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物斋的名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不仅覆盖了市井和深宫,也传入了太医院。
温实初,这位医术精湛、性情温和的年轻太医,素来以仁心仁术着称。他对宫外那家“奇物斋”早有耳闻,起初也只当是市井奇谈或某种骗术,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沈贵人(眉庄)请他诊脉时,无意间提到了那“沁心花果养生茶”,言语间对其安神养生的效果颇为推崇。
“温太医,这茶饮之确实令人心神宁静,睡眠也安稳许多。您看,这方子可有可取之处?”沈眉庄让采月将那小瓷罐递给温实初。
温实初出于医者的本能,仔细查看了罐中的花果干:玫瑰、枸杞、柠檬片、菊花、还有几样他不认识的、似乎是某种浆果干和根茎切片。他捻起一点,放在鼻下嗅闻,又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花果的清香和淡淡的酸甜味在口中化开,确实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宁神效果,但更多的是一种味觉上的享受。
“回小主,”温实初谨慎地答道,“此茶所用花果,多为常见之物,玫瑰理气解郁,枸杞明目,菊花清热,柠檬生津,确有些许养生之效。其香气怡人,滋味甘美,令人心情愉悦,心神宁静亦在情理之中。作为日常饮品,并无不妥,只是…”他顿了顿,“其效果温和,若论药用,恐不及专门方剂。”
沈眉庄笑道:“本宫也只当它是好喝的饮品,能助眠安神是意外之喜。温太医不必多虑。”
这次问诊,让温实初对那“奇物斋”开出的“花果茶”有了直观了解。随后,他又从相熟的宫女太监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奇物斋的传闻:开出的香露能让安答应歌喉更动听(安陵容的星夜凝露被传得神乎其神),开出的锋利小刀能轻易削铁(水果刀被夸张),甚至还有人说开出了能解百毒的灵丹(纯属谣言)…
这些传闻大多荒诞不经,但温实初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那罐子里开出的物品,似乎偶尔会包含一些具有特殊功效或超越时代工艺的东西。作为一名醉心医术、求知若渴的医者,这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他决定亲自去一趟,不为珍宝钱财,只为亲眼看看,是否能遇到一些对医术有启发或助益的“奇物”。
这天休沐,温实初换上了一身半旧的青色棉袍,像个普通的读书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奇物斋。店铺依旧热闹,他安静地排在队伍后面,观察着人们开罐的过程和开出的五花八门的物品。大部分是银子和小物件,偶尔有白光、绿光出现,开出的也多是些新奇但无大用的东西。
终于轮到他了。温实初将一百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语气温和:“掌柜的,有劳,开一个罐子。”
怀安递给他一个。温实初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用力摔,而是走到一旁稍微空旷处,将罐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起脚,不轻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
罐子碎裂。一道深邃、神秘、带着一丝凌厉感的紫色光芒骤然爆发!光芒之盛,瞬间吸引了全店的目光!
“紫光!我的天!是紫光!”
“仅次于橙色和红色的紫光!”
“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出大宝贝了!”
“这人是谁?看着像个读书人,运气这么好?”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连怀安都精神一振!紫光!这是他开业以来,仅次于剪秋开出的黄光的高等级光芒了!会是什么?
在所有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温实初拨开碎片。只见碎片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比拇指略大、造型极其简洁流畅的金属小瓶。小瓶通体是冷冽的银白色,材质非金非铁,光滑得没有一丝接缝,只在瓶身一侧,用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字符刻着几行看不懂的文字。瓶口是一个精巧的按压式喷头。
温实初小心翼翼地捡起小瓶。入手冰凉沉重,质感非凡。他好奇地观察着那个喷头。
怀安也收到了系统提示:【顾客开启普通罐子,获得:紫级物品,纳米级速效止血喷雾(黑科技)。店主获得相同物品。】他怀里也多了一个同样冰冷的金属小瓶。
“掌柜的,此乃何物?”温实初拿着小瓶,看向怀安,眼中充满了求知欲。
怀安看着这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小瓶子,结合名字,心中了然:“此物名为‘凝血散’,乃海外奇药。遇创口流血,将此药喷于伤处,可瞬间凝血,加速愈合。”他尽量用古人能理解的语言解释。
“瞬间凝血?加速愈合?”温实初的瞳孔猛地一缩!作为一名医者,他太清楚“止血”在急救中的重要性!战场上、意外中,多少伤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若真有此等神药…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此言当真?”温实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奇物斋童叟无欺,效果如何,一试便知。”怀安笃定地说道。他对系统出品的东西,效果还是有信心的。
温实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动。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柜台边缘一根不甚起眼的木刺上。他心一横,伸出左手食指,对着那木刺轻轻一按!
“啊!”旁边有胆小的妇人惊叫出声。
只见温实初的指尖立刻被刺破,殷红的血珠迅速渗了出来。他面不改色,立刻拿起那个银色小瓶,对准流血的手指伤口,按下了喷头。
嗤——!
一股极其细微、近乎无色的气雾精准地喷洒在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
几乎是在气雾接触伤口的瞬间,那不断渗出的血珠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按”了回去!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暗红色胶质膜!血,真的止住了!而且,温实初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清凉感,原本的刺痛感也大大减轻!
整个店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实初那根刚刚还在流血、此刻却已经止血结痂的手指!这效果,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简直是神乎其技!超出了他们对“药”的所有认知!
温实初更是如同被雷击中,僵立在原地!他死死盯着自己手指上那层薄薄的胶膜,感受着那残留的清凉和快速愈合的细微麻痒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作为一名精通医理的太医,他完全无法理解这药的作用机理!这绝非他所知的任何一味药材能达到的效果!这小小的金属瓶里,装着的是颠覆他毕生所学的东西!
巨大的震撼之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和一种面对未知的敬畏!他猛地将银色小瓶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住了稀世珍宝!他对着怀安,郑重地、深深地作了一揖:“掌柜的!此药…此药…神乎其技!温某…受教了!”他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哽咽。
怀安连忙侧身避过:“温太医言重了。此乃机缘巧合,并非在下之功。”他认出了温实初,这位《甄嬛传》里的痴情太医。
温实初直起身,看着手中的小瓶,眼神无比复杂。这药的价值,对他来说,远超任何金银珠宝!他再次对着怀安拱了拱手,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收起“凝血散”,如同守护着绝世秘籍般,在众人敬畏惊叹的目光中,匆匆离开了奇物斋。他需要立刻回去,好好研究这颠覆认知的“神药”,哪怕只是研究其效用的极限和保存方法!
怀安看着温实初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怀里那个同样冰冷的金属小瓶复制品,心中感慨:“黑科技都出来了…这罐子,还真是包罗万象。”他知道,这瓶“纳米级速效止血喷雾”的出现,恐怕会在温实初乃至整个太医院,掀起一场不为人知的波澜。而他这奇物斋,在那些真正关注实用价值的人眼中,分量将变得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