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安婶子醒来了。”
有人见到她醒来,起哄地开口:“我们还想抬你们回家。”
“大家放心,我没什么大事,我还要回家做饭。”她攥紧安以南的手臂,想要带她回家,然后好好收拾她。
曹兰和其他婶子可不如她愿,纷纷说要陪她一起回去。
“万一你又打女儿怎么办?”
几个婶子兴致勃勃,架着安婶子的胳膊往家里走。
安母见她们这么难缠,气得瞪了好几眼安以南。
安以南却低着脑袋,无视她的怒火。
她是故意说出那些话。
安家有个当军官的女婿,过得比一般村民还滋润。父母不知足,一直发电报让女儿寄粮票回来。家里过得有滋有味,妹妹和弟弟能上学,穿着新衣服,再看她什么好处没有,有的只有做不完的家务、农活。
安以南单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对抗安家,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村里的其他人,安家不缺粮食。
村里人人缺粮食,凭什么你们安家靠军官女婿就过得滋润。
之前他们不是不怀疑,可大家仗着安家的军官女婿,不敢怀疑。
现在由安家老二说出来,村里的人嫉妒被点燃。
不出多久,安家的麻烦会接连找上门。
可是安以南知道这些还不够。
安以南摸着自己胸口,前世遭受冷嘲热讽,他人的理所当然,像一团燃烧的火,趋势着她往前走。
少顷,他们来到安家。
安家坐落村边的西山,门前歪脖子树挂着衣服,门外的洗衣盆里还堆着没洗完的衣服。
安以南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村里的婶子们环顾四周,想看看地窖在哪里。
安母哪里会允许她们久留说:“各位婶子,我家已经到了,你们是不是要回去做饭了。”
曹兰眼珠子转动,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到处找地窖在哪。
“我们回去的话,你会不会再打以南?”
“对,安婶子,以南好歹也是你的闺女,你再偏心,也不能伤自己闺女的心。”
安母脸色阴沉:自己的家事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就算自己打死了闺女,那又如何,反正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煮了吃那也是自己的权利。
安以南听到众人的话,知道她们的本意不是帮自己,可这是一个机会。
她站出来,哭哭啼啼地说:“谢谢婶子们帮我说话,我真的无以为报,要是婶子们有需要的可以找帮忙!”
听她说的情深意切,几个婶子也不好意思。
曹兰笑着拍拍她肩膀:“你从小也是我们看着长大,我们不会看你平白挨打!”
几个婶子也齐齐开口。
安以南感动的泪流满面,“谢谢婶子关心,妈你看婶子来,要不请人留下,我记得厨房还有鸡蛋和肉,要不……”
“放屁!粮食多珍贵,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家别听她瞎说,她还是孩子,你们别听她瞎说。”安母堵住安以南的话,站在曹兰等人面前,想要赶走她们。
曹兰等人听到厨房有鸡蛋有肉,神色有了变化。
几个婶子眼红地望着她们的厨房。
有肉、有鸡蛋,这安家咋这么好运气。
可是面对安母的赶人,几个婶子面面相觑,随后赵婶子站出来。
“安婶子,我家媳妇刚生完孩子,缺鸡蛋,你总不能狠心不给我几个鸡蛋吧?”
“对啊!安婶子,你可别狠心,人家赵婶子当年可是给你家一条鱼。”
几个大婶齐声说。
安母想啐口水:芝麻大的事情,赵婶子一天到晚就喜欢提。
不过眼前的情况,她也躲不了,心里忍不住咒安以南多嘴,然后恨恨地去厨房拿鸡蛋。
几个婶子包括曹兰也跟过去。
可惜没看到地窖。
她们心里很遗憾,安母从柜子里快速拿起三个鸡蛋交到赵婶子的手里。
赵婶子没想到真的能从安母手里薅鸡蛋,眼前一亮。
安以南还在旁边说:“妈,赵婶子以前送的的是条鱼,你送三个鸡蛋会不会对不起赵婶子。”
“你个贱丫头胡说八道什么!”鸡蛋多珍贵啊!而且三个已经不错了。
安母怒瞪她不懂事。
赵婶子咳嗽一声:“安婶子,三个鸡蛋太少了,要不多给点,不然我可就不走了。”
安母气得险些晕倒,真无耻。
又看那群虎视眈眈的婶子,再看怯弱低着头的安以南,安母咬牙切齿再给了三个鸡蛋。
赵婶子笑着接过,居然从她手里拿鸡蛋!还真是多亏他们家的老二。
她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安以南,好感上升。
这孩子真懂事!
以后要是安婶子再打她,赵婶子会帮她说好话。
其余几个婶子羡慕地望着赵婶子的怀里揣着的鸡蛋。
真羡慕。
她们也想要鸡蛋,可惜之前没送过东西给安家。不过安家真大方六个鸡蛋也拿得出来。
想想安家还有所谓的地窖。
几个婶子搓搓手,兴奋不已。
安以南没有抬头,心知肚明此事过后,村里的人都会知道安家的粮食多,到时候引来借粮食的人肯定数不胜数。
安家永远安宁。
安以南想得到,安母也想得到。
当务之急她先把这群婶子赶走,然后好好收拾安以南,叫她胡说。
不过她没有想安以南是故意。一直老实,怯弱的闺女,怎么会故意呢!
于是安母找借口赶她们走。
安以南知道她们一走,自己的倒霉日子可就来了,但她依旧垂头不语。
在天色不早中,曹兰和几个婶子不情愿地回去。
临别的时候,赵婶子看安以南低着脑袋,想想怀里的鸡蛋,难得发出善意。
“以南,我们要是走后,你妈妈要是又打你们,你明天跟婶子说说。虽然这件事是你们家事,但是咱们村里也是讲道理的。”
曹兰和其他几个婶子想到要不是安以南爆料,还不知道安家藏着粮食。
纷纷开口:“对啊!以南,你要是又被打,可一定要告诉婶子们。”
安母听到她们都维护安以南,脸色难看。
等着,等她们走后,自己一定要给安以南教训。
谁知安以南听到这话,激动地仰起头,泪眼朦胧,感动地说:“多谢婶子们关心。”
也许是一时激动,安以南头晕,直接晕在地上。
安母瞪大双眼,不会是装的吧?
几个婶子见到她晕倒,吓了一跳,赶紧将安以南抬进屋子。
一群人围在炕上。
赵婶子的亲爹是村里的唯一大夫,她自是也会一点把脉的功夫。
几个人让出位置,赵婶子扒开安以南的眼皮子,再号脉一番。
安母在旁边嘀咕,安以南是不是学会心眼子故意装晕,避免被打。
然而赵婶子脸色一沉,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安母说:“我知道你家偏心,可是以南好歹也是你亲生的,现在她身体严重贫血,长期亏损,要是以后不好好养,怕是连要个孩子都困难。”
这话一出,所有婶子包括曹兰都吓了一跳。
女人要是以后生孩子都困难,岂不是这辈子很惨。
一时之间,任是为了利益嫉妒安家的几个婶子还有曹兰,看向安母的视线充满了不满。
安母在听到要个孩子困难,想也不想地说:“没孩子怕什么,以后我会给她找个有孩子的人家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她才发现四周气氛凝滞。
曹兰有女儿,实在看不了当母亲的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厌恶地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闺女?还想以后还想给她找个二婚有孩子的男人,你是不是以南的亲妈!?”
其他几位婶子彻底看不下去。
心里对躺在床上晕倒的安以南充满的怜惜,真可怜的孩子,竟然摊上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