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病娇的眼泪与无奈的妥协
姜皓月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黑色帷幔床里，手腕上的丝绸换成了更柔软的天鹅绒，松松地搭着，与其说是束缚，不如说是一种象征性的挽留。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映出一道坐在床边的身影。
西弗勒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只能听到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那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在姜皓月心上。
她从未见过西弗勒斯哭。
无论是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孩子欺负，还是在霍格沃茨被詹姆·波特等人嘲讽，他永远是抿着嘴，把所有情绪藏在那双黑眸深处，倔强得像块石头。
可现在，这个已经成为霍格沃茨魔药课教授的男人，居然像个迷路的孩子，在她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你……”姜皓月动了动手指，声音有些干涩，“哭什么？”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平日里总是冰冷的黑眸此刻蓄满了水光，带着浓浓的恐慌和委屈。
“你要走……”他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你又要丢下我……就像以前……”
以前？
姜皓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原主托比亚。那个酗酒的男人，确实常常把小小的西弗勒斯一个人丢在家里，整夜不归。
原来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童年阴影，一直藏在他心底。
她心里的怒气突然就泄了大半，只剩下无奈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我没有要丢下你。”她叹了口气，抬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手伸到一半又停住——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了。
西弗勒斯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把脸埋进她的掌心，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她的皮肤。
“你就有！”他像个耍赖的孩子，声音闷闷的，“你跟他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我没有凶你，也没有要走。”姜皓月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手足无措，只能放软了语气，“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吼你，也不该偷偷跑掉。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这辈子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的哭声渐渐小了，却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像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黑眸里满是脆弱：“真的？你不离开我？”
“……不离开。”姜皓月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心软了。
先稳住他再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听到这句话，西弗勒斯眼里瞬间爆发出狂喜，他猛地俯身，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太好了……”他喃喃着，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你不离开我……真好……”
姜皓月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却没再推开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和不安，也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苦艾酒和魔药的味道。
这个在外人面前冷漠孤僻、甚至有些阴狠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依赖得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袁梦琪无奈的声音，虽然隔着墙，但语气里的妥协清晰可闻：
“好了好了，别哭了卢修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跑了，就在这陪着你，行了吧？祖宗！你这眼泪要是被你那些纯血亲戚看到，马尔福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姜皓月：“……”
看来袁梦琪那边，也上演了差不多的戏码。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背：“好了，起来吧，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西弗勒斯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依旧紧挨着她坐着，眼神黏在她身上，一刻也不肯移开，像只被顺毛了的大型犬。
姜皓月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那副“你说什么都对”的乖顺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囚禁是错的，偏执是错的，可这眼泪……好像也不是假的。
她和袁梦琪，这两个来自异世界的“父亲”，似乎早就被卷入了这场名为“感情”的漩涡，再也分不清是救赎，还是沉沦。
“那个……”姜皓月试图打破沉默，“能先把壁炉里的火弄旺点吗？有点冷。”
西弗勒斯立刻点头，像个得到指令的士兵，起身挥动魔杖，壁炉里的火焰“腾”地窜高了几分，房间里瞬间暖和起来。
他重新坐回床边，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姜皓月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这场逃亡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毕竟，面对这样的西弗勒斯——或者说，面对这个被她们亲手“养歪”的、既偏执又脆弱的孩子，她们好像……根本狠不下心来真的离开。
只是，这样的妥协，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