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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汴”字大旗在蒋兴祖染血的臂膀支撑下,如同不屈的脊梁,在狂风中猎猎招展,撕裂了弥漫南薰门的硝烟。那血红的狂草,如同燃烧的烙印,宣告着这座城市的意志,宣告着不屈的反击!

“咚!咚!咚!咚——!!!”

陷阵鼓的雄浑轰鸣自汴京心脏深处炸响,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每一记鼓点都重重擂在濒死之城的脊骨上,激发出最后的、狂暴的生命力!

“呜——呜——呜——!!!”

苍凉而穿透云霄的号角声,如同呼应着这决死的鼓点,从新郑门、固子门、万胜门三面城墙同时冲天而起!三股号角汇聚成一股撕裂天幕的龙吟!这是大宋禁军沉寂百年、唯有亡国灭种之际才会吹响的——**困龙角**!龙吟声起,不死不休!

号角鼓声,便是点燃整个反击风暴的燧石!

“轰隆——!!!”

“轰隆——!!!”

“轰隆——!!!”

震彻寰宇的爆炸,不再是金军的得意之作,而是来自城外!来自金军大营侧翼那看似平静的缓坡!来自他们囤积辎重的后营!来自他们自以为安全的退路方向!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泥土、破碎的营栅、燃烧的粮草以及无数惊恐的金兵残肢,在金军后方猛烈地、接二连三地绽放!浓黑的烟柱如同地狱伸出的巨手,直插铅灰色的苍穹!

金军的后方,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的血火炼狱!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刚刚还气势汹汹、源源不断涌向南薰门缺口的铁浮屠洪流,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了脊梁,冲击的势头猛地一滞!阵脚大乱!

“杀啊——!!!”

“杀金狗!复汴京——!!!”

“勤王!勤王——!!!”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如同从地底喷发的岩浆,从汴京城外四面八方轰然爆发!无数面战旗刺破弥漫的烟尘,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边缘!汴京四壁厢军的残部、京畿各路自发汇聚的勤王义军、打着河北路残破旗号的孤军、甚至还有河东溃散又重聚的死士!他们如同早已蛰伏在阴影中的狼群,在血旗升起、号鼓齐鸣的致命瞬间,亮出了最锋利的狞牙!从侧翼!从后方!从金军因爆炸和巨大恐慌而暴露出的致命软肋处,发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决死冲锋!

反攻!真正的、酝酿已久的、足以焚天煮海的反攻,终于掀开了它最血腥的帷幕!

缺口处。

刚刚因皇帝“复活”而陷入巨大震惊和恐慌的铁浮屠前锋,此刻更是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爆炸、侧翼和后方如同怒涛般涌来的宋军彻底打懵!毁灭性的冲锋阵型瞬间崩溃!沉重的铁甲在混乱中反而成了催命符!前排的骑兵被后续惊恐的战马冲撞挤压,人仰马翻!后续的洪流被侧翼突入的宋军步卒疯狂地分割、缠斗!

“顶上去!把他们——推出去——!!!”

宗泽的嘶吼如同垂死巨兽的咆哮,在缺口处炸响!蟠龙铁杖早已化作催命的令旗,每一次挥动都指向金军最混乱的节点!残存的宋军、民壮,甚至刚刚从血泊中爬起的伤兵,眼中燃烧着“官家仍在”带来的狂热信仰和被欺骗后爆发的滔天怒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不再是被动防御的堤坝,而是化作了复仇的怒涛,用身体、用断矛、用牙齿,疯狂地撕咬着陷入混乱的铁浮屠,硬生生将他们向缺口外挤压!

种师道被亲兵搀扶着,站在一处稍高的断壁上。老帅额头血流如注,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但那双虎目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他死死盯着城外那面在烟尘中剧烈摇晃、代表着完颜宗翰的金狼大纛,又猛地回头,望向城头垛口上那个在狂风中屹立的小小身影。

“擂鼓!为诸军助威!目标——” 种师道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染血的战刀指向城外那面摇摇欲坠的金狼大纛,发出震碎云霄的咆哮,“金虏帅旗——!!!”

“得令——!!!” 他身边仅存的传令兵,用刀柄疯狂地敲击着一面残破的皮鼓!鼓点急促、狂暴,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铁鹞子!随我——凿穿他们——!!!” 种师道再次发出咆哮,竟要拖着伤躯亲自冲锋!

