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云昭眼里的金色终于慢慢褪去，看着镜中恢复如常的眼睛，云昭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
“跑这么快，是怕被人发现你的秘密吗？”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云昭浑身一颤，猛地转身。
莫清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半步之遥，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莫师兄。”云昭强自镇定，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莫清寒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泛着诡异紫光的符纸来。
那符纸用朱砂绘制，上面的纹路扭曲如蛇，中央是一只睁开的眼睛图案。
他指尖轻弹，符纸无火自燃，云昭再一次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
云昭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又变成了金色。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云昭怒吼道。
“师妹别生气，这符炼制一张可不容易。”莫清寒说着捡起掉落的镜子对准云昭的脸。
果然，镜中那双眼睛又泛起淡淡的金色。
云昭怒不可遏：“原来是你在搞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莫清寒向前一步，云昭被逼得后退，后背紧贴着树干，“我只是在帮你认清自己。”莫清寒的目光落在了云昭仍泛着淡金色的眼眸上。
“你想要什么？”云昭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就像莫清寒昨天所说，他会逼云昭就范，经此一事，云昭知道，那并不是戏言。
莫清寒没有立即回答，他突然伸手，指尖轻触她的眼角，云昭想躲，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莫清寒竟悄无声息地用一道无形禁制将她禁锢住了。
“别紧张。”他摩挲着她眼睑下细微的符文，“只要你乖乖听命于我，我保证你在玄天宗安然无恙。”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否则，你说要是长老们知道宗门里藏着一个神族后裔，会是什么反应？”
云昭咬紧牙关。
她眼前又浮现那场对神族的屠杀，被一剑刺穿的银龙哀嚎仿佛还在耳畔回响，云昭想到此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明明她的族人都被屠杀殆尽，而自己还要如此苟活，成为他人的棋子！
但愤怒过后，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莫清寒作为内门精英弟子，能接触到许多她无法触及的宗门机密，如果自己逃不脱被利用的命运，那不如借他之手调查父母死因！
“好。”她突然抬头，换上一副顺从表情，“我答应你。”
莫清寒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屈服，眉梢微挑：“识时务者为俊杰，师妹还是挺聪明的。”他撤去禁制，手指滑到她下颌轻轻抬起，“不过，我该怎么相信你呢？”
云昭强忍不适，故作镇定：“师兄神通广大，若我有二心，你大可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
莫清寒凝视她片刻，忽然低笑出声：“有意思。”他手指下滑，暧昧地抚过她脖颈，“看来神族血脉不仅给了你金色眼眸，还有这副玲珑心思。”
就在他准备直起身子时，竹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莫清寒眼神一凛，没有立即拉开两人的距离，反而更加靠近。
莫清寒的突然举动让云昭倍感不适，她刚想脱身而出，却被莫清寒钳住了脖颈，同时他的将唇几乎贴上云昭耳廓：“别动，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云昭！”
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
谢无尘突然手持长剑站在不远处，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浮现一股怒意。
他的目光在几乎相贴的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莫清寒仍扣在云昭颈间的手上。
“谢师兄。”
云昭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会遇见谢无尘。
虽然她在内心无数次告诫自己，谢家也许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可被他撞见这一幕，还是不可控地一阵心慌。
莫清寒却从容不迫地整了整衣袖：“谢师兄来得真不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云昭，“我和云师妹正在切磋功法。”
谢无尘大步走来，一把将云昭拉到身后：“切磋需要贴这么近？”他声音里的怒意让云昭心头一颤，“莫师弟作为内门弟子，应当知道门规里禁止私相授受。”
莫清寒不恼，反而朝谢无尘优雅地拱手：“师兄教训得是，只是师妹执意要找我。”他目光扫过云昭苍白的脸，“师兄你说我又岂是那铁石心肠的人？”
谢无尘回眸看向云昭，眼神似在询问，云昭心虚地低下头颅，可这样的反应在谢无尘看来却像是默认。
谢无尘略微迟疑，却还是冷冷地对莫清寒道：“师妹最近身体有恙，最近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莫清寒后退了半步，脸上依旧噙着那抹笑，而后转身潇洒离去。
待莫清寒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处，谢无尘才转身握住云昭双肩：“他对你做了什么？”
云昭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谢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谢无尘一顿，回道：“我刚碰见江昱白，他说你突然身体不适，所有人都在四处找你。”
云昭摇摇头：“我没什么，只是当时有一点头晕罢了。”
“那为何与莫清寒见面？”
云昭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眼睛飘向了他处：“没什么，只是刚好有些修炼上的问题请教莫师兄。”
谢无尘显然不信，但看她神色萎靡，终究没再追问。
“我送你回去休息，以后离莫清寒远点，那人不简单。”
那你呢？
云昭盯着谢无尘的背影，这句话在唇齿间几番辗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谢无尘见云昭行走缓慢，唤出了白虎。
白虎好久都没见云昭，一见面立马亲昵地舔舐她的手背。
谢无尘轻拍白虎宽厚的脊背：“坐上来吧。”
白虎立马转过身子，将背靠近云昭，扭头看着云昭，眼里流露出期待。
让她骑着白虎？
云昭连忙拒绝了：“不不不，我自己能走。”
白虎闻言，脑袋一下耷拉了下来，仿佛被抛弃的孩童。
云昭轻抚它硕大的脑袋：“我真的没事，我们就一起走回去吧。”
白虎这才开心起来，喉间发出咕噜声，亦步亦趋地贴着她的衣角前行谢无尘亦跟在云昭身边，与她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两人一兽就这样走回了云昭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