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下文与原剧情无关,
因为原剧情的节奏会有点慢,怕有读者等不及,所以下文是作者想了很久之后写的番外篇,不知道会不会踩到谁的雷点?
请见谅,作者要上推荐了,各位读者帮忙冲冲业绩,感谢各位了(?ˉ??ˉ??)
冰冷的雨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哈利的皮肤。上一秒,他还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的喧嚣巅峰,金色飞贼那冰凉的小翅膀刚被他汗湿的手掌攥住,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城堡的塔楼。下一秒,天旋地转,空间像一块被粗暴撕裂的破布,将他从阳光、雨水和胜利的狂喜中狠狠拽离。
他重重地摔落,身下触感意外的柔软,却带着一种陈旧的、混合着灰尘和昂贵木材的冰冷气味,瞬间取代了球场上青草和雨水的清新。骨头发出沉闷的抗议声。冰冷的空气刺入肺部,带着一种与霍格沃茨截然不同的沉寂和沉重。
哈利挣扎着撑起身体,手肘深深陷入身下厚得惊人的深绿色天鹅绒地毯。他急促地喘息,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滴落,模糊了视线。他用力甩了甩头,水珠四溅。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却让他胃部猛地一沉,寒意比雨水更甚。
这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房间。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壁炉里几块将熄未熄的木炭,它们散发出微弱、摇曳的红光,非但不能带来暖意,反而在房间深处投下无数扭曲、跳跃的诡异暗影。高耸的墙壁被沉重的、颜色暗沉的木制护墙板覆盖,上面悬挂着大幅大幅的肖像画。画中人影影绰绰,面容模糊不清,仿佛凝固在时光的尘埃里,只留下一双双空洞或锐利的眼睛,在幽暗中无声地注视着下方的不速之客。空气凝滞,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壁炉里木炭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他自己粗重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擂动。
恐惧,冰冷而粘稠,瞬间攫住了他。这不是霍格沃茨,甚至不像任何一个他熟悉的魔法场所。这里是……哪里?他下意识地摸向腰侧,空的!魔杖!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湿漉漉的衬衫。
就在他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刹那,一个声音,低沉、平滑得像最上等的天鹅绒,却又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冰冷质感,毫无预兆地从房间最深的阴影角落里响起:
“欢迎回家,哈利。”
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指尖刮过哈利的脊梁骨。他猛地抬头,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
一个人影从那片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浓重黑暗中缓缓步出。壁炉里最后一点炭火的红光吝啬地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很高,身形挺拔,穿着一件剪裁极其考究的墨绿色丝绒长袍。面容在幽光中看不太真切,但那双眼睛——哈利绝不会认错!那是一种非人的暗红色,像两汪深不见底、凝固的血潭,此刻正牢牢锁定在他身上,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光芒。
汤姆·里德尔。青年时期的伏地魔!
哈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了。他想后退,想怒吼,想质问,但身体僵直得如同石雕,喉咙里只能发出一点模糊的抽气声。
伏地魔——青年形态的里德尔——继续走近,步伐无声无息,像一只真正的大猫。那暗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钉在哈利脸上,里面的光芒近乎贪婪地描摹着他惊恐的眉眼、湿透的黑发、每一寸因为寒冷和恐惧而绷紧的皮肤。最终,他在哈利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跌坐在地毯上的、狼狈不堪的宿敌少年。
冰冷的杖尖,带着一丝金属的寒气,轻轻挑起了哈利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避无可避地迎上那双深红如血的眼眸。里德尔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那绝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极端占有欲得到满足后流露出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餍足。
“终于,”他低语,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让哈利如坠冰窟,“等到你了。”
***
时间在一种扭曲的、令人窒息的平静中流逝。哈利被困在这座巨大、华丽而冰冷的府邸里,如同一只被精心豢养在纯金鸟笼里的夜莺。无形的魔法屏障无处不在,囚禁着他的身体,也隔绝了他所有对外求救的可能。唯一规律得可怕的,是每晚那场无法逃避的“仪式”——与伏地魔共进晚餐。
今晚的长餐桌依旧铺着雪白无瑕的亚麻桌布,银质烛台上摇曳的烛光在光洁的银器和剔透的水晶杯上跳跃,反射出冰冷而昂贵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浓郁香气和某种不知名花朵的甜腻芬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奢华味道。
哈利僵硬地坐在长桌的一端,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切割完美的牛排。每一口食物都像冰冷的铅块,沉重地堵在喉咙里。伏地魔坐在另一端,姿态优雅从容,慢条斯理地享用着他的晚餐,暗红色的眼眸隔着长长的餐桌,如同实质般缠绕在哈利身上。
“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伏地魔的声音打破了餐刀划过瓷盘的单调声响,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又在渲染那些无稽之谈了。说我……嗯,‘杀人如麻’?”
