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破碎镜像
ERp指挥中心的空气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加鲁博士举起的右手上——那张便签纸上的Z形疤痕提示像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团队信任的表层。
\"这太荒谬了。\"加鲁博士的声音依然平稳，但北海注意到他的左手在微微颤抖，\"就凭一个孩子梦呓般的指控，你们要质疑我十五年的工作？\"
北淼上前一步：\"那就请展示您的右手，博士。向阳描述的疤痕特征非常具体。\"
沉默持续了十秒。加鲁博士缓缓将右手放在会议桌上，袖口上拉，露出那道熟悉的Z形疤痕。美真松了口气，正要道歉，突然僵住了——疤痕周围的皮肤正在龟裂。
\"博士...您的手...\"
裂纹如蛛网般蔓延，皮肤碎片剥落，露出下方金属与生物组织混合的结构。没有血，只有淡蓝色冷却液从管线中渗出。加鲁博士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眼球机械地转动着，发出细微的伺服马达声。
\"警告...暴露风险...\"他的声音变成了电子合成音，\"启动...应急协议...\"
北海本能地挡在众人面前，守护者铠甲瞬间激活。但加鲁博士——或者说这个仿生体——并没有攻击，而是僵立在原地，仿佛突然断电的机器人。
\"这不是加鲁博士...\"美真声音发抖，\"这是...什么东西？\"
北淼谨慎地靠近检查：\"高度仿生的机械构造，但某些部分确实是生物组织...像是主脑技术的升级版。\"
星火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这一幕后倒吸冷气：\"我就知道...那台设备在读取我们的基因数据...它需要生物样本维持仿生系统...\"
北海的系统全力扫描仿生体：\"检测到多重能量签名...主脑技术...影界能量...还有...\"他突然停住，\"等等...有生物电波动...它不完全是机器！\"
仿生体的眼睛突然恢复神采，声音变回加鲁博士的正常音调，但语速极快：\"听着！我没多少时间！真正加鲁死于十五年前的实验事故，影界改造了我的遗体作为间谍。但我保留了一些记忆碎片...主脑和影界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什么？\"北淼难以置信，\"主脑是影界创造的？\"
\"不...\"仿生体的面部肌肉抽搐，似乎在抵抗某种程序指令，\"主脑是...叛徒...它发现影界的存在后...主动寻求合作...实验事故是...精心策划的...\"
话音未落，仿生体突然剧烈抽搐，胸口爆出电火花。北海试图用本源石能量稳定它，但为时已晚。随着一声闷响，仿生体的核心处理器过载烧毁，彻底变成一堆废铁。
死寂笼罩指挥中心。美真第一个打破沉默：\"如果这是仿生体...那真正的加鲁博士...\"
\"十五年前就死了。\"北海沉重地说，调出系统记录，\"但它最后的话像是真正加鲁的意识...可能仿生体内部保留了部分原主记忆。\"
星火挣扎着坐起：\"那台设备...它记录了一切。影界需要五行血脉的数据来完善黑暗太阳...而主脑想要...\"他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它在我的脑子里...那个声音...\"
北海立即扫描星火的后颈，震惊地发现手术疤痕处重新出现了暗影标记——一个微缩的黑暗太阳图案。
\"净化不彻底...标记在再生！\"北海立即呼叫医疗队，\"需要立即隔离治疗！\"
美真却盯着仿生体残骸：\"等等...如果加鲁是仿生体，那么这十五年来所有研究决策...\"
\"可能都被影界监控着。\"北淼脸色阴沉，\"包括五行铠甲的研发数据。\"
北海突然想到什么：\"向阳呢？他在哪？\"
监控显示向阳仍在隔离室安静沉睡，但北海的系统捕捉到异常读数——男孩的脑电波频率与仿生体崩溃前的生物电波动完全一致，仿佛接收了某种信号。
\"他们在共鸣...\"北海喃喃自语，\"向阳能感应到影界的所有造物...\"
...
