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是是是,都是别人的错,你没错。”
他这番阴阳怪气儿的讽刺,给郑秀兰直接气哭,说张老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都是为了谁?我还不是想着借这事拿捏住苏红英,好让苏家低头,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比谁心狠。”
“什么玩意儿?”张老头眉头 一蹙,以为自己没听清。
郑秀兰瞪他一眼,说,“我说我是当婆婆的,本来就稳操胜券,你看苏红英这次生产,李半夏当时叫喊的那么凶,说什么不要这个闺女了,可你看看……”
“……真到她闺女闯鬼门关,她不是一样跑的贼快?!这事儿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差临门一脚了,等熬过去坐月子,咱们手里有苏红英和她儿子,苏家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苏红英在咱们家吃苦受累。”
张老头惊讶,“你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郑秀兰眉眼掠过一抹得意,点点头。
“先前苏家只有李半夏自己挣钱,现在苏家那个三儿子瞧着也是个会做买卖的,我拖着老三的工作没有买,也是想着回头拿捏住苏红英,让苏老三带老三去做买卖,苏老三一出手就是五六千的手术费,手里肯定有门路……”
郑秀兰这么一说,张老头也有些心动。
“是……吧?你打听了吗?做的是什么买卖?”
郑秀兰嗯了声,“说是从乡下倒卖老母鸡、鸡蛋、鹅蛋、还有一些城里没得卖的山上摘的野果子,可不少卖钱的,老三脑子灵光,跟苏老三学上手了后,让苏老三把买卖让给咱家老三,你说那不跟棵摇钱树一样,源源不断的落金叶子吗?”
张老头连点了两下头。
“现在全泡汤了。”
郑秀兰恨铁不成钢,“这几个不省心的白眼狼,一点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又埋怨张老头。
“你也是,他们一个两个的这个时候跟我闹,你不帮我就罢了,你还跟着他们一道欺负我!现在搞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张老头一瞪眼,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办事前不把话说清楚,瞒着儿媳妇也就算了,亲儿子也瞒着,难怪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听话,还有你这个当妈、的做事也很有问题……”
“我就知道!”
郑秀兰抿着嘴,一脸愤慨,“你除了说我从来没个主意,我也指望不上你,这事儿我自己琢磨,你不想管就不要在我跟前说这些话了,听的人心烦。”
“嘿。”
张老头好笑道,“你自己做错事,还不许我说了?”
郑秀兰说,“我要的是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能帮我的人,你是吗?你不是!你打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不是在我跟你妈之间和稀泥,就是让我低头,你……”
郑秀兰想骂骂自己男人的,可话到嘴边又怕把人得罪狠了,这死老头子闹起来,比三个儿子都难哄。
“……你连你儿子都不如,你儿子还知道跟媳妇一势,你……我懒得说你了,我自己看着办,你别跟着掺和了。”
说到最后,还是自己把事给担下来了。
张老头给了她一个白眼,说,“不是你让老三把我找回来的吗?你以为我乐意管你搞的破烂摊子?我跟人一起下棋唠嗑正乐呵……”
郑秀兰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去了客厅。
张老头,“……”
“一个两个的,都挺会摔门的,我看那几个小子的摔门都遗传的你这个老婆子的,手欠……”
张老二从家里跑出去,在外头转悠了一圈想找范良玉,没找到,也不想回家,就绕着范良玉上班的地方转起了圈,打算先看好房子,再带范良玉过去挑。
第二天,他一早赶过去堵人。
范良玉看到人,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大清早的,晦气。
张老二却笑嘻嘻的凑上来,“媳妇,吃早饭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范良玉,“……”
她马上就要上班了,这会儿跑去买?
他真有心给她买,这会儿应该直接带过来给她。
光说不做,净耍嘴皮子功夫,当她还是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到的小姑娘?!
见范良玉没吭声,张老二讪讪一笑,把家里那堆糟心事给范良玉说了,“你说我妈是不是有病?”
“我看你也有病。”
范良玉看他一眼,冷笑,“你挺会推卸责任啊,什么坏事都让我背了锅,回头你妈跟人说起来,就是:老二家的不孝顺,我儿子就是被她教坏的,放着好好的家不回,非要在外头花钱租房子住,这罪名我可担不起!咱俩还是赶紧去把离婚证给领了,我不耽误你妈给你找美娇娘……”
“瞧你这话说的。”
张老二嬉皮笑脸,说,“我只看中了你这个美娇娘,其他人我可看不上,媳妇儿,我错了我以后不这么书了,以后……”
他举手做发誓状。
“……以后我什么事都揽自己身上好不好?你说我妈也真是的,好歹也念过书的人,工会的小领导,怎么封建思想还这么顽固?!你别生气,回头我说说她,不让她这么说你,好不好?”
范良玉听他这么评价自己亲妈,眉眼间的冷漠更凉三分。
她不知可否的斜了他一眼,“