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师,您弟弟与弟妹,最近还好吧?他们在白池城的炼器铺我去过,生意……很一般啊。”宁王忽然阴恻恻地说道。
“你……”唐娇娇面罩寒霜,噌地站起身来,“祸不及家人,宁王殿下,你不要太过分!”
宁王哼了一声:“反正我只在京都待十天,唐大师,给您考虑的时间,就这么多。”
袍袖拂动之声响起,宁王走到门口,又撂下一句:“不要忘了,国师大人……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而唐娇娇的声音,则一直都没有再响起过。
张君阳皱眉想了半天,向小白挥挥手,大踏步走进去。
“原来是唐大师,久仰大名。”他一抱拳道,“之前不知您就是名满渝州的唐家小娇龙,实在是失敬失敬。”
唐娇娇瞥了他一眼,似乎一点也没因为他从烦恼珠中脱困而惊讶,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真可惜,今天……我只怕没兴致了。”
你这么说……我就不困了呀。
张君阳努力收住脸上的喜色,向唐娇娇挥手道:“看来唐大师也是被这位宁王殿下纠缠得很是辛苦啊,要不要我出手帮忙啊?”
唐娇娇目中精光一闪:“你……你帮我?你是说……”
“如此心思恶毒之人,杀了也不过分。”张君阳冷冷道,“不过杀一个王爷,确实太过麻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人去把你的弟弟弟妹救了。”
唐娇娇默然半晌,抬头望向他道:“你怎知我自己不能出手?”
张君阳点头微笑:“唐大师虽然有手段,但刚才我已经听见了,唐大师你就是镇守京都大阵之人吧,职责所在,前往千里之外的白池城,自然是多有不便。”
“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直接干掉这个宁王。”
“但若你来动手,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所以……不如交给我。”
张君阳给出第二个选择。
“你?我能相信你?”唐娇娇的眼睛愈发崭亮,一双豹目盯着他,瞪得滚圆。
“你必须相信我!”张君阳趁热打铁,“只是天子脚下高手如云,既然你便是守阵之人,可得许给我一些方便才是,不然我被发现,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唐娇娇的双目中杀机越来越盛,但最终叹了口气,恢复平静道,“你救我弟弟一家,想要什么,说吧。”
她抬起头,有些不敢却又抱着希望地补了一句:“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我……”
“哦是这样,”张君阳及时打断了对方的话,装作完全没听见对方的补充说道,“我对符阵炼器之术颇感好奇,想多了解一些。”
“你想知道什么?”唐娇娇有些泄气地道。
张君阳取出一本小簿子,上面画满了符号,并作了不少笔记。这些都是之前他抄录那些军械上的。
也有进入皇城中后所看到的。
唐娇娇只是略扫了一眼,脸上就立即变色道:“你……到底是谁?莫非你是青云宗的弟子?”
张君阳笑了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唐娇娇咬着牙道:“我明白你想要什么了,但是你所想要的这些,宫门与军械上的阵法破解之术,我若是给了你,便是叛国之罪!”
张君阳一摊手:“那这样说,就是没得谈咯?”
唐娇娇想了想道:“我给你灵石!”
张君阳盯着唐娇娇,缓缓摇摇头。
面前的可是渝州十大炼器师,问他要的不是法宝而是灵石,再多也是个亏字!
唐娇娇恼了,一拍桌子起身道:“这样吧,我给你一样东西,助你查访,再给你一千万灵石,你要再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自会另寻办法解决此事!”
说着她便向门外走去。
张君阳紧随其后,一脚踏出门口,立即惊奇发现,四周景物竟与自己来时完全不同。
他心中若有所悟,刚才如果不是唐娇娇有意放自己和小白来到这里,除非自己真的硬破唐宅,否则这个阵法,即便走上几天几夜自己也走不出去。
很快来到一个房间,唐娇娇走了进去,卷起袖子翻箱倒柜,找出了一颗赤金葫芦,丢给张君阳。
张君阳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唐娇娇:“这是探芦,是我用阵法符水刻意炼制,若你困入阵中,将盖子打开,顺着芦中烟气走便能出去。”
“但你若是要动手杀人,芦气易惊,即刻便会消散。”
张君阳恼了:“就这?再加一千万灵石!”
唐娇娇咬牙:“五百万,我陪你一晚。”
张君阳大怒:“你讹人是不是?再加两千万!”
唐娇娇抿唇想了想:“加三千万,我陪你一晚……”
张君阳打断她:“大家各退一步,就加两千万,成交!”
唐娇娇恼火道:“你这伤人自尊了啊。”
她噌噌跑进库房,又拿了张符纸出来,啪地点燃,一阵青烟飘过,唐娇娇全身似有水雾升腾,不住有蒸汽冒了出来。
她的身子不断在缩小,脸上五官也开始扭曲变化。
就在张君阳和小白发愣的时候,她已经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女张飞,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软萌少女。
“公子你看,这是我化完妆的时候。”唐娇娇向他连连抛了几个媚眼,“你若喜欢,我还有其他风格的。”
小白拉拉张君阳裤腿,低声道:“老大,我看行。”
张君阳伸手把它抓了起来:“唐大师,咱们正经做生意,别搞这些歪门邪道的好吗?”
“这种变身符我也有,这条狗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把它送给你,随便变,随便折腾,怎么着都行。”
…………
回到驿站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张君阳与小白一路无话。
很显然,主仆之间的关系今天遭到了严酷的考验。最关键的是,完全没有通过。
不过,好歹那两千万灵石还是到手了。
探芦这东西……虽然有点一般,但聊胜于无。
张君阳觉得还是自己顺手牵羊的那只三千烦恼珠实用一点,竟然能将让人裹在这么颗小珠子里面,颇为神奇。
虽然被自己弄坏了一点,但应该是可以修复的。
盘算着今天的收获,张君阳步入驿站大门,忽见周秦站在前面,分明也是刚从宫里回来。
一见到他,周秦便上前跺足叹道:“唉,我这几个月啊,简直是白过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