“老帅!不可!” 亲兵死死拉住他。

就在这反击浪潮汹涌澎湃、金军阵脚大乱的时刻!

城头之上,李纲强忍左肩钻心剧痛,右手猛地撕下自己半边染血的青袍衣襟!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死死锁定城外远处那面因后方爆炸和侧翼突袭而开始明显动摇、向后移动的金狼大纛!

时机!绝杀的时机!

“蒋兴祖!” 李纲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焚尽八荒的决绝,“升血旗!传令诸军——”

“困兽之局已成!”

“金虏帅旗之下——”

“斩将!夺旗——!!!”

“遵命——!!!” 蒋兴祖虎目含泪,爆发出震碎云霄的应诺!他魁梧的身躯如同扎根在垛口的磐石,双臂肌肉坟起,青筋暴突,用尽残存的所有力量,将那面浸染着李纲鲜血、书写着巨大“汴”字的战旗,再次狠狠向上一擎!血红的“汴”字在硝烟与火光中狰狞怒放,如同复仇之神睁开的血眼!

“斩将——夺旗——!!!”

这声由蒋兴祖内力催发的、如同滚雷般的咆哮,瞬间传遍整个南薰门战场!传入了每一个正在浴血拼杀的宋军将士耳中!也如同冰冷的丧钟,狠狠敲在每一个金兵的心头!

“斩将夺旗——!!!”

“杀——!!!”

缺口内外,所有反攻的宋军,如同被注入了最后的狂暴!攻势瞬间提升到极致!目标无比清晰——那面代表着金军最高统帅、象征着毁灭汴京意志的金狼大纛!

城外,由各路义军组成的生力军,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不顾一切地撕开金军混乱的后阵,向着那帅旗的方向疯狂突进!长矛如林,刀光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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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

巨大的爆炸声和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猛烈地冲击着这座刚刚经历巨变、依旧弥漫着血腥与诡异青烟的殿堂。殿内残存的文武百官,如同惊弓之鸟,被这惊天动地的声浪震得东倒西歪,脸上交织着极致的恐惧、茫然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震撼。

“官家……官家没死!官家在城头!” 一个官员失声叫道,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反击!是反击的号角!我们……我们还有救?” 另一个老臣颤抖着,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光。

“可……可金虏……” 更多的声音充满了疑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殿门处巨大的阴影下,那个穿着低级文吏青袍、毫不起眼的身影——李纲(他城头的化身是意志的凝聚,此刻殿内的,是他真实的本体,正承受着左肩伤口撕裂般的剧痛,脸色苍白,冷汗浸透了内衫),正被两名心腹亲卫搀扶着。他锐利如鹰的目光,却并未被城外的惊天逆转完全吸引,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死死扫视着殿内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大臣,最终,精准地钉在了人群后方,一个正试图借着混乱、悄然后退的身影上!

太医令,苏合!

这位须发半白、平日里总是低眉顺眼、带着几分懦弱与谄媚的老太医,此刻脸上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惯常的卑微。他的眼神深处,翻涌着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的怨毒,以及一种计划彻底崩盘、穷途末路的疯狂!他脚步看似踉跄后退,实则异常迅捷,目标直指大殿侧后方那扇通往偏殿暖阁的雕花小门!

就是他!

昨夜垂拱殿内,傀儡爆裂青烟弥漫时,那个“忠心耿耿”扑向御座、实则趁机确认皇帝真身并启动傀儡自毁的太医令!

玄武门外,毡布骡车旁,那个在阴影中投来阴冷一瞥的指挥者!

南薰门城楼下方,那个指挥叛军床弩、企图射杀李纲和蒋兴祖、彻底掐灭最后希望的内奸元凶!

“苏合——!” 李纲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杀意,轰然炸响!瞬间压过了殿外的喧嚣!“拿下此獠——!!!”

这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劈开了殿堂的混乱!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李纲的视线,聚焦到苏合身上!

苏合身体猛地一僵!他知道,伪装已毫无意义!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扭曲,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狰狞凶光!他不再掩饰,身形如同鬼魅般猛地加速,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探入怀中!

“挡我者死——!” 一声嘶哑尖利的咆哮从苏合喉咙里迸出!他猛地转身,扬手!