他抬起眼,看向哈利,那深红的眼底竟然漾开一丝清晰的笑意,冰冷而专注,只对着哈利一人。他拿起餐巾,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动作流畅得无可挑剔。
“别信那些,哈利,”他放下餐巾,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宠溺的耐心,“他们根本不懂。我只对你有耐心。”
哈利握着餐叉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金属冰冷的触感硌得掌心生疼。只对他有耐心?这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神经。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灵魂呢?那些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巫师家庭呢?他猛地抬眼,愤怒瞬间压倒了恐惧,烧灼着他的理智。
“闭嘴!”哈利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嘶哑颤抖。他霍然起身,动作带倒了身后的高背椅,沉重的橡木椅子砸在厚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抓起手边最近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摆在旁边矮几上的、造型奇诡、盘踞着一条银蛇的沉重银质墨水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伏地魔的方向砸去!
“砰——哗啦!”
墨水台没有砸中伏地魔。它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毯上四分五裂,浓黑的墨水像喷溅的血液,瞬间在昂贵的白色地毯上洇开一片污浊刺目的狼藉。断裂的银蛇扭曲着身体,滚落到一边。刺鼻的墨汁气味猛地扩散开来。
死寂。
烛光不安地跳动。哈利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绿色的眼眸死死瞪着伏地魔,里面燃烧着愤怒、憎恨,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即将面临毁灭性惩罚的恐惧。
伏地魔脸上的那点虚假笑意消失了。他的表情瞬间沉静下来,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暗红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危险的、风暴凝聚前的阴翳。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走向那片狼藉。
哈利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身体绷紧,等待着预料中的钻心剜骨,或者任何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恶咒。
然而,伏地魔在他面前停下了。他微微垂眸,看着地上碎裂的银蛇、流淌的墨水和染黑的地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他抬起了手,不是拿着魔杖的那只手,而是空着的左手。
哈利猛地闭上眼睛,肌肉紧绷到极限,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他听到一个极其轻微、近乎耳语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温柔叹息,在极近的距离响起:
“看看这脏的……下次生气,砸点别的,好不好?”那冰冷的气息几乎拂过哈利的额发,“别伤到你自己的手。”
哈利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伏地魔根本没有抽出魔杖。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左手,一个无声的修复咒瞬间笼罩了那片狼藉。碎裂的银蛇墨水台如同倒放的影像,碎片飞起,重新聚合,眨眼间恢复成原先精美冷酷的模样,盘踞在矮几上,仿佛从未被挪动过。地上那片刺目的黑色墨渍也如同被无形的海绵吸走,雪白的地毯恢复如初,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空气里残留的一丝刺鼻墨味,证明着刚才那场爆发并非虚幻。
伏地魔的目光,甚至没有再看那复原的器物一眼。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哈利的脸上,那暗红的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让哈利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偏执到极致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病态的纵容。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哈利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
哈利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后退了一大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伏地魔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优雅而冰冷的面具。
“晚餐继续,哈利。”他平静地命令道,仿佛刚才那场风暴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哈利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他看着伏地魔重新拿起刀叉,动作依旧无可挑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哈利·波特的一场歇斯底里的噩梦。修复咒抹去了墨迹,抹去了破碎的银器,却在他心底刻下了更深、更冰冷的恐惧烙印。这种毫无底线的、扭曲的“纵容”,比任何恶毒的惩罚都更让他感到绝望和窒息。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就是一个披着温柔外衣的、永不超生的地狱。
***
被允许在府邸巨大却阴森的花园里“散步”,是哈利唯一能短暂逃离那双暗红眼睛监视的时刻。尽管无形的魔法枷锁依旧束缚着他,无法靠近花园边缘那高大、爬满荆棘的铁栅栏,但至少,这里能看到天空,呼吸到相对新鲜的、带着泥土和植物气息的空气,哪怕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腐朽的甜腻花香。
午后的阳光吝啬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修剪得一丝不苟、却毫无生气的常绿灌木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哈利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踩在碎石小径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心不在焉,目光扫过那些形态扭曲的雕像、干涸的喷泉池底,还有大片大片开得过于浓艳、红得如同凝固血液的玫瑰。伏地魔似乎偏爱这种花,府邸各处都摆放着它们,包括每晚被强行别在他衣襟上的那一朵。
突然,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很轻微,像是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哈利踉跄一步,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在小径旁一丛茂密的、暗红色玫瑰的根部阴影里,一块铺路的鹅卵石似乎有些歪斜,露出了下面一点不同寻常的金色光泽。
他的心猛地一跳。警惕地迅速扫视四周,除了远处几个静止不动、如同装饰品般的石像鬼雕塑,没有任何人影。他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他蹲下身,装作整理鞋带,手指飞快地拨开那块松动的鹅卵石。
下面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巧的、极其精致的沙漏,由最纯净的金色金属和剔透的水晶构成,沙漏的支架上雕刻着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星辰和蛇形纹路。细碎的金色沙砾在两端水晶球中闪烁着微光,如同凝固的星河。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强大魔法物品的独特波动,带着时间的韵律感,若有若无地传来。
时间转换器!
