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鹤突然想起陈医生的鬼魂总在半夜敲护士站的门,手里攥着病历本,“原来他不是自杀。”
“是有人逼他当阵眼。”
他抬头看向沈砚冰,眼里燃着小火苗。
“那些医疗事故,都是为了制造怨气,养这口阴棺。”
沈砚冰的指尖抵在唇上,指节发白:
“我查过陈医生的病例,他负责的手术成功率98%。”
她突然抓住林观鹤的手腕。
“上个月我解剖过一个车祸死者,他胃里也有这种符咒碎片。”
震动再次传来,比之前更剧烈。
发电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管道里喷出黄色的机油,在地上汇成油腻的河。
林观鹤被震得撞在墙上,手撑住的地方突然陷下去——是块活动的砖。
他眼睛一亮,用力一推。
石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露出个半人高的密室。
霉味混着檀香涌出来,沈砚冰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密室——
正中央摆着张雕花酸枝木桌,桌上有本用红绸裹着的古籍,旁边放着截断剑,剑柄上的铜锈和之前窗外骸骨的铜冠如出一辙。
“系统,扫描古籍。”
林观鹤的声音发紧,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震动。
“这他妈是……《镇煞录》?”
沈砚冰已经戴上白手套,轻轻翻开古籍。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血字:
“民国二十年,医院地下镇千年煞,以活人生魂为引,每十年需补三魂七魄……”
她的手指停在某一页,“观鹤,这里有张照片。”
照片里是个穿西装的男人,怀里抱着个盖着红布的木盒。
男人的脸被涂得漆黑,但林观鹤一眼认出他西装领口的徽章——和镇灵局特勤组制服上的一模一样。
林观鹤的喉结动了动,他摸出兜里的碎玉,这次不是发烫,是刺骨的冷。
“原来镇灵局里有内鬼。”
“他们在养煞,等煞成型……砚冰,千年煞成型那天,就是这城市的阴日。”
密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像有人往肺里灌了胶水。
沈砚冰的十字架迸出白光,却被一团黑雾撞得粉碎。
林观鹤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渗出黑血,滴在古籍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那具官服骸骨正从黑血里钻出来,断剑在肋骨间闪着幽光。
“隐身符!”
林观鹤拽着沈砚冰扑向墙角,符纸贴在两人后颈的瞬间,周围的景象扭曲起来。
骸骨的头骨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嘴里发出生锈齿轮般的笑声。
沈砚冰咬着唇,从法医包里摸出把柳叶刀——那是她解剖时用的,刀身淬过朱砂。
她对着骸骨的方向念起净魂咒,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急急如律令!”
柳叶刀爆出红光,正中骸骨的面门。
骸骨发出尖啸,伸手去抓,却穿过了两人的身体。
林观鹤趁机摸出雷符,指尖刚碰到符纸,就听见古籍“啪”地合上——
书页间飘出张黄符,上面的字他再熟悉不过,是系统符咒库里的“锁魂符”。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睛发亮,“原来如此。”
“他们想借我的手开煞棺。”
他扯下沈砚冰后颈的隐身符,“砚冰,拿雷击木戳那骨头的命门——肋骨间的断剑!”
沈砚冰没问为什么,她信任这个总爱说冷笑话的外卖员。
她攥紧雷击木冲过去,木头表面的血纹突然变成幽蓝,像活过来的蛇。
骸骨的手刚要抓她,雷击木已经戳进断剑的位置——骨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黑血喷了沈砚冰一脸。
震动停了。
密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沈砚冰抹了把脸上的黑血,发现那血碰到皮肤就变成了清水。
她看向林观鹤,后者正盯着古籍的最后一页,脸色比刚才更沉。
“怎么了?”
她走过去,看见书页上用血画着条裂缝,旁边写着“煞棺将开,血月为引”。
林观鹤没说话。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刚才骸骨出现的地方,不知何时裂开道半指宽的缝,正往外渗着黑红色的液体,带着股腐肉的腥气。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尖叫,是低沉的警告:
【千年煞封印破裂度:30%】
沈砚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缝。
黑液沾在她指腹上,瞬间腐蚀出个小红点。
她抬头时,正看见林观鹤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淬了火的剑。
他站起身,把雷击木塞进她手里,“砚冰。”
“去把萧宁叫过来。”
他指了指裂缝,“我得先把这口子堵上……但里面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的更麻烦。”
沈砚冰刚要说话,裂缝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
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两人耳膜,林观鹤的碎玉在兜里剧烈震动,系统提示音终于变成了红色警报:
【警告!】
【千年煞核心即将觉醒!】
【警告!】
林观鹤扯下自己的黑t恤,撕成条塞进裂缝。
黑液立刻腐蚀了布料,他又摸出所有黄符贴上去,符纸刚碰到裂缝就着了火。
沈砚冰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灼伤的皮肤传过来:
“我不走,要堵一起堵。”
林观鹤看着她染血的白大褂,突然笑了。
他摸出最后一张雷符,按在裂缝上:
“行,那等会儿你负责跑——我要是没出来,就去福利院找王奶奶,她抽屉里有我藏的烤肠。”
雷符炸开的瞬间,密室里亮起刺目的蓝光。
沈砚冰被气浪掀到墙角,她看见林观鹤的身影在蓝光里变得模糊,而裂缝深处,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