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赵长青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柳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你母亲当年在下洼村时照的。”
柳青接过照片,只见照片里,年轻的柳依依身着蓝布衫,站在槐花树下笑的清甜。
“那时候我们刚认识,她特别爱笑,笑声就像银铃一样。”赵长青的轮椅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他的神色里满是回忆与怅惘,“我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这张照片,满心以为很快就能回去,谁能想到……我竟被送去了大西北,再后来,腿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哎……我一直觉得,没有我在身边,她或许能生活的更好。”
柳青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腿上,心里一阵刺痛。眼前这个男人,被时代的洪流所席卷,却始终顽强地守护着那些破碎却无比珍贵的记忆。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着一阵脚步声,沉默被打破,周洋和小远每人端着一盘菜走进来。柳青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沈老、周洋和小远已在厨房将饭做好了。
周洋笑着说:“赵叔叔,小青,洗手吃饭吧,边吃边聊。”
小远也脆生生地朝赵长青喊了一声:“赵叔叔好。”
赵长青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笑着夸赞道:“真是个好孩子。”
如今的小远高了,也壮实了,看上去俨然已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听到夸赞,他腼腆的笑了笑,又转身去了厨房。
柳青已经用洗脸盆接了盆水回来,让赵长青洗手。
沈老此时也端着一盆汤走进来,笑着对赵长青说:“待会咱们爷俩喝点儿,今天高兴。”
赵长青笑着回应:“好,爸,我陪您老喝点。”
饭桌上,氛围格外温馨融洽。
赵长青率先举起杯,神色郑重地向沈老道谢:“爸,多谢您帮我照顾小青!要不是您,这孩子也不能有个安稳的家!”
沈老笑着摆摆手,说道:“说这话就见外了,她是依依的女儿,又喊我一声姥爷,咱们都是一家人。”
赵长青点点头道:“对,是我说错了,一家人,一家人!”
周洋也举起杯,说道:“来,咱们一起敬沈爷爷,也为赵叔叔和小青父女能够团聚,干一杯!”
大家纷纷举杯,不管是茶水还是饮料,都一饮而尽。
席间,沈老问起赵长青以后的打算。他微微顿了一下,说:“我想找到依依,跟她说声对不起。”
柳青明白,父亲不敢说跟母亲破镜重圆,是因为他不想拖累母亲,而且也不清楚母亲现在的情况。她看向沈老,说道:“姥爷,待会您帮我爸切个脉吧,看看他的腿,还有没有恢复的希望?”
沈老点点头,说道:“长青啊,孩子担心你的身体,我给你仔细瞧瞧。”
赵长青笑着点头:“那就麻烦爸了。”
沈老去洗了洗手,回来后坐到赵长青身边,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认真感受着他的脉象,片刻后,沈老微微皱眉,叹息道:“长青,你这身体当年应该是受过不少苦啊。不过别担心,只要好好调养,会慢慢好起来的。”
柳青又关切的问道:“我爸的腿还能恢复吗?”
沈老说:“别急,我再摸摸看骨头什么状况。”
沈老仔细地摸了摸赵长青的骨头,又敲了敲他腿部的神经,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惋惜地说:“应该是伤到了神经,不太好治啊!”
赵长青倒是豁达,笑道:“站不起来就站不起来吧,已经习惯了。”
柳青却看向沈老,带着期待的问道:“姥爷,您刚才说的是不好治,而不是不能治,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沈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传说有一种针灸方法叫‘灸门鬼针’,要是能找到这个针法就好了,不过据说已经失传了。”
“灸门鬼针……?”柳青重复了一句。
沈老点头道:“对,据说此针法是很多年前一位游医所创,传言此针法可以让筋骨再生,可惜……”
柳青听到沈老的话,心中一动,姥爷说的游医会不会就是伏裕老人呢?他的传承都在自己的空间,他留下的医书里确实有针灸之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沈老所说的“灸门鬼针”。
柳青想了想,开口道:“姥爷,您教我学针灸吧,我之前只学了几种急救方法,现在我想系统的学习针灸。”
沈老听了她的话,问道:“你是想通过针灸刺激你爸的腿部神经?”
柳青点点头,坚定地说:“既然有办法,前人能创造,我们也能找到办法。”
她现在不确定沈老说的游医是不是伏裕老人,万一是呢,所以必须要先学会针灸才行。
沈老理解的点点头道:“也好,你先学着,万一找到这种针法,你爸就有希望了。”
柳青又看向赵长青,坚定地说:“爸,你放心,有我和姥爷,一定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赵长青不忍拂了女儿的好意,点头道:“好,回头你学针灸,可以拿爸练手。”
柳青笑盈盈地说:“好。”
饭后,赵长青看着柳青,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小青,这么多年,爸爸没能参与你的成长,心里一直很愧疚。现在咱们好不容易团聚了,爸爸想让你去我那儿住,咱们父女俩也能多些时间相处,你看……行吗?”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柳青拒绝。
柳青想了想,说:“爸,我周末去您那儿吧,我这两天跟姥爷给你配点药,以后我有时间就去陪您,您有时间也可以来这边跟我们一起住。”
沈老也说道::“对,周末你可以过来住,家里有地方。”
赵长青也知道,自己刚认了女儿就让女儿跟沈老分开,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他只得说:“好,周末我来接你,去家里认认门。”
柳青赶紧拒绝:“不用,爸,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
赵长青也知道自己行动不方便,便点点头留了个地址,恋恋不舍的让周洋送他回去了。
晚上,柳青进了空间,开始寻找伏裕老人留下的针法,试图找到“灸门鬼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