哈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用手捂住嘴,才遏制住那声几乎冲口而出的惊呼。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变得冰凉。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是陷阱?还是……唯一可能的疏忽?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支架。没有触发任何警报,没有任何魔力反噬。他迅速地将它抓在手里,小巧的沙漏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希望。他飞快地用那块松动的鹅卵石盖回原处,将时间转换器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他站起身,强迫自己维持着正常的步伐走回主楼的方向,每一步都感觉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狂喜和巨大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撕裂。伏地魔的脸,那双暗红的眼睛,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
时机来得猝不及防,却又像是命运在绝望中投下的一缕微光。
三天后,一场罕见的、狂暴的雷雨袭击了这片区域。入夜后,狂风在府邸外咆哮,如同无数怨魂在嘶吼,粗大的雨柱猛烈地抽打着高耸的窗户,发出沉闷而持续的砰砰声,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石头堡垒砸碎。闪电撕裂厚重的夜幕,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室内奢华的陈设,又在刹那间消失,留下更深的黑暗和紧随其后的、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鸣。整座府邸都在风雨中隐隐震颤。
哈利蜷缩在起居室壁炉旁一张宽大的扶手椅里,壁炉里只有几块将熄的木炭,散发着微弱而吝啬的热量。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藏在贴身口袋里的时间转换器,金属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皮肤,却奇异地安抚着他狂跳的心脏。他的目光,看似落在壁炉里跳跃的微弱火苗上,实则所有的感官都紧绷到了极点,像一张拉满的弓,捕捉着房间另一端的动静。
伏地魔坐在离他几英尺远的另一张扶手椅里,深陷在阴影之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封面是某种深色皮革的古籍,书页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陈旧的黄色。他似乎完全沉浸其中,修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睑下,偶尔闪过的一丝暗红流光,提醒着哈利这具完美躯壳内潜藏的致命危险。
时间在暴风雨的喧嚣和死寂的紧张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哈利手心全是冷汗,几乎要握不住那光滑的金属沙漏。他需要一个绝对专注、无人干扰的瞬间。
终于,伏地魔轻轻合上了那本厚重的古籍。他抬起眼,暗红的视线如同实质般投向哈利,穿透了房间的昏暗。哈利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
“雨太大了,”伏地魔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轻易盖过了窗外的风雨声,“我去检查一下地窖的防护魔法。”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壁炉微弱的光芒下投下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哈利。“很快回来,哈利。”那语调平淡无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像一道无形的锁链。
哈利没有看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伏地魔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地下室的厚重橡木门后。门合上的声音轻微,但在哈利耳中却如同惊雷。
就是现在!
哈利像被电击般从椅子上弹起!所有的犹豫、恐惧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被碾得粉碎。他冲向起居室通往巨大前厅的回廊,脚步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鼓噪,几乎要盖过窗外的雷暴。他冲到前厅那两扇巨大的、雕刻着繁复蛇形纹路的橡木门前——那通常是绝对无法撼动的魔法屏障所在。
他颤抖着掏出那枚小小的金色沙漏,时间转换器在他汗湿的手心闪烁着微弱的、却代表自由的光芒。他死死盯着沙漏支架上那最复杂、最中心的一个星辰符文——那是他几天来在绝望的等待中,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确认过的唯一可能的启动点。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和所有的意志,将指尖狠狠按在那个冰冷的星辰符文上!