嗤!嗤!嗤!

数道细微却致命的乌光,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刺鼻的腥甜气息,闪电般射向挡在他与暖阁小门之间的几名官员和试图扑上来的殿前侍卫!

“呃啊——!”

“毒……毒针!”

惨叫声瞬间响起!中针者脸上瞬间笼罩一层骇人的青黑,身体抽搐着倒下,口吐白沫!

这狠辣歹毒的手段,彻底暴露了苏合的真面目!殿内一片大哗!惊恐的尖叫和愤怒的斥骂交织!

“狗贼!休走——!” 一直护卫在李纲身侧的两名心腹亲卫目眦欲裂,怒吼着拔刀扑上!刀光如匹练,直斩苏合后心!

苏合如同背后长眼,身形诡异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同时反手又是数点乌光射出!亲卫挥刀格挡,叮当脆响中,毒针被磕飞,但也被阻了一阻!

就是这一阻的瞬间!

“砰——!”

暖阁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苏合用肩膀狠狠撞开!他如同滑溜的泥鳅,瞬间闪入其中!

“追!” 李纲厉喝,强忍剧痛推开搀扶的亲卫,就要亲自追入!他知道,那暖阁深处,藏着一条只有历代太医令才知晓的、通往宫外的秘道!绝不能让此獠逃脱!

就在李纲冲到暖阁门口的刹那!

“李卿……留步。”

一个平静、清越、带着少年人特有音色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让混乱嘈杂的垂拱殿安静下来。

李纲的脚步猛地顿住!他霍然转身!

垂拱殿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御阶之上,那空置了许久的蟠龙金椅之前,不知何时,静静地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依旧是那身沾满暗红污迹、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素白中衣。脸上刻意涂抹的血污和灰烬被匆匆擦拭过,露出少年人清秀却异常苍白的轮廓。散乱的发髻被简单束起,更显出一份超越年龄的沉凝。正是那位刚刚在南薰门城头“浴火重生”、震慑了数十万大军的大宋天子——赵桓!

他站在那里,身形依旧单薄,甚至因为重伤未愈而微微有些摇晃。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寒潭古井,深不见底,锐利得能刺穿人心。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内惊愕、惶恐、狂喜交织的群臣,最终落在了暖阁那扇洞开的门扉上,落在了李纲染血的肩头和急切的面容上。

“陛下!” 李纲心中剧震,瞬间明白了小皇帝的意图——他要亲审元凶!这是立威,更是彻底清算!他立刻躬身,“陛下圣躬违和,此地凶险……”

赵桓微微抬手,止住了李纲的话。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他的视线,越过李纲,投向那幽暗的暖阁深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苏合。”

仅仅两个字,如同带着千钧重压,清晰地传入暖阁之内。

暖阁中,正准备启动秘道机关的苏合,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他缓缓转过身,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他死死盯着御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朕,就在这里。”

赵桓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苏合的灵魂上。

“你费尽心机,不惜弑君叛国,勾结外虏,所求为何?”

“是觉得朕年幼可欺?觉得这大宋江山,已是尔等囊中之物?”

“还是……” 赵桓的目光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万载寒冰,“你背后那条毒蛇的主人,许了你一个……裂土封王的美梦?!”

“裂土封王”四字一出,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殿内每一个大臣的心头!也彻底撕碎了苏合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你……” 苏合指着赵桓,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疯狂,“妖孽!你是妖孽!先帝……先帝怎会……怎会生出你这等妖孽!” 他语无伦次,精神显然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拿下。” 赵桓不再看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在吩咐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遵旨!” 李纲眼中寒光爆射,对身边亲卫猛一挥手!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卫立刻扑入暖阁!

“休想——!!!” 苏合发出绝望的尖啸!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的、刻满诡异符文的金属圆筒,状若疯狂地就要按下机括!那东西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让扑近的亲卫都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细微却尖锐到极致的破空声,几乎超越了人耳捕捉的极限!

一道乌光,比苏合掏出的毒筒更快!如同来自幽冥的死亡之吻,精准无比地,瞬间没入了苏合那只正要按下机括的右手手腕!

“噗!”

血光迸现!

“啊——!!!” 苏合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让他手中的金属毒筒瞬间脱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惊恐地看向自己手腕,那里插着一枚细如牛毛、通体乌黑、尾端还在微微颤动的——**毒针**!正是他自己惯用的那种!

