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小浑身瞬间绷紧，奥维尔身上那股特有的冷冽气息裹挟着若有若无的雪松木质调，如同无形的网将她笼罩，令她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却倔强地不肯后退半步。
暗影的机械臂突然哐当撞翻了花瓶，打破了这危险的静谧。
奥维尔皱眉后退一步，松开了钳制。
“看来有人需要回厂重置了。”奥维尔冷冷地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机器人，终于直起身子。
他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袖口，鎏金色的袖扣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修长的手指将每一道褶皱都抚得平整，努力柔和了声音：
“艾米莉，回去睡吧。还是和从前一样，你住自己的房间。”
宋小小猛地抬头，黑沉沉色的眸子里燃起愤怒的火光：“什么？还要继续当宠物？！”
奥维尔鎏金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像猫科动物捕猎前的危险征兆。
他优雅地坐回真皮沙发，拿起水晶酒杯时，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指腹缓缓摩挲着杯沿，在玻璃表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雾气：“那你想以什么身份留下？”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
“我为什么非得留下？”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我不能离开吗？况且我现在是个有智商的人类，怎么还能一直当你的宠物？”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情绪激动起来。
“离开？”奥维尔轻声喃喃，这个词在他唇齿间打了个转，紧接着化作一声冷笑。
他站起身，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压迫性的声响，将宋小小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想走也不是不行。”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悬浮屏，“我花了8000万买下你当宠物，你要是走了，我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宋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圆，8000万星币这个数字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的嘴唇颤抖着，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骗人！我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
奥维尔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在智能茶几上轻轻一划，一道全息投影立刻展开。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星际宠物交易记录，宋小小的生物信息、购买日期和那个令人窒息的数字——80,000,000星币。
“看清楚了吗？”他鎏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这还不包括后续养你的费用，你知道暗影是我买来专门照顾你的吗？它价值500万星币。”
宋小小先是震惊的看了暗影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东西那么贵！然后双腿一软，悬浮沙发立刻感应到她的失衡，柔软的气垫自动调整角度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人类的手掌上还残留着昨天逃跑时不小心滑到的的细小伤口。
8000万...就算把她的骨髓都抽干卖掉，也抵不上这个数字的零头。
“所以，”奥维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豹尾在身后悠然摆动，尖端那簇黑毛扫过真皮沙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你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还钱……比如……”
他故意拉长语调，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用劳动抵债。不过按照普通星际工人的薪资水平...”
深渊适时地接话：『主人，根据计算，以平均月薪5000星币计算，不考虑利息，需要1333年零4个月。』
“听到了吧？”奥维尔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露出尖利的犬齿，“等你还清债...”
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我坟头草都进化成新物种了。”
“我可以打工还钱的！”宋小小梗着脖子道，“我可以当女佣、当厨师，甚至可以去当保姆——”
“保姆？”奥维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鎏金眼瞳扫过她纤细的手腕和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
他随手调出全息屏，上面显示着最新款家政机器人的参数：
“它们能单手抬起200公斤的重物，掌握973种菜谱，体温维持在36.5度恒温...”他关掉屏幕，嗤笑道：“你拿什么比？”
宋小小突然感觉一阵窒息，好吧，她真的比不过机器人。
但是就任凭奥维尔这么个态度，宋小小怎么都感觉不爽，而且她不是当了一两个月的宠物吗？怎么着债务也该抵消出去一点吧，她怒瞪着奥维尔，“你、你这是敲诈！”
“这是市场价。”奥维尔从终端调出一份全息合同，“白纸黑字，合法交易。”
他忽然凑近，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或者...你可以选择逃跑试试？”
宋小小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奥维尔却步步紧逼，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知道星际黑市上，一个会说话的人类能卖多少钱吗？”
“你！”宋小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威胁！”
“这是保护。”奥维尔突然正色，鎏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你可以继续当‘艾米莉’”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住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甚至……”
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我可以不干涉你的自由。作为我的人，至少没人敢动你。”
暗影的机械臂突然小心翼翼地递来一杯热可可，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奥维尔接过杯子塞进宋小小手里：“温度刚好。”
宋小小愣愣地看着杯中升腾的热气，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低头抿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奥维尔已经直起身，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走出这扇门。”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袖口，“但别忘了，没有星际联盟身份证明，你连最廉价的太空舱都租不起。”
宋小小深吸一口气，确实，如果她出去生存，那么就只是一个黑户，还是个人类，这简直就是地狱级的生存难度啊。
“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宋小小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住在这里再说，还不要房租，就连诺尔都像她要三个胡萝卜当房租呢，在这里她可真是白吃白喝了。
奥维尔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笑意，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水晶袖扣，金属冷光在他指尖流转。
“好啊，房间可以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布置。”
奥维尔转身走向书房，军装下摆划出利落的弧度，“明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书房和庭院。”
宋小小惊讶地抬头，却只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
她握紧温暖的杯子，突然听见奥维尔头也不回地补充：“当然，在外人面前...”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你最好还是继续扮演我的哑巴小宠物。”
“奥维尔！”宋小小气得把抱枕砸向他的后背，却见男人敏捷地侧身躲开，鎏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晚安，艾米莉。”书房门缓缓关闭前，她分明听到一声低笑，“记得明天早餐前起来，我们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