次日凌晨，训练场传来爆炸声。北海赶到时，看到炘南跪在场中央，全身笼罩在诡异的黑焰中。这种火焰与普通火焰不同，它不发热反而吸收周围温度，训练机器人被接触到的部分瞬间结晶化后粉碎。
\"炘南！控制呼吸！\"北海启动守护者铠甲接近，但黑焰竟能腐蚀铠甲能量，\"系统，分析火焰成分！\"
\"检测到暗影能量与火村血脉的变异融合...具有熵增特性...建议远程抑制...\"
北海正要尝试能量束缚，隔离室方向突然传来警报——向阳失踪了。下一秒，训练场大门被无形力量推开，向阳赤着脚走进来，金色左眼在黑暗中如灯塔般明亮。
\"别过来！\"北海大喊，\"这火焰危险！\"
向阳却恍若未闻，径直走向炘南。惊人的是，黑焰对他毫无影响，反而如宠物般缠绕着他的手臂。当向阳的手触碰到炘南额头时，两人同时悬浮起来，黑焰与金光交织成漩涡。
空中浮现出两个太阳的虚影——一个金色，一个银色。它们相互环绕旋转，投下的光影在墙壁上组成古老文字。北海的系统勉强识别出部分内容：
「光暗双子...帝皇之钥...」
异象持续了约一分钟，随后两人缓缓落地。炘南的黑焰完全消失，而向阳的右眼暂时变成了银色。他们陷入深度昏迷，但生命体征平稳。
医疗团队将两人送往特殊监护室。北海留下检查训练场，发现地面留下了焦黑的同心圆图案——与影界标记相似，但中心多了一个五边形缺口。
\"美真，我需要你查一件事。\"北海联系指挥中心，\"调取初代ERp所有机密档案，特别是关于五行血脉培养计划的。\"
\"已经在查了。\"美真的声音透着疲惫，\"但数据库有大量加密文件...等等，这是什么？\"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标有\"影子协议\"的十五年前文件，访问权限仅限加鲁博士。美真尝试破解密码时，文件却自动打开了——仿佛在等待这一刻。
\"天啊...\"美真的惊呼通过通讯器传来，\"北海...你必须亲自看看这个...\"
...
档案室的投影仪将机密文件投在墙上。北海逐行阅读，寒意顺着脊背攀升。\"影子协议\"详细记录了初代ERp的五位创始人如何秘密收集五行血脉基因样本，培育备选召唤人。文件末尾附着一份生物实验记录：
「实验体A-01（光属性）表现不稳定，但基因序列完美适配帝皇铠甲原型。提取其端粒酶序列植入实验体G-05（无属性），成功培育出可控受体...」
附件中的照片让北海呼吸停滞——一个五岁左右的金瞳男孩（无疑是向阳）被连接在各种仪器上，而旁边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婴儿，标签写着\"G-05：守护者系统宿主原型\"。
\"这是我...\"北海触碰自己胸口的本源石，\"系统核心是用向阳的基因培育的生物芯片？\"
美真调出基因比对结果：\"匹配度99.8%...你们基本上是克隆兄弟。只是你的基因被编辑过，移除了光暗敏感性。\"
这解释了为什么北海能与向阳共鸣，为什么本源石对暗影能量有特殊反应。他们从不是偶然相遇，而是被精心设计的实验组件。
\"所以向阳是帝皇铠甲的原定召唤人...\"北海喃喃道，\"而我被创造出来...做什么？备用能源？\"
\"更像是稳定器。\"美真指着一段模糊记录，\"这里提到G-05的设计目的是'平衡光暗冲突，防止A-01能量过载'...北海，你可能是一把活体钥匙。\"
通讯器突然响起北淼急促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能源中心检测到大规模能量波动！疑似主脑残部与影界同时活动！\"
监控画面显示能源中心地下层聚集了大量净化者和新型暗影异能兽，更惊人的是，它们似乎在进行某种能量交换而非战斗。主脑标志性的银色机器人正将暗影晶体装入反应堆，而影界将军卡伦站在一旁监督。
\"他们在改造能源中心...\"北海瞬间明白，\"制造人工黑暗太阳！\"
团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尽管核心成员接连倒下，但危机不等人。北海作为唯一状态良好的铠甲召唤人，必须带队出击。出发前，他最后查看了炘南和向阳的情况。
