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一句话,就把江羡语这个冒牌货推到了舆论的漩涡。
“这个乔语是冒牌货?她不是真正的乔语?”
“那真正的乔语是谁啊?”
“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冒充乔语来骗咱们!”
先前还围着江羡语献殷勤的这些人,转眼间就换上一副冷漠犀利的神色,怀疑地看着她。
他们看江羡语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本该躲在阴沟里生活,却悄悄混进了高档餐厅偷吃东西的小老鼠。
江羡语料到过骗局会有被揭穿的那一天。
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隔空望着人群后方的乔卿,江羡语被吓得六神无主,双腿都有些发软。
乔卿竟然醒了!
她什么时候醒的!
她不是成了植物人吗?
周一程没有错过江羡语心虚的反应,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捞女冒充大网红,跑到他的地盘傍大款来了!
一想到他跟陆庭深都被这个冒牌货给骗了,周一程便感到羞愤。
他当即冷下脸来,环顾全场,声音凛然地问道:“是谁把她带进来的!”
一名穿绿色吊带裙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她叫朱玉莎,她妈妈是玉莎鞋业公司的董事长,作为家中独生女,朱玉莎从小就受尽宠爱。
在柳城富二代圈子里,朱玉莎都是很有名的。
因为年龄相仿,周一程跟朱玉莎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
他了解朱玉莎这姑娘的人品,便猜到朱玉莎也是被人给忽悠了。
“莎莎。”周一程放软了语气,询问朱玉莎:“你是怎么认识咱们这位‘乔语’小姐的?”
周一程将‘乔语’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朱玉莎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她根本就不知道江羡语是个冒牌货。
朱玉莎也不敢隐瞒,赶紧将她和江羡语的认识经过讲出来:“我跟她认识才一周。”
“上周我去榕城看演唱会,咱们恰好住在同一家酒店,在电梯里,我无意中看到她登录的dy号是大网红乔语的。”
闻言,周一程皱眉问江羡语:“你不是乔语,那你怎么可以登录乔语的账号?”
陆庭深没吭声,看江羡语的眼神充满寒意。
江羡语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
她镇定自若地说:“谁说我不是乔语?我就是乔语,不是乔语,我能登录乔语的账号?”
说完,江羡语抬起食指,隔空指着乔卿。
她冷笑起来,反咬乔卿一口:“这个人,她是在污蔑我,你们都被她骗了。”
“哦?”周一程对此表示怀疑。
“说说看,她为什么要污蔑你。”
作为乔卿的摄影助理兼好闺蜜,江羡语知道乔卿所有的过往。
她知道乔卿是个没了爸爸,又不受母亲疼爱的可怜虫。也知道她高中时候被好朋友坑骗,被污蔑成强盗的事。
她知道乔卿是无辜的,乔卿才是受害者。
但。
别人不知道啊!
而今天,她恰好能利用这一点来反击乔卿。
于是江羡语稳了稳心神,污蔑乔卿的谎话信手拈来,她说:“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生,她叫乔卿,是我的摄影助理。”
这个开场白,听得乔卿都想给她鼓掌。
妙啊。
这个江羡语脑子真灵活。
可惜这颗灵活的脑子,匹配了一颗肮脏的心。
江羡语接着说:“她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后来改嫁了,她就成了没人疼爱的孩子。她初中就开始寄宿,又没有家长管教,导致道德感缺失。”
“高二的时候,她为了筹钱给心上人买生日礼物,竟然做出偷了朋友母亲救命钱给心上人买礼物的缺德行为。”
“因为这件事,她被学校开除,辍学打工。”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是个在夜市摆摊的小女孩。我那会儿刚好需要一个摄影助理,见她年纪轻轻就没读书了,可怜她,就请她帮我拍视频。”
“她悟性高,摄影技术很不错,就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做事。直到两个月前,我发现我的东西总是无缘无故消失,经过观察才发现是乔卿偷的!”
