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闹的饭桌上,赵悦敏锐地察觉到母亲沈念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有一肚子话想跟自己说。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一旁的两个弟弟,心中已然明了母亲的心事。
如今正值周六,两个弟弟都已十六七岁,一个该上高一,一个该上高二了。他们安静地坐在那里,鲜少言语,与周围热闹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赵悦的母亲沈念人生颇为波折,她与养父赵大山育有两个儿子,分别叫赵阳和赵光,又与亲生父亲苏然生育了两个女儿,赵悦便是其中之一。后来沈念与赵大山离婚,带着孩子嫁给了苏然,赵悦也随了养父赵大山的姓。现在,这两个弟弟平时都生活在姥姥和姥爷家。
考虑到姥姥姥爷年事已高,赵悦贴心地为他们请了保姆,帮忙照料两个弟弟的生活起居。经济上,赵大山和赵悦都按时给两个小男孩打生活费,因此姥姥姥爷照顾这两个外孙,物质方面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然而,沈念却察觉到两个孩子与自己似乎渐渐疏远了。毕竟父母婚姻的变故,让正处于青春期的他们内心充满矛盾。初中、高中时期,孩子们难免会在意同学的看法,面对家庭的特殊情况,心里总会有些不舒服。
一顿饭结束后,沈念果然将赵悦拉到一旁,忧心忡忡地说起了两个弟弟的事情。虽说父母的婚姻变化让家庭结构有所改变,但这两个弟弟与赵悦的感情却依旧深厚。毕竟在他们来北京之前,是与姐姐一同在农村度过的,童年的时光里,姐姐是他们最亲近、最依赖的人,那些共同成长的回忆,早已在他们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赵悦耐心地听着母亲的倾诉,心中满是对两个弟弟的心疼。她深知,这个特殊的家庭状况给弟弟们带来了不小的困扰。看着母亲担忧的神情,赵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与两个弟弟聊一聊,帮助他们解开心中的结,让这个家重新找回往日的温暖与亲密。
随后,赵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将赵阳和赵光两个弟弟唤到身边。两个弟弟一见到姐姐,眼中便蓄满了委屈的泪水。赵阳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姐姐,姥姥姥爷年纪大了,很多事他们也力不从心。而且同学们老是说我俩爹不疼、娘不要,说爸爸跟三姨结婚了,妈妈又改嫁,感觉我们俩就像没人要的孩子。”
赵悦心中一揪,赶忙说道:“傻弟弟,谁说的这种话呀?爸爸和妈妈一直都爱着你们呢。你们要知道,虽然爸爸妈妈分开了,但对你们的爱从来没变过。要不这样,到了寒暑假,你们要是想去深圳,爸爸在那边给你们留了房间,姐姐也给你们留了房子,随时都能去住。要是想去上海,等姐姐把住处收拾好了,也给你们留房间。你们就安心好好学习,别被这些话影响。”
赵光吸了吸鼻子,问道:“真的吗,姐姐?可我们总觉得离婚这种事,说出去很丢人。”
赵悦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耐心解释道:“弟弟,你们要知道,随着时代发展,女性接受的知识越来越多,以后离婚率可能会变高,这是社会发展的一种现象,没什么丢人的。姐姐不会骗你们,你们五六岁就和姐姐在一起,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呀?”
两个弟弟对姐姐的话深信不疑,毕竟那些共同成长的岁月,让他们对姐姐充满了信任。听到姐姐这么说,他们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进赵悦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赵悦紧紧抱住两个弟弟,任由他们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膀,她深知弟弟们这些年承受了太多,哭出来或许能好受些。
姐弟三人相拥而泣,泪水交织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情绪渐渐平复,弟弟们的哭声也逐渐变小。赵悦看着他们红肿的眼睛,温柔地说:“你看,把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发泄一下,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两个弟弟破涕为笑,齐声说:“嗯,听姐姐的。”
赵悦欣慰地笑了,鼓励道:“你们俩这么聪明,又在北京上学,文化课成绩也不错。考大学尽力就好,不一定要像小舅和妈妈那样考北大清华,不管你们考到哪所大学,姐姐都为你们骄傲。要是想去上海发展,就考上海的大学;要是想见爸爸,就考深圳大学。你们想在哪个城市发展,就考哪个城市的大学。”
赵阳好奇地问:“姐姐,你以前在深圳,后来怎么又去上海了呢?”
赵悦笑着解释:“因为上海发展机遇多呀。姐姐不会固定在一个城市,说不定将来还回北京呢。姐姐在北京买了不少四合院,到时候把房子翻新一下,想住哪套就住哪套。”
赵光眨眨眼睛,问道:“那要是我们想跟着姐姐呢?”
赵悦摸摸他的头说:“要是你们喜欢北方,不想走太远,就继续留在北京,考北京的学校。要是想去上海上大学,将来留在上海也行。姐姐我四处跑,你们要是想跟着我,随时都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