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林震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拔高,但迅速被他压了下来,转为一种沉稳的询问,“你身上现在还有几件无敌防护罩?”
林天目光凝重,迅速盘点了一下自身的防御底牌,稚嫩的嗓音清晰而冷静:“还有两个。另外,‘辉光壁垒’还有一次自主触发的机会。”
林震重重点头,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件缩小版的暗金色甲胄,“我这件八级自发激发的‘曜日金甲’,还能再扛一次致命攻击,足够了!”他咧嘴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与快意,“等会儿那畜生再敢探头,我们就紧紧靠在一起,把这新鲜出炉的宝贝疙瘩,好好‘赏’给它!直接炸它个灰飞烟灭!”
这装置的引爆方式,在林震看来,简单粗暴却有效:只需用灵导刻刀猛地刺入作为引信的能量晶石,破坏其内部脆弱的储能法阵。魂石内的能量一旦失控外泄,便会被他临时构建的引导线路强行导入七级灵力奶瓶。奶瓶中储存的庞大灵力受到这股外来能量的冲击,会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再通过另一段引导线路,悉数灌入七级灵导炮弹的激发端口,最终触发那惊天的一爆。
林天眉头微蹙,稚嫩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犹豫,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爸,我还是想再试试。”
林震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试?试什么?小天,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保住我们爷俩的小命才是头等大事!”
林天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明白。我的意思是,等会儿我们引爆炮弹的时候,先将一个七级的无敌防护罩,绑在这枚炮弹上面?”
“什么?”林震瞪大了眼睛,“给炮弹绑个无敌防护罩?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林天没有理会父亲的惊诧,继续解释道:“七级的无敌防护罩,理论上绝对无法正面抵挡住七级灵力机械炮弹的正面爆炸威力。但是,它应该能削减部分最直接的冲击,溢出的能量冲击,应该也不是一头十年修为的魔兽幼崽能硬抗的。它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林震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用那只空着的小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半晌,才缓缓开口:“用七级无敌防护罩去硬扛七级炮弹的爆炸……亏你想得出来。防护罩的存在,的确能够吸收和导向一部分毁灭性的冲击。不过,应该也不是它个十年魔兽能抗住的,这小畜生要是真福大命大,说不定真能留下一口气。”
就在父子二人商议细节时,一道凌厉的黑影如鬼魅般从能量墙壁中穿梭而出,腥风扑面,目标直指因分神而略有松懈的林震面门!那幼年邪神之虎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攻势愈发狠辣。
“小心!”林天瞳孔猛缩,几乎是本能反应,他一个箭步横跨在林震身前,手中的鸢形盾牌带着风声猛地向上格挡。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所幸盾牌材质坚固,堪堪挡住了这凶猛一击。邪神之虎一击不成,转身又进入到了周边的能量墙壁。
见林天无恙,林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行!就按你说的办!给它一个继续苟活的机会,看它自己能不能抓得住!”
林震心中却在冷笑:“这该死的畜生,几十年都没这么憋屈过!能活下来,给小天当契灵就是它最大的造化!”
他这辈子,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在一头幼年魔兽面前如此狼狈不堪,甚至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就在这时,林天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声道:“爸!等等!您之前为了吓唬那邪虎,扔出去的那枚八阶灵导炮弹!我们得先把它回收回来!”
他指着竞技场的一个角落,“这七级炮弹爆炸的威力,冲击波能直接引爆了那枚八阶的大家伙,那我们可就真成了同归于尽,连渣都不会剩下了!”
林震闻言,猛地一拍脑门,童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嘶——!光想着怎么炮制眼前这头畜生了,差点把那个真正的催命符给忘了!”他看了一眼林天所指的方向,“小天,还是你心细!爹现在的心思,被这畜生搅得有点乱了,一心就想着赶紧弄死它!”
父子二人正商议着,竞技场一侧的能量墙壁又如水波般荡漾起来!
“吼——!”
一声虎啸炸响,那头邪神之虎的身影再次从能量墙壁中猛窜而出,目标明确还是手持简易引爆装置的林震!
“又来了!”林天一个箭步横跨在林震身前,手中的鸢形盾牌猛然立起。
这一击明显更为凶猛,巨大的冲击力透过盾牌传递到林天身上,他那小小的身体被震得向后蹬蹬连退数步,双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酸麻。
邪神之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血红的兽瞳死死盯了林震一眼,随即一个灵巧的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天,趁现在!快!”林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立刻对林天喊道。
父子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朝着先前那枚八阶灵导炮弹掉落的位置飞奔而去。在这危机四伏的竞技场内,他们的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种与孩童身形不符的迅捷。
终于,在绕过几块散落的灵力机械残骸后,他们看到了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红色炮弹。
林震一个敏捷的飞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便将那枚八阶灵导炮弹捞入手中,迅速塞回了自己的储物灵力机械。
回收了潜在的巨大威胁,父子二人立刻背靠背,组成了警惕的防御姿态,防备着邪神之虎随时可能发动的下一次偷袭。
林震此刻将那个改装完毕的七阶灵导炮弹紧紧搂在身前,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林天沉声喊道:“小天,准备好了!等那畜生再出来,就让它尝尝这个大家伙的滋味!”
“嗯!”林天答应一声,双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鸢形盾牌。
狭小的竞技场内,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父子二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随时可能从任何一个角落再次响起的,致命的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