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挥，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
“全军突击！五分钟内，我要踏平外围！”
那句话像是扣动了扳机，死寂的战场瞬间被撕裂。王猛的双眼在一片混乱中亮得吓人，之前所有的疑虑和挣扎，都被林牧那句“送你了”彻底碾碎，剩下的只有一种冰冷的、被重新锻造过的狂热。他不再思考对错，只知道执行。
“突击组！上！”
王猛的吼声在通讯频道里炸开。下一秒，他带领的十几名突击队员如同从阴影中扑出的猎豹，动作干脆利落到了极点。他们没有呐喊，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枪口喷吐的火舌和子弹撕裂空气发出的尖啸。一名躲在沙袋工事后面的地痞刚探出半个脑袋，一颗子弹就精准地掀飞了他的天灵盖，红白之物泼洒在滚烫的沙袋上，瞬间蒸腾起一股腥臭的白雾。
赵天成手下那些所谓的“精锐”，在这些前职业军人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灯笼。他们习惯了仗着人多欺负幸存者，习惯了用吼叫和恐吓来壮胆，却从未见过如此高效的杀戮。枪声不是乱响的，而是富有节奏的点射，每一次短促的枪响，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终结。一名地痞躲在墙角疯狂扫射，还没打完一个弹匣，王猛已经贴着墙壁滑步而至，手中的突击步枪枪托闪电般挥出，“咔嚓”一声，那人的颈骨被直接砸断，身体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战场上，林牧站在指挥车的车顶，纹丝不动。他面前的战术平板上，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清晰地展示着一切。在他的“征服者心智”下，这片充斥着惨叫和爆炸的修罗场，不过是一盘正在被迅速清盘的棋局。每一个红点（敌人）的消失，每一个蓝点（己方）的推进，都只是冰冷的数据流。他看到了赵天成在楼顶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也看到了被他推倒在地、如同一团破布娃娃的刘双双，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赵天成的防线，在他自以为是的王牌被林牧亲手撕碎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内部崩溃了。现在，外部的压力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不到三分钟，外围的抵抗已经土崩瓦解。枪声、手雷的爆炸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像是无数把铁锤，一下下砸在赵天成的心脏上。
他彻底怕了。他引以为傲的权谋，他用来拿捏人心的手段，在林牧那种不属于这个凡俗世界的绝对理性面前，就像三岁孩童的玩笑。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一个只计算利益、剔除了所有情感的末世君王。
“跑！”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瞬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刘双双，那张曾经让他产生征服欲的脸，此刻只让他感到碍事和恶心。他甚至懒得再踢一脚，连滚带爬地冲向通往楼下的铁门，身后是他最后的亲信绝望的喊叫：“老大！老大别丢下我们！”
赵天成充耳不闻。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地，就是那个曾经属于林牧，如今被他视为最后希望的堡垒——那栋固若金汤的别墅。
他像一只被追赶的疯狗，在残存的建筑废墟中狼狈地穿行。一颗流弹“噗”的一声擦过他的手臂，带起一串血珠，他却连痛都感觉不到，只是更加疯狂地朝前猛冲。身后，王猛已经带人肃清了所有残敌，冰冷的目光锁定了他逃窜的背影。
“老大，要不要狙掉他？”王猛在频道里请示。
“不用。”林牧的声音依旧平淡，“让他跑。让他跑回我的笼子里去。”
赵天成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那扇熟悉的合金防爆门前。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从堡垒叛徒那里搞到的最高权限卡，双手颤抖地刷向感应区。
“滴——验证通过。”
机械的提示音此刻听来如同天籁。赵天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挤了进去，用尽全身力气拍下了门后的紧急关闭按钮。
“轰隆！”
一声巨响，厚重的合金防爆门在他身后重重关闭，将外面所有的枪声、火光和死亡隔绝开来。绝对的黑暗和寂静瞬间包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