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裹挟着盛夏的热浪,从湘北高中敞开的窗户里钻进来,在闷热的教室里肆意流窜。赤木刚宪站在体育馆中央,古铜色的肌肤被汗水浸透,运动背心紧贴在他坚实的脊背上,整个人如同铁塔般散发着压迫感。他猛地踹开体育馆大门,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铁架上的篮球也纷纷开始滚动。
宫城良田正抱着篮球练习变相过人,见状慌忙侧身,堪堪接住险些砸到脚边的橘色圆球,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三井寿摘下汗湿的护腕,用毛巾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流川枫则依旧我行我素,连头都没抬,继续机械地重复着投篮动作,篮球擦着篮筐弹向天花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从现在起,全部跟我回家!”赤木的怒吼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让篮板都跟着微微发颤,“补考不过就别想碰篮球!”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军在下达死命令。
樱木花道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晃了晃背着的黑色小包,里面的瓶字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扬起下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大猩猩,本天才可是全年级前十!凭什么也要去?”那副张扬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
“就凭你数学九十多分还能还能帮一下别人,赤木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樱木的衣领,眼神闪着算计的光芒,“你负责教流川枫,木木教三井,安田教宫城,我来监督。”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彰显着队长的绝对权威。
众人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往赤木家走,夏日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柏油路面蒸腾起阵阵热浪。宫城好奇地戳了戳樱木的包:“里面装的什么?砖头吗?”
樱木立刻像护崽的母鸡般跳开,紧紧捂住包,瞪大了眼睛:“秘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那紧张的模样,反而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赤木家的老宅充满了岁月的气息,木质的门框上刻着一道道成长的印记,樟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格外宁静。客厅中央,四张课桌整齐地摆放着,俨然变成了一个临时教室。
樱木花道大大咧咧地把包往角落一扔,随手抽出教材,“啪”的一声拍在流川枫面前。流川枫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嫌弃:“离我远点。”
“少啰嗦!好好听全年级前十的天才讲课!”樱木抄起粉笔,在小黑板上用力画出复杂的函数图像,粉笔灰簌簌落下,“看到这个抛物线没?就像你投篮时的轨迹……”他一边讲解,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用篮球的例子让流川枫更好地理解。
坐在一旁整理笔记的赤木晴子悄悄抬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樱木挥动粉笔的背影上。少年的发梢沾着细碎的粉笔灰,在夕阳的余晖里泛着柔和的微光,他专注讲解的侧脸轮廓分明。赤木晴子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笔记本边角,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努力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直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慌忙低头继续抄写错题,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隔壁桌,安田靖春正拿着英语课本,耐心地给宫城讲解语法知识。“良田,这里的定语从句要注意引导词……”他一边说,一边在课本上圈圈点点。
“要是彩子老师来教,我肯定考满分!”宫城突然托腮傻笑,眼神中满是憧憬。
这一幕惹得樱木和赤木同时翻了个白眼,樱木还夸张地做出呕吐的动作:“恶心死了,宫城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最煎熬的当属三井寿。木木暂时有事赤木刚宪抱着双臂坐在他对面,像座铁塔般纹丝不动,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几乎要在三井的试卷上灼出洞来。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三井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笔,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我又不是在偷懒!”
