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三儿,陈欣萍面露愠色,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你在跟踪我?”
李三儿笑嘻嘻地回应:“姐,这哪能叫跟踪呀?只能说咱俩有缘!我觉得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不然咋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你呢!”
陈欣萍听了生气的道:“你可别乱说,我都三十好几了,孩子都有了,哪能是你的什么真命天女?”
李三儿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睛:“姐,你都三十多啦?我还以为你也就二十四五岁呢!你长得也太年轻了吧,气质还这么好,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陈欣萍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嘴上却说道:“我逗你干嘛?行了,你赶紧走吧,别再胡言乱语了,我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什么真命天女,你认错人了!”
李三儿却一脸笃定,坚持道:“不会认错的,姐,跟你说,我不止一次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跟我说,让我昨天晚上6点那个时间,在那个路口等,说我碰到的第一个年轻女人就是我的真命天女。昨天我去了,就碰到你了,这不是命中注定是啥?”
陈欣萍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小兄弟,你就别逗我了。什么做梦,什么白胡子老头,你这套搭讪的把戏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行。我都半老徐娘了,你这套对我可不管用。”
“姐,你可别开玩笑了,你明明这么年轻,哪儿老了。”李三儿一脸真诚的说,“而且,姐,我说的是实话,别说你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梦了好多次,每次那白胡子老头儿都这么说,我就寻思试试,谁知道就碰到你了,这不是上天注定还是什么?”
陈欣萍止住笑,摆了摆手:“行了,你赶紧走吧,我上班要迟到了,可没功夫在这儿听你编故事。”说完,转身就往百货大楼走去。
“你爱信不信,反正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女,等你下班我再来找你。”李三儿说完,不等陈欣萍回应,转身就走。
陈欣萍嘴上虽然不信李三儿的说辞,但心情还是不自觉地受到了影响。她哼着小曲儿,昂首挺胸,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路过百货大楼一楼的风纪镜时,陈欣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白色高领毛衣,搭配着紧身牛仔裤,一头波浪卷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看上去确实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她满意地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去换工装了。
这一整天,陈欣萍心情都极好,昨晚和李锦程吵架的烦恼早就被抛到了脑后。
下午下班,陈欣萍换好衣服往家走,她和李锦程的房子离百货大楼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她从百货大楼出来,刚拐过弯儿,李三儿突然冒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姐,你下班啦?”
陈欣萍被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埋怨道:“你这败家孩子,吓我一跳!我不是跟你说了别再来找我了吗?”
“我才不是孩子,我都二十了。”李三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塑料玫瑰花,举到陈欣萍面前说道,“姐,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我看电影里表白都用玫瑰花,我没买到新鲜的玫瑰,就买了这支塑料的,你别嫌弃。”
陈欣萍看着那支玫瑰花,板着脸道:“别胡闹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有家有口的,不可能是你的真命天女,你赶紧走吧。”
李三儿把塑料玫瑰花硬塞到陈欣萍的衣服口袋里,说道:“你有家是你的事儿,我爱你是我的事儿,我不会放弃的。明天见,我会想你的!”说完,给了陈欣萍一个飞吻,转身就跑了。
陈欣萍看着李三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追求。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几年,陈欣萍的日子过得十分悠闲。儿子自打出生就由她母亲帮忙带着,李锦程的母亲在孩子小的时候来过,但她嫌弃老太太不讲卫生,硬是逼着李锦程把老太太送回了农村老家。
现在儿子放假了,住在津门市她父母家,陈欣萍偶尔心情好,才会把儿子接回来住一晚,虽然她每天下班都比李锦程早到家,但结婚这几年,她从来没做过饭。
陈欣萍还记得结婚前,母亲对她说的话:“你这算是下嫁,记着,结婚以后,啥活儿都别干,你不干,他自然就干了。千万别心疼他去伸手帮他,你帮他一次,就有第二次,时间一长,他就会把家务活全推给你。既然他想攀咱们家这门亲事,就得做好一辈子伺候你的准备!”
陈欣萍把母亲的话牢记于心,所以结婚这几年,哪怕油瓶子倒了,她都不会动手去扶。她每天下班回来往沙发上一靠,就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李锦程下班回来做饭,吃完饭再等着李锦程洗碗,收拾屋子。
李锦程下班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刚停好摩托车,就被一个人撞了一下,那人不仅没道歉,还骂了句:“瞎啊!”骂完还啐了一口,直接走了。
李锦程觉得这人看着很像那天在单元楼里见到的那个男孩儿,想再仔细辨认一下,对方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李锦程满腹狐疑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陈欣萍正坐在沙发上,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动画片《猫和老鼠》,手里还拿着一支塑料玫瑰花摆弄着。
李锦程不禁又想起刚才在楼下撞自己的那个男孩儿,难道妻子又背着自己跟人约会了?
陈欣萍见他回来,只是淡淡地瞄了一眼,便转头继续看电视。李锦程装作无意地问了句:“哪儿来的塑料玫瑰花?”
陈欣萍心虚的把玫瑰花扔到身前的茶几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在楼下捡的,不知道是谁掉的,估计是谁家买来打算过年装饰屋子的,我看着好看就捡回来了。”
李锦程心中不禁更加起疑,陈欣萍一向追求品质,别说捡的,就是自己给她买的塑料花她都瞧不上眼,怎么可能突然转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锦程心中无名火起,自己衣服上不过是个口红印,她就不依不饶,她倒好,居然趁自己没下班的时候在外面偷腥。
但是想到年后的副厂长选举,他强忍着怒火,转身走进厨房做饭去了。可实际上,每天自己不管多忙,陈欣萍从来没让自己吃过一口现成饭,他早有怨言,只是看在岳父的面子上,一直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