针尾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透明丝线,在幽暗的光线下微微一闪,迅速缩回。

针是从哪里来的?!

苏合惊恐绝望的目光猛地抬起,越过扑来的亲卫,死死盯向御阶之上!

赵桓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从未动过。只是他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戴着蟠龙血玉扳指的右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拂过自己素白中衣的袖口。动作优雅,不着痕迹。

但苏合看清了!在赵桓右手拇指拂过袖口的瞬间,那枚象征着无上皇权的蟠龙血玉扳指内侧,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光泽一闪而逝!

扳指……机簧……

“是……是你……你早就……” 苏合眼中最后的光彩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他明白了!这枚看似装饰的扳指,本身就是一件致命的暗器!一个为清除他这种潜伏毒蛇而准备的、最后的杀招!小皇帝早就知道!早就防备着!他所有的阴谋,在对方眼中,或许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猴戏!

“呃……” 剧毒瞬间沿着手腕血脉疯狂蔓延!苏合脸上的青黑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怨毒的眼神死死锁定着御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惊骇,最终凝固成一个扭曲的、永恒的恐惧表情。枯瘦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两名亲卫迅速上前,确认苏合已彻底毙命,这才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金属毒筒,恭敬地退到一旁。

整个垂拱殿,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殿外传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狂暴的喊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如同背景的雷鸣。

所有的目光,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聚焦在御阶之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赵桓平静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他缓缓抬起那只戴着蟠龙血玉扳指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蟠龙金椅扶手。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如同古井深潭,映照着殿内摇曳的烛火和殿外冲天的血光。

“传旨。”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冰冷威严。

“太医令苏合,勾结金虏,弑君叛国,罪证确凿,已伏诛。诛其三族。”

“着殿前司,即刻按苏合供述及枢密院暗档,缉拿其党羽同谋。凡涉案者,无论品阶,立斩不赦。”

“臣——遵旨!” 李纲强压心中的震撼,躬身领命。他知道,小皇帝这雷霆万钧的一手,不仅是清算内奸,更是以苏合的血,彻底清洗朝堂,重塑无上权威!这枚扳指下的亡魂,将是新朝最震慑人心的祭旗!

赵桓的目光,终于转向李纲,转向殿外那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方向。那深潭般的眼眸深处,一丝属于少年人的、压抑不住的锐利锋芒和灼热战意,终于破冰而出!

“李卿。”

“臣在!”

“更衣。” 赵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备甲。”

“朕,要亲上南薰门。”

“看着——” 他微微停顿,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宫墙,落在了城外那面正在溃退的金狼大纛之上,声音陡然转寒,如同金铁交击:

“看着那面金狼旗,如何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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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薰门缺口,战况已至最惨烈的巅峰!

“顶住!顶住!把缺口给我堵死——!!!” 宗泽的嘶吼早已沙哑不堪,如同破锣。蟠龙铁杖每一次挥动,都指向最危急的缺口边缘。他浑身浴血,紫袍早已看不出颜色,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亲兵用布条死死勒住,每一次动作都牵扯出钻心的剧痛。但他依旧如同钉在礁石上的怒涛,死死钉在乱石堆上,半步不退!

缺口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漩涡。铁浮屠的冲击被内外夹击的反攻浪潮打乱,但困兽犹斗,其凶悍更甚!重甲骑兵在狭窄的废墟中横冲直撞,狼牙棒每一次挥下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大宋军民则用尸体、用断壁残垣、用同归于尽的疯狂,死死缠住他们。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浸泡在粘稠的血浆里,断肢残骸堆积如山。

种师道被亲兵死死护在靠后一处相对稳固的断壁后。老帅面如金纸,额头那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混合着汗水灰烬不断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左臂的伤势更是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腑撕裂般的痛楚。他只能靠在那冰冷的断壁上,用未受伤的右手紧握战刀刀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死死盯着前方那如同绞肉机般的战线。

“老帅!金狗帅旗动了!在向后撤!” 一名满脸血污的“铁鹞子”队正指着城外,声音带着狂喜的嘶哑。

种师道努力聚焦视线。果然,那面代表着完颜宗翰的金狼大纛,在城外宋军各路伏兵如同怒涛般的冲击下,在帅旗所在的中军被侧翼突入的河北义军搅得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开始明显地向后、向西北方向移动!这是撤退的征兆!金军的主帅,要逃!