“我怕这是一场误会,还暗中去找过乔卿的高中同学,一打听,才得知乔卿以前竟然做过那么多缺德事。”
“意识到自己的助理是个强盗,我自然不能再留她做事。但念在我们认识一场的份上,也没有报警,直接将她开除了。”
真假掺半的故事,才能最大程度迷惑别人的分析力。
江羡语自己都快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了。
她满脸失望地看着乔卿,摇头叹道:“乔卿,我自认为对得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场的人,几乎都信了江羡语的故事。
就连周一程都深信不疑。
大伙儿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
作为江羡语口述故事中的‘强盗’,乔卿不仅没露出惶然失措的反应,她甚至怡然自得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
陆庭深莫明觉得那口香糖盒子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
乔卿从盒子里倒出三片口香糖,给乔隽和李暄各分了一片。
莹白细长的指尖飞速剥掉口香糖的纸,乔卿将第三片口香糖送进嘴里,这才抬起头来,坦然地迎接所有人的目光。
江羡语最见不惯乔卿这副天都要塌下来了还临危不惧的装逼样。
“乔卿,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是恨我开除了你,所以报复我?”
江羡语今天一定要让乔卿身败名裂!
乔卿面无表情地扫了江羡语一眼,将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在眼里,这才不轻不重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有个牲口一直放屁,等我先吃片口香糖清新下空气。”
“...”
江羡语一口浊气噎在喉咙,气得快要晕过去。
“乔卿。”陆庭深被乔卿的厚脸皮惊到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还真是劣性不改啊。”
劣性不改?
听这话的意思,陆庭深也认识乔卿?
周一程问陆庭深:“深哥,你认识乔卿?”
“呵。”陆庭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嗤笑,“你不认识她了?”
“我应该认识?”周一程很懵啊。
陆庭深提醒他:“高中时候,曾有个变态学妹追过我,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
周一程双眼豁然瞪圆,难以置信地望着乔卿那张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惊呼起来:“你就是高中时候,偷钱买名表给深哥买生日礼物的小学妹!”
江羡语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神都亮了起来。
“陆先生,原来你就是当初被乔卿追求过的那位学长。”
陆庭深难堪地点了点头。
得知陆庭深就是乔卿暗恋过的学长,江羡语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她感慨道:“陆先生这么好的男人,被乔卿这种人喜欢上,也是倒了大霉。”
陆庭深皱了皱眉,没搭腔。
见陆庭深没接自己的话,江羡语心里有些失望,她转头悄悄观察周一程他们的反应。
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已不像之前那么犀利刻薄,她就知道今晚这场仗,她赢定了!
“卿卿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李暄听不得陆庭深和江羡语这样羞辱乔卿。
他第一时间站出来替乔卿抱不平,“深哥,当年的事另有隐情,真相根本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卿卿姐没有偷她同学的钱,她的钱都是...”都是拿的乔叔叔的赔偿款。
可这事说出来也会诋毁乔卿的名誉。
李暄只能打住。
望着李暄那副为爱冲锋陷阵的模样,陆庭深语气讥讽无比:“李暄,你还真是狗舔的。”
李暄气得小脸泛青,“深哥,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周一程也是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庭深。
陆庭深这人虽然性格冷漠,却也是个家教森严,极其有教养的人。
他很少在公众场合给人难堪。
就算李暄信错了人,按照陆庭深的教养,也不应该当众骂他是舔狗。
深哥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这么大的怨气?
乔卿从李暄身后走了出来。
她抱臂站在球桌的这一边,一双瑞凤眼平静无波地盯着陆庭深。
跟她相比,陆庭深的情绪可以说是激动得有些奇怪了。
乔卿脸上突然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我说陆庭深,李暄维护我,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吃醋了吧?”
陆庭深猛地黑了脸,气急败坏地反驳乔卿:“乔卿,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女生,也配让我吃醋?”
“你也不撒泡尿看看,就你这样的...”看着乔卿那张实在是貌美的脸颊,陆庭深突然哑了火。
你可以说乔卿道德败坏,说乔卿没有良心。
但你不能说乔卿长得丑。
重重地吸了口气,陆庭深一脸凛然地说:“我只是觉得被你这样的人喜欢上,是我一生中最恶心的经历。”
乔卿朝陆庭深摇摇食指,云淡风轻地说:“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要我说,你就是喜欢我。不然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能一眼认出我,清楚叫出我的名字?”
“你!”
陆庭深气得直笑,“乔卿,你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