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郡主为??虢夫人开的方子。”拂槛恭恭敬敬的呈上药方。
贤贵妃饶有兴趣的拿起药方仔细瞧了瞧,确实与先前的药方有所突兀。
“江疾医,你来瞧瞧。”贤贵妃将药方递给一旁随侍的江归年。
当他仔细瞧了一眼药方后,才回禀道:“娘娘,这药方与小臣为??虢夫人开的药方并无差别,只不过药剂开的更隐晦了一些,一般懂药理的人也是看不出来的。”
“想必郡主是担心有人看出小臣那副药方的不妥之处,这才稍作整改。”江归年奉承附和道,但,他也只能这样回禀。
郡主是贤贵妃的内侄女儿,一家子血亲,郡主自然是跟自家人一个站队,而非倒戈外人,理由也只有这么一个,顺着杆往下爬就对了。
贤贵妃明了,也不知思忖了些什么?微微颔首。
“无不妥就成,拂槛,时刻瞧着??虢夫人老老实实喝下去便罢!”
“是娘娘!”
“不过,郡主怎么忽然会医术了呢?瞧着还不差,她又师承何家呢?”贤贵妃疑惑的嘀咕着。
一旁的荣安嬷嬷赶紧上前小声提醒道:“娘娘忘了?郡主的亲母便善医术,自小便教了郡主一些医术防身,直至郡主的亲母过世。”
“哦~!本宫想起来,难怪,看来这丫头在医术方面倒也有些造诣,那便,更要盯紧一些了!”经过荣安嬷嬷提醒,贤贵妃总算回想起来。
“是呢!”荣安嬷嬷应答一句,便给了拂槛一个眼神,拂槛自然而然会意,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手拿把掐。
“去吧!按照郡主的方子抓了,熬制着,瞧瞧??虢夫人用了是否好转?”贤贵妃百无聊赖道。
“是。”拂槛退避后,江归年也知趣的退避了下去。
贤贵妃不由得冷嗤。
“??虢夫人、杜万通那两对母子想打我妊家的主意,不是送礼便是送人,也不安分,这不,再讨好妊卿卿,还不是不得真心,都快病死了,那白眼狼还不是要踩她一脚,哼!没根基的东西。”
“是呢!不过,老奴倒觉得,??虢夫人绝无讨好妊家的主意,想必是太子殿下对郡主还不死心罢了!”荣安嬷嬷一面为贤贵妃捏腰捶背,一面分析道。
贤贵妃闻言!依旧不屑冷嗤。
“那丫头是个粗鄙愚妇,眼界低,好拿捏,虽是个心狠手辣的刁蛮主,可也不是任由杜万通拿捏的蠢货。”
“是呢!娘娘说的是,如若不然,郡主又怎么会宁愿嫁给祁家公子祁北辰,也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就算最后取消了婚约,郡主也从未说过要嫁于太子,可见,郡主是分得清局势,看不上太子的。”荣安嬷嬷恭维的附和着。
“不过,话虽这么说,你也要记着时时提点着拂槛,不可对那丫头放松警惕。”
“是,老奴记下了!”
“不过,娘娘,老奴还听闻,请??虢夫人身边儿的永安那老婆子前往国相府教习郡主的,正是妊老太太。”
什么?
贤贵妃有些诧异!甚至是不可置信。
“母亲?”
“你可有听错?外界传言怎可信!”贤贵妃瞪着一双质疑的眸子,望着荣安嬷嬷,希望她说一句只是谣言罢了!
她的母亲虽然年老,但不是老糊涂,后宫争宠,皇位争夺,权势易主,前朝后宫皆站队,尔虞我诈,为的就是这江山,可这些她不是不知道,但她为何要请??虢夫人身边儿的老婆子为妊卿卿教习?为什么?
她明明知道她与睿王最需要妊卿卿外祖母一族的兵权稳固势力,可她为何将??虢夫人也拉了进来?