“不能……让他走!” 种师道喉咙里滚动着血沫,用尽力气嘶吼,“咬住……咬住他!缠住中军!”

“末将明白!” 队正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铁鹞子!还能动的!跟老子——缠住那杆狼旗——!” 他怒吼着,带着身边最后几十名伤痕累累的重甲骑兵,就要再次扑入那血肉磨盘!

就在这决定胜负的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缺口边缘一处被尸体和乱石半掩的角落,原本倒伏着几具“阵亡”的宋军尸体。此刻,其中一具“尸体”猛地暴起!动作快如鬼魅!他手中并非刀枪,而是一柄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柄三棱透甲锥!这歹毒的兵器,无声无息,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毒蛇出洞,直刺——背对着这个方向、正全神贯注指挥堵截帅旗的种师道后心!

时机歹毒!角度刁钻!目标明确——就是要在这反击的关键时刻,刺杀大宋西军最后的擎天巨柱!彻底瓦解宋军的追击意志!

“老帅小心——!!!” 旁边一名眼尖的亲兵目眦欲裂,嘶声狂吼!他距离稍远,根本来不及扑救!

种师道听到惊呼,猛地回头!但重伤之下,反应终究慢了一线!他只看到一道幽蓝的死亡寒光,在自己急剧收缩的瞳孔中急速放大!冰冷的杀意瞬间笼罩全身!

完了!种师道心中一片冰寒!

就在那柄淬毒的三棱透甲锥即将刺入老帅后心的刹那!

“嗖——!”

一道更加凌厉、更加暴烈的破空声,如同撕裂布帛,猛地从种师道侧后方袭来!

那并非箭矢!而是一柄沉重无比、带着无匹蛮力投掷而出的——**蟠龙铁杖**!

铁杖通体黝黑,杖首狰狞的蟠龙雕刻在血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它后发先至,如同黑色的陨星,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那柄刺向种师道的三棱透甲锥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

火星四溅!

那柄歹毒的透甲锥,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巨力轰击下,如同脆弱的麦秆,瞬间扭曲、变形、脱手飞出!那名伪装成尸体的刺客更是如遭雷击,整条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被铁杖携带的恐怖动能带得离地飞起,口中鲜血狂喷,重重撞在身后的断壁上,软软滑落,眼看是不活了!

铁杖去势未尽,“轰”地一声深深插入刺客尸体旁的乱石堆中,杖身兀自嗡嗡震颤!蟠龙之首,浴血狰狞!

种师道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猛地扭头望去!

只见缺口侧翼那处稍高的乱石堆上,宗泽的身影如同怒目金刚!他刚刚投掷出自己赖以支撑身躯的蟠龙铁杖,此刻右臂空悬,伤口因这全力一掷而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狂涌而下!但他却浑然不顾,布满血污和皱纹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杀意和决绝!他左手死死指向城外那面正在加速后撤的金狼大纛,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发出震碎云霄的咆哮:

“种老帅——!”

“看什么看——!!”

“给老子——追——!!!”

“追——!!!” 死里逃生的“铁鹞子”们爆发出泣血般的狂吼!

“追——!!!” 缺口内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宋军将士,士气瞬间冲破顶点!如同决堤的狂潮,向着那面仓皇后撤的金狼大纛,发起了最后的、毁灭性的冲锋!

城头垛口之上。

李纲染血的青袍在狂风中翻卷。他左肩的剧痛仿佛已被战场燃烧的意志焚尽。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鹰隼,越过下方沸腾的血火战场,死死锁定着城外那面在溃退洪流中左冲右突、却依旧倔强不倒的金狼大纛。

“蒋兴祖。” 李纲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掌控乾坤的决断。

“末将在!” 蒋兴祖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战神,怀中那件撕裂的龙袍被他如同战旗般紧紧抱在胸前。

“传令张叔夜所部伏兵,” 李纲的右手猛地抬起,如同刺破天穹的利剑,笔直地指向西北方向——金狼大纛仓皇遁逃的必经之路,那片看似平坦、实则早已标注在枢密院最机密舆图上的——**落马坡**!

“落马坡前——”

“给本官——钉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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