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带着人在山里待了三天,出山时带了大量的猎物。
野兔、野鸡、鹿、獐子、飞鸟、蛇等等,甚至还有两头两三百斤重的野猪。
当他们抬着猎物从山里下来,出现在桑溪村村民面前时,整个村子都响起了欢呼声。
“这么多猎物,那得多少钱啊!”
“太厉害了,进山一次就能打这么多,要是多去几次,咱们村不比隔壁的大固村更富裕了?”
“通哥儿真牛啊!”
村民们纷纷说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孩子们围着猎物又蹦又跳,欢呼雀跃。
打来这么多猎物,他们有肉吃了。
那些没有跟着去的人,眼睛都红了。
尤其是那些家里没人参加王通这个组织的,都后悔了,都找到王通要求跟着去。
对于这些人,王通自然不会拒绝,挑挑拣拣一番,人员规模扩大到了60人。
这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桑溪村的人不少,在附近的村子也属于大的了,但一个村子不全是壮年男子,肯定有老弱病残孕,除去那些人,再刨除掉一些人品极差的,连刘成都不如的人,只筛选出这60人。
“六十人已经不少了,若是装备了从山货坊那里得来的武器,立刻就能变成一个战斗小队。不过得好好操练一番,把他们彻底掌控了才行。”王通思索道。
他可不是滥好人闲着没事带他们发财,他要在村里树立威望,然后逐步掌握整个村子。
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先给他们点甜头。
王通又带人进了几次山,每次都满载而归,而且没有人员伤亡。
受伤最重的一个也是追赶猎物时不小心崴了脚。
毕竟有王通这个武力超群的人在,除非遇上毒虫毒蜘蛛这样的东西,否则哪怕来了虎豹豺狼也能应付的了。
整个桑溪村都陷入狂热中。
以往每次秋收完,地里庄稼不需要忙活了,百姓们就要绞尽脑汁去想这个时候能做点什么好挣钱。
但并没有合适的活计,顶多去打点零工。
所以每到这时候,百姓们的日子总是难熬的。
刚秋收完,家里是有点粮食,但一点活计没有,每天只有消耗没有收入,任谁都坐不住。
现在好了,有王通带着,进山一次的收入比得上干好几个月活,更关键的是天天有肉吃,谁还用发愁。
而且不止那些进山的人家有好处。
那些没进山的人家,也可以跟着做些零活,比如帮着宰杀猎物,或者缝补衣物等,也能跟着有一份收入。
连一些秋税都交不起的家庭都能交上了。
整个村子都跟着好起来。
村里面充满了欢声笑语,不像以前一样,个个愁眉苦脸,发愁着吃完这顿下顿怎么办。
桑溪村的这种变化很快让隔壁村子知道,个个都眼红了。
“老孙!”
大固村的里长黄大山找到孙瑞,殷勤的递上一些烟叶,孙瑞接过去塞进烟斗里,黄大山赶紧拿出火折子给他点上。
孙瑞狠狠吸了一口旱烟,等到吐出烟圈,黄大山才赔笑道:“你们村子最近挺热闹啊,是有啥好事吗?”
孙瑞嘿嘿笑了一声不接话。
黄大山见孙瑞不搭腔,干脆直接道:“听说你们进山打猎赚了不少钱,也带带我们吧?”
孙瑞嗤笑道:“老黄你这就说笑了,谁不知道你们大固村是有名的富裕村,好几个乡绅,还有在县衙当老爷的,还能看得上我们这点打猎的钱?”
黄大山苦笑道:“老孙你就笑话我了,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难啊!”
黄大山叹了口气,道:“去年雪灾,今年大旱,粮食不说颗粒无收,但收的也不多,交税都不够,别说坚持到过年收粮食,能不能坚持到过年都不知道。”
“我们村已经有好几家卖地了,接下来就要卖孩子。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
“老孙,咱们两个村子离得近,向来友好,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黄大山这么说,孙瑞差点笑出来,道:“老黄,咱们两个村子以前因为争水争地争柴火什么的打过好几次吧?哪来的友好?”
黄大山讪笑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打架归打架,真有事不还是邻居帮忙嘛,对不对?”
孙瑞直接拒绝道:“你回吧,我帮不了你。”
黄大山脸色难看道:“也不要你们给什么,就带我们去几次,熟悉熟悉都不行?”
孙瑞狠狠吸了口旱烟,冷笑道:“山就在那里,有本事就去打,没本事就饿着。带你们?想都别想。”
“好!好!孙瑞,既然你不讲情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黄大山阴狠道:“这山可不是光是你们桑溪村的,我们大固村也有份。要是进了我们的地盘,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孙瑞冷笑道:“山是朝廷的,朝廷都不管,你们也想找事?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村的人脾气可不好,尤其带头的那个,真敢打人。”
“哼,那就看看谁打得过谁。”
黄大山撂下狠话,不欢而散。
孙瑞皱眉思索良久,找到王通,把事情说了一遍,道:“以后进山要小心了。”
王通笑道:“没事。只要是人就不怕。”
孙瑞摇头道:“你还年轻,不懂的人比鬼还可怕的道理。大固村的情况虽然不怎么好,但他们以前可出过举人,还有人在县衙里做官,能跟县太爷说上话的。”
王通怎能不懂,仍然笑道:“我明白的。里长你尽管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孙瑞仍然忧心忡忡。
县衙。
马存杰看着主簿整理好的文册,惊讶道:“此次收税完成最快收缴也最多的是桑溪村?以前这个桑溪村不都是最晚,而且每次都完不成的吗?”
主簿黄长水连忙道:“是。这次不知怎么的,桑溪村交上来的最快也最多,而且很多都用的动物皮毛,卑职怀疑是他们进山偷猎得来的。”
马存杰失笑道:“山就在那里,能打到猎物是他们的本事,不算偷猎。”
“太爷,这不一样。”
黄长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山是朝廷的山,山里的一切都是朝廷的。他们可以打,但必须要缴税。”
马存杰犹豫道:“他们在卖的时候已经交了税了,不卖就不需要交,还能交什么税?”
黄长水道:“太爷有所不知,他们进山打猎,肯定毁坏山中树木,严格来说应该追究他们一个破坏山林罪。”
“不过都是太爷治下子民,太爷宽宏大量不追究,但也得交山林修补费吧?不要多,十税一总可以的吧?”
“此外,他们打猎导致山中动物有伤亡,长此以往山中动物肯定越来少,使得其他人无猎可打,就要饿肚子,就需要朝廷赈灾。这都是他们引起的,总要付出一份力量吧?也不多,十税一即可。”
“再者,他们饿肚子,太爷就心疼,总要收点税来弥补太爷吧?也十税一吧。”
“还有……”
黄长水林林总总算下来,竟然收高达十分之七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