医疗数据显示两人处于深度同步状态，脑电波完全一致，仿佛共享同一个意识。北海的系统悄悄扫描了这种波动，意外捕捉到一段加密信号——像是记忆碎片。
\"系统，解码这段信号。\"
视野突然扭曲，北海发现自己站在十五年前的实验室里。年幼的向阳被绑在中央装置上，哭喊着\"爸爸\"。真正的加鲁博士正在操作台前与某人争执：
\"这太危险！影界技术还不稳定！\"
\"科学需要牺牲。\"背对的男人声音冰冷，\"何况他本来就是为此诞生的。\"
北海想看清那人面孔，但记忆突然跳转。爆炸发生，真正的加鲁博士用身体护住向阳，自己却被能量波击中。在生命最后时刻，他将一个数据芯片塞进儿子衣领：\"记住...光暗平衡...帝皇...非光非暗...\"
记忆再次切换。北海看到仿生体加鲁被组装完成的场景，主脑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中：\"监控五行血脉...引导他们聚集...黑暗太阳需要五把钥匙...\"
\"北海？\"美真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车队准备好了。\"
北海摇摇头，将惊悚的发现暂时压下。出发前，他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病床上的向阳突然坐起，金银异色双眼直视摄像头，嘴唇开合像是在说\"小心光明\"。
...
能源中心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艰难。主脑机器人与暗影异能兽竟然协同作战，银白与黑色的洪流将ERp特战队逼得节节败退。北海独自杀入核心区，发现反应堆已被改造成巨型黑暗太阳模型，三个穿着白袍的人影正在调试设备。
\"停下！\"北海释放脉冲炮，却被突然出现的卡伦将军挡下。
\"太迟了，守护者。\"卡伦的权杖指向反应堆，\"种子已经播下。当五行齐聚，黑暗太阳将吞噬你们的虚假光明。\"
北海注意到三个白袍人中有一个右手做着奇怪手势——正是Z形疤痕的形状。他猛然意识到：\"你就是真正的内鬼！十五年前实验室里的那个人！\"
白袍人缓缓转身，掀开兜帽——一张与现任市长八分相似的脸，只是右眼是机械义眼。
\"聪明。可惜无用。\"他的声音与北海记忆中一模一样，\"你本可以成为完美的控制器，可惜被加鲁的芯片污染了。\"
卡伦将军突然发动攻击，北海勉强闪避。战斗数据芯片在碰撞中脱落，被卡伦一把抓住。
\"谢谢你的战斗数据...这将帮助我们完善五行铠甲复制品。\"卡伦冷笑着化为黑雾消失。
三个白袍人也启动传送装置。临走前，内鬼留下最后一句话：\"告诉向阳...爸爸很快来接他回家。\"
反应堆开始过载，北海不得不撤退。撤离途中，他发现了更可怕的景象——能源中心地下已经被挖空，形成一个直径数百米的球形空间，内壁刻满了与遗迹相同的壁画。而在最底部，五个对应五行颜色的石台环绕着一个中央平台。
\"系统，记录这个布局。\"
\"匹配中...与壁画中黑暗太阳唤醒仪式场地相似度97.3%...缺失部分为...五行血脉站位点...\"
北海的心沉到谷底。影界不仅复制了古代技术，还进行了现代化改造。他们不是在唤醒黑暗太阳，而是要制造一个可控的人造版本。
当ERp部队撤至安全区域时，能源中心发生了剧烈爆炸。但奇怪的是，爆炸能量没有扩散，而是向内坍缩，形成一个悬浮在半空的黑色能量球——直径约十米的微型黑暗太阳。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不膨胀也不消散，只是缓慢旋转着，吸收周围的光线。任何监测设备都无法分析其内部结构，就像宇宙中的微型黑洞。
\"这只是一次测试...\"北海突然明白，\"他们需要验证技术...真正的目标更大...\"
通讯器传来美真惊恐的声音：\"北海...快回基地...向阳和炘南...他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