“嗡——”
一声低沉而宏大的震鸣,仿佛从时空深处传来,瞬间压过了窗外的风雨雷鸣。时间转换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像一个小型的太阳在哈利掌心炸开!那光芒瞬间膨胀,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光茧,将哈利整个人完全包裹进去。强大的时空拉扯力传来,哈利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扭曲!
就在金色光茧彻底闭合、将他吞噬的前一刹那——
“不——!!!”
一声凄厉到非人、饱含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暴怒、痛苦与疯狂的咆哮,如同地狱最深处的惊雷,猛地炸响!那声音穿透了厚重的墙壁,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风雨声!
橡木门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魔力轰然炸开!木屑如同箭矢般四射飞溅!伏地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长袍在狂暴的魔力激流中猎猎狂舞,俊美的面容因极致的狂怒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而彻底扭曲,狰狞如魔神!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死死钉在光茧中哈利那张同样因惊骇而扭曲的脸上!
“哈利——波特!!!” 声音撕裂了他的喉咙,带着血沫的腥甜,“你休想——!”
一只覆盖着苍白皮肤、青筋暴起的手,裹挟着撕裂空间的恐怖魔力,猛地抓向那即将消失的金色光茧!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光茧的边缘!
但,终究是迟了。
光茧猛地向内坍缩成一个刺目的光点,然后彻底消失。
那只苍白的手,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抓在了空无一物的、冰冷的空气上!
“砰!!!”
伏地魔抓空的手所蕴含的恐怖魔力无处宣泄,狠狠砸在地面!坚硬的大理石地砖瞬间粉碎!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开来,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整个前厅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他维持着那个抓空的姿势,僵立在原地。狂怒的咆哮戛然而止。巨大的前厅里,只剩下窗外依旧狂暴的风雨声,以及他胸膛里发出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沉重而破碎的喘息。暗红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哈利消失的地方,那里面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怒火,而是浓得化不开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绝望不甘,和一种……世界在眼前彻底崩塌的死寂。
***
熟悉的草药课温室潮湿泥土气息、还有那永远弥漫着淡淡烟火味的礼堂面包香气,混合着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浪,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将哈利包围。他踉跄着,后背重重撞在霍格沃茨城堡一条熟悉走廊冰冷的石壁上,粗粝的触感带来一种近乎虚幻的真实感。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几乎要炸开,一半是劫后余生的虚脱,一半是尚未褪尽的、深入骨髓的惊悸。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寒意。他靠着石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贪婪地呼吸着霍格沃茨自由而充满生机的空气,试图将那座阴森府邸里凝固的、带着腐朽甜香和绝望的气息彻底驱散。
走廊里过往的学生投来好奇或关切的目光。哈利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颤抖的微笑,示意自己没事,脚步虚浮地朝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刚刚从一场漫长的、令人筋疲力尽的噩梦中挣脱。
终于,推开熟悉的公共休息室门,穿过喧嚣的人群,回到那间属于他和罗恩的、永远有点凌乱却无比温暖的宿舍。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哈利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身体因为脱力和紧绷过后的松懈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安全了。真的安全了吗?
那个念头,那个在金色光茧中最后看到的、魔神般狰狞扭曲的面孔和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狠狠地咬噬着他的神经。那双眼睛里翻涌的,不仅仅是暴怒,还有一种……一种让哈利灵魂都为之战栗的、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撕心裂肺的不甘和绝望。
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恐怖的影像驱逐出去。手指无意识地伸进牛仔裤的口袋,想要擦掉掌心的冷汗。
指尖却意外地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干燥的、带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残香的东西。
哈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凝固了。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用两根手指,将那东西从口袋最深处夹了出来。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一片花瓣。
一片边缘已经微微卷曲、失去部分水分的玫瑰花瓣。它呈现出一种极其浓郁、近乎凝固的暗红色泽,在宿舍窗口透进来的天光下,依旧散发着一种妖异而绝望的美感。
正是伏地魔每晚,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的温柔,亲手别在他衣襟上的那种玫瑰。
霍格沃茨窗外,阳光灿烂。哈利·波特背靠着冰冷的宿舍门板,坐在温暖熟悉的地毯上,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盯着指间那片暗红的花瓣,如同盯着一条剧毒的蛇信。冰冷的恐惧,比那座府邸最深的地窖还要彻骨,沿着脊椎一路爬升,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片花瓣静静地躺在他汗湿的掌心,像一个沉默的烙印,一个来自地狱的、永不磨灭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