“你刚才发呆了17秒。”赤木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表,冷冷地说道,“按照每分钟掌握3个知识点计算,你已经浪费一个知识点了。”
房间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就连向来面瘫的流川枫都忍不住勾起嘴角。就在这时,赤木妈妈探进头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孩子们饿了吧?我去煮乌冬面……”
“伯母,等等!”樱木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一把捞起角落的包,眼神中满是自信,“今天的晚饭交给我!”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经旋风般冲进了厨房。
厨房门半掩着,赤木晴子端着水杯路过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她看见樱木系着不知从哪搞来的花围裙,正站在灶台前颠勺。火光映得他脸庞通红,额前的碎发被热气蒸得微湿,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他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时不时对着锅里的食材露出满意的笑容。赤木晴子握着水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喉咙发紧,心跳声在耳边格外清晰。她想要移开视线,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慌乱地转身,差点撞上前来查看情况的哥哥。
“发什么呆。”赤木刚宪皱眉,语气中带着兄长的关切,“去拿碗筷。”
赤木晴子点点头,快步走向橱柜,心中却还在回味刚才的画面。
半小时后,樱木带来的小黑包已经空了。麻辣香锅的热气裹着浓烈的辛香冲破厨房门,瞬间席卷整个客厅。樱木花道像捧着奖杯般端着铸铁锅,锅底还在滋滋作响,红亮的油泡翻涌着将鸡肉、藕片和青椒推上浪尖,撒在表层的白芝麻与香菜碎随着热气起舞,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勾人魂魄的光泽。
“让开让开!天才大厨的杰作登场!”樱木用肩膀撞开呆立的宫城良田,却在放置锅具时被烫得直甩手,滑稽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笑。三井寿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雾气,喉结不受控地滚动;流川枫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原本困倦的眼神被食物香气唤醒;赤木刚宪推了推眼镜,严肃的面容下藏不住眼底的期待。
赤木晴子站在餐桌边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角。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镜片,却遮不住眸中亮起的微光。当樱木掀开锅盖的刹那,少女嗅到了不同于日式料理的浓烈香气——那是带着呛辣与醇厚的复合味道,像一记温柔的重拳击中味蕾防线。
“这锅东西能吃?”宫城捏着夹子的手悬在半空,看着油亮的食材面露犹豫。樱木立刻暴跳如雷,抓起筷子夹起裹满红油的鸡翅怼到他面前:“胆小鬼!尝尝本天才在中华料理屋偷师的绝技!”鸡翅滴落的红油在宫城手背烫出红点,却被他迫不及待送入口中的动作化解。
“嘶——哈!”宫城被辣得直吸气,却又急忙去夹第二块,“这是什么魔鬼味道…根本停不下来!”他额头瞬间沁出细汗,鼻尖泛红,连说话都开始大喘气。三井寿见状轻笑一声,优雅地夹起一片木耳送入口中,下一秒却被突如其来的辣味冲击得剧烈咳嗽,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小三也不行嘛!”樱木叉腰大笑,却在转头时看见流川枫正安静地将麻辣藕片送入口中,明明耳尖已经红透,却固执地不肯停下。赤木刚宪闷头扒着米饭,往嘴里塞了大块鸡肉,含糊不清地说:“虽然辣…但这味道确实好香!”
赤木晴子小口咬着鸡翅,舌尖传来的灼烧感让她眼眶微微发烫。她偷偷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樱木,少年正挥舞着筷子给众人讲解秘方,眉飞色舞的模样让发梢的粉笔灰都跟着跳跃。少女脸颊发烫,不知是因为食物的辛辣,还是心底翻涌的情绪。
“晴子,再不吃就被他们抢光了!”赤木刚宪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筷子上的豆腐块差点掉落。她慌乱低头扒饭,却听见樱木爽朗的笑声:“放心!我特意给晴子妹妹留了不太辣的蔬菜!”说着便转身回厨房拿来一个小碗送给晴子,晴子结果额,夹起几片西蓝花放进碗里,指尖相触的瞬间,赤木晴子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餐桌上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宫城良田解开校服领口,一边喊着“不行了”一边继续往嘴里塞食物;三井寿摘下湿透的手帕擦汗,却还惦记着锅里的大虾;流川枫默默将辣到发麻的嘴唇贴在冰凉的玻璃杯上降温,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锅子。赤木刚宪不得不出面维持秩序,用汤勺敲打着锅沿:“都慢点吃!又没人和你们抢!”
只有赤木晴子安静地小口吃着食物,感受着舌尖残留的暖意。她看着樱木被辣椒呛得直吐舌头,又立刻被众人追问烹饪技巧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为这场喧闹的美食盛宴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也将少女藏在心底的情愫,悄然浸润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夜晚。
晚饭过后,月光爬上窗台,如水般洒在客厅里。众人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赤木晴子抱着作业本经过,看见樱木正用笔敲流川枫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这里要用换元法!你是不是把脑细胞都用在睡觉上了?”
流川枫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却认真地修改起答案。赤木晴子站在阴影里停留片刻,月光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她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转身时,书包上挂着的小篮球挂坠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心中无法言说的情愫。在这个充满汗水与奋斗的夜晚,有些情感如同悄然绽放的花朵,虽无声无息,却在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