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林家时,院子里没看到人,只能听见一大一小的朗朗读书声,读书声停下后又是夫子的谆谆解释。
林音和树雨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偏房稍微改了一下,做出一个小学堂的样子来。
一个老夫子正坐在上面,下面坐着林遇和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女孩五六岁的样子。
林音他们也没打扰他们上课,只是坐在外面新建的的游廊靠倚上,默默听课。
这个夫子讲书里的解释深入浅出,道理娓娓道来,还时不时插着一些趣闻,课堂生动有趣。
直到一堂课结束,小女孩直接将书一合,离开自己的位置,跑到林遇旁边,兴致勃勃的样子,“哥哥,下课咯,林姨他们快回来了,我们快去洗菜吧。”
林遇无奈,这小丫头哪里是正经洗菜,不过就是想着在旁边玩水罢了。
但他还是应下,“好,等哥哥收拾一下书。”
女孩又跑到夫子身边,“爷爷,一会儿我帮哥哥洗菜哦,哥哥已经答应我了。”
夫子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女,“一天就知道给你哥哥添乱,别把你的衣裙弄湿了。”
“怎么会!”小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裙子,抬起头时看到了外面,然后就看呆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姐姐,难道她是仙女下凡的?
小女孩的表情,让老夫子也看向学堂外,林遇是透过木窗着往外看。
看清了人,林遇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林音面前,表情惊喜,“姐,姐夫,你们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林音笑,又看向已经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的老夫子和小女孩,“这两位怎么称呼?”
老夫子想要行礼。
林音扶住他,“夫子,您是林遇老师,师者为尊,怎么能向我们行礼呢?”
“老夫有幸见到山神大人,此生无憾了。”夫子表情激动。
树雨看他,“你年纪大了,还是别给我行礼了。”
小女孩机灵,回答林音的问题,“姐姐好,这是我爷爷,平常大家都叫他何夫子,我叫何意。”
“你好你好,谢谢你愿意陪我弟弟一起读书。”林音又看向何夫子,“何夫子,您文学底蕴深厚,十分感谢您愿意来我们这个小村落,只为了教我的弟弟。”
何夫子摇头,“是我得感谢林家,我年纪大了,唯一的儿子和儿媳得了病去世了,留下孙女,我们居无定所,都没有学堂愿意招收我,还是碰巧林先生和林夫人那天上城里找夫子。
他们是个软心肠,见我们一老一小可怜,知道我是一位夫子,便直接请了我来家里教书。
我和我的小孙女这里又吃又住,每个月还有学费领,还让小意也跟着一起上学,笔墨纸砚都不用老夫管。
老夫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在讲书上多花点心思了。”
“那是我们互相成就了。”林音扶着他。
林遇连忙也扶住何夫子,“我们还是坐下说吧。”
一群人到院子里新添的桌子坐下,林遇端茶倒水拿点心。
何意对天上的那辆马车很感兴趣,挨到林音身边,“姐姐,它是鬼怪吗?”
爷爷和她说过,只有鬼怪才拥有正常的动物或人没有的能力。
林音揽着小姑娘软乎乎的身体,“是呀,它被树雨收服了,现在变成了我们的坐骑。”
何意崇拜的看着旁边有着绿眼睛的山神,“山神大人好厉害,怪不得我们北地的鬼怪最少,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
树雨难得对其他人也展开笑容,他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因为你们都相信我,所以我才能这么强大。”
何意似懂非懂。
“姐姐,姐夫,夫子,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做饭了,一会儿让爹娘干活回来还得吃饭呢。”
林遇说完就起身往厨房走。
何意连忙跟着哥哥,边追边说:“哥哥,哥哥,我帮你,我帮你打下手。”
林遇也不拒绝,“嗯嗯。”
林音和夫子聊了一会儿天,大概就是问问林遇学得怎么样。
何夫子非常认真地和她说:“林遇这个孩子还是有天赋的,就是小时候错过了好的启蒙时期,老夫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林音觉得夫子只是客气话,也不在意。
安抚道:“何夫子你就教就行了,您的教学水平刚刚我也看见了,让林遇有学识基础就行,以后让他去城里面考个抄书先生之类的官干着也行。”
这个小世界人想要做官,首先要读书,有了学识后,就去各个城池看公布的需要招人的官位,然后考就行了,笔试通过再面试,都通过了,直接上任就行。
因为这个抄书先生属于是非常非常小的官,很容易考上,但是每个月并没有多少钱。
一个男人做这个官职,除非是家里的不缺钱的主,好歹让家里有个官身而已。
农民家里咬牙辛辛苦苦供孩子读书,往往是希望孩子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自然也看不上这个官,商人呢,又当不了官,所以这个官职在各个地方都很难招到人。
何夫子也放下心,明白林音的想法和林家父母差不多就踏实了,毕竟他们做夫子的最怕好高骛远的家长,认不清自己孩子的实力。
他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村子有很多小孩,也有跟林遇一样情况的孩子,他们的家长也想送孩子们来林家读书,说是也可以交学费的,笔墨纸砚之类的他们自己准备。”
“你父母倒是没有意见,林遇也觉得无所谓,只是他们都说需要问问你和山神的意见,毕竟你们也经常回家来,怕你们不喜欢家里人太多。”
这个小村落交通闭塞,相当于守山的村落,如果想让孩子读书,只能送孩子去城里读。
来回的车费要钱,睡觉时间也少,直接让孩子住城里更要钱,加上学费也贵,笔墨纸砚更是不少花,所以有想法的也都放弃了。
而林家现在这个小学堂省去了不少麻烦,笔墨纸砚自己买,学费应该贵不到哪里去,少了一大笔开销,自然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