“老奴前些日子前往国相府为娘娘您传口谕时,是玉轻减那蠢妇命人偷偷告知老奴的。”荣安嬷嬷赶紧解释,如实禀告来源的出处。
“这个蠢女人,那日本宫将她宣进宫中时为何不报?此时提及又有什么用?”贤贵妃有些恼怒,甚至是满目凶光。
“想必是那日吓狠了,加之您一直罚跪,所以那蠢妇没有机会向您开口。”经过荣安嬷嬷的提醒。
贤贵妃总算冷静下来!慢慢捋了捋思绪。
良久!才道:“许久不见母亲了,你命人呈请陛下,本宫思母成疾,想要见一见家中老母亲,望请陛下恩准。”
“是!”荣安嬷嬷退避后,贤贵妃是越想越气,她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请永安那老婆子教妊卿卿规矩、礼仪?明明她与兄长的意思是让妊卿卿就这么浑浑噩噩,无法无天,不学无术下去,将来好掌控,好拿捏,可为何母亲突然一转态度,如此悉心且用心的教养妊卿卿?
贤贵妃心里这么想着,国相府那边便已经知道了妊卿卿私自进宫为妊老太太侍疾的消息。
“什么?”妊老太太气结!“你们为何不拦着?”险些背过气去。
馥儿跪匐在妊老太太脚下,诚惶诚恐道:“奴婢,奴婢拦不住,加之郡主又走的急,吩咐了奴婢一句便随同永安嬷嬷去了,奴婢想拦,却拦不住,还请老太太责罚。”
“你,没用的东西,连郡主你都拦不住。”妊老太太厉喝一声!
而全程黑脸一言不发的妊如风,正襟危坐,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好似能将馥儿大卸八块,令人无比生畏。
“快,快去将郡主请回来。”妊老太太赶紧催促身边的丫头仆子,可没有一个人敢动。
妊老太太气糊涂了,他们哪里有资格去皇宫将妊卿卿“请”回来啊!
当妊老太太反应过来时,妊如风已经疾步踱步至了馥儿跟前。
“郡主进宫时,可有??虢夫人的口谕或是陛下传召?”妊如风阴鸷着脸问道。
馥儿惶恐的摇了摇头,心中惊惧又忐忑。
“风儿,这还用问嘛!那丫头定是被永安那老婆子哄着去的。她自小耳根子软,谁与她多说几句便应承了,今日这事必然是那老婆子怂恿的,我看,你还是赶紧将那丫头接回来,以免闯出大祸。”
唉!卿丫头啊卿丫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参与这些事做什么?不要命了?不知道怎么死的?
眼下什么局势你是一点儿不清楚,竟还糊涂的去给??虢夫人侍疾,你的贵妃姑母焉能忍得。
“母亲,您莫急,小心着身子,儿子这便进宫面见贵妃娘娘,将那丫头接回来。”妊如风瞧着妊老太太如此焦急又恼怒的模样,生怕自己的母亲有个好歹,便赶紧保证道。
“好好好,你快去,赶紧去,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母亲!”妊如风说罢!
他人刚要踏出青松堂,便见丫头匆匆跑来跪禀道:“老太太,相爷……。”那丫头气喘吁吁,累的上气不接气,似乎是一路狂奔而来,失了体统。
“糊涂东西,没规没矩,迟早打发了你们出去。”妊老太太厉声喝道。
本来就心烦意乱,心中不悦的妊老太太,正好逮住丫头的错失,发泄一通,向那丫头呵斥道。
“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那丫头吓的立时向妊老太太磕头认错。
妊如风见之!烦不胜烦,不耐道:“说,到底何事如此令你惊慌失措?”
贱婢,你最好是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老夫定打断你的腿,拖出去发卖了。
此时那丫头再也不敢喘息,也不敢吞吞吐吐,甚至大呼一口气,一次性说完:“并公爷,宫里来人,是陛下的旨意,让您与老太太赶紧接旨。”
什么?
妊如风与妊老太太心下一惊,一时不防,愣了一下,随即一转方才怒不可遏的神色,立马严阵以待,肃然而惶恐的相视一望,连同一屋子的丫头都惶恐的面面相觑。
“赶紧迎旨。”妊老太太忙抬手提醒示意道。
妊如风二话不说,带头疾步去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