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开学之前,赵长青已经加入了之前向他发出邀请的那家科研单位,按照计划,他三月初便要启程奔赴沙漠地带展开工作。
柳青开始帮父亲收拾东西,她要给父亲准备衣服,还要给他准备一些常用药,还要备上几个月的足浴包,赵长青的腿并未完全恢复,还需要长期泡脚帮助他恢复血液循环。
赵长青去沙漠工作这事儿是保密的,但是他能重新站起来行走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众人纷纷来家里探望,只是这些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柳青便借着帮赵长青收拾东西的借口,留意每一个前来探望的人,期望从中找出当初给下洼村儿写信的人。
这么一观察,还真让她发现了两个可疑的人,巧的是,这两人都是当年跟赵长青一起下乡的知青。
其中一个是李景西,他是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他见到柳青的第一眼,是怔住了,他愣愣的盯着柳青,那眼神好像在透过柳青,在凝视另一个人。
赵长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指着柳青,略带迟疑的问道:“她……怎么跟依依长这么像,是你们的女儿?”
赵长青摇摇头说:“不是,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也差点认错,就是因为她跟依依长得很像,所以我才认了她当义女。”
说完,赵长青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怅惘:“要是依依还在,我们要是结婚的话,她给我生的女儿应该也会长这样吧。”
这是柳青与赵长青商量的结果,两人决定在没找到暗处的人之前,都用这个说法。
随后,李景西跟赵长青聊起当年在下洼村下乡的一些往事,但是他的眼神却总往柳青身上瞟。
说到赵长青的腿时,李景西试探着问道:“老赵啊,没想到你居然能重新站起来,这可真是医学奇迹啊,你是在哪儿找的神医啊?”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什么。
但是他的这些问题,都被赵长青巧妙的避开了。
等李景西走后,柳青疑惑的问赵长青:“爸,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我咋感觉他并不是真心祝福你康复呢。”
赵长青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当年我们一起在下洼村的时候,关系一直还不错,要说过节,倒是没有,只是……当年他也曾经追求过你妈。”
柳青思索片刻,分析道:“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有点阴郁,他会不会当年求而不得,所以因爱生恨呢?”
赵长青摇摇头,无奈的说:“这个,我也不太确定。”
柳青得不到确切结论,决定先把这人当成怀疑对象,又向赵长青询问了李景西现在的工作单位和家庭情况,并默默记在了心里。
另一个让人生疑的是个叫林素素的女人,她也是当年跟赵长青和柳依依一块儿在下洼村下乡的知青,她穿着非常时尚,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大家风范,但是柳青却总觉得她很虚伪。
林素素进门看到柳青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眼里既有审视,又充满好奇,但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她对赵长青的腿伤痊愈一事,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可语气却显得虚情假意,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真心的祝福。
与李景西不同,林素素并没有直接向柳青发问,而是在和赵长青聊天的过程中,拐弯抹角地打听柳青的情况。
她提到自己有个女儿和柳青年纪相仿,说想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可眼神却始终在观察着柳青的一举一动。
柳青起初以为林素素是因为喜欢赵长青,从而因爱生恨,但是她离开后,柳青问过赵长青,却发现并非如此。
赵长青回忆道:“林素素原本是津门人,她跟依依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两人一块儿去的下洼村儿,她后来嫁了个京市人,所以这些年一直在京市。”
可是柳青却没从林素素的眼里看出她对父亲和母亲的关心,甚至对柳依依的离世,她也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哀伤。
柳青同样把林素素的情况记在了心里,这两人都是她的重点怀疑对象,她决定回头拜托王虎安排人帮自己盯着两人。
柳青开学没几天,赵长青就随着单位奔赴了沙漠。
柳青则开始了学校与家两点一样的生活,生活虽单调,却也充实。
李三儿原本打算过春节过后就去征兵入伍的,结果1991年改为冬季征兵了,柳青就让他去想办法结识叶文军,和即将来到京市的孙子全一家。
李三儿一听又有事儿可做,而且之前在津门帮柳青一起收拾过李锦程一家,所以他非常开心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另一边,孙子全一家已经风风火火赶到了京市。
一下车,看着繁华的街道和林立的高楼,孙子全心里更不平衡了。
但是,他怕去找孙子安会跟上次一样被撵回老家,所以决定直接去孙子安给儿子买的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说。
于是,他就带着孙老太太、老婆和孩子,按照柳青提供的地址,直奔着叶文静所住的小区而去。
到了小区门口,孙子全大摇大摆地就想往里闯,结果被保安拦住。他跟人家理论,说他就住在这个小区,可是保安不认识他,自然不会让他进。
双方在大门口就吵了起来,惊动了物业上的管理人员,孙子全跟管理人员说他儿子就是小区的业主,并拿出了孙源的证件,物业管理人员经过核对,发现他们还真是业主,只得放他们进去。
孙子全一家气势汹汹地来到房门前,“砰砰砰”一阵用力敲门。
这会儿叶文静不在家,孙航上学了,家里只有叶老太太和叶老头在家。
叶老太太正在厨房做饭,叶老头在客厅看电视,两人都被这猛烈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叶老头起身打开门,看到几个陌生人站在门口,正疑惑时,孙子全已经一把推开他,转身招呼身后的家人:“儿子,这就是你大伯给你买的房子,咱先进屋,妈,没想到我哥对我们这么好,给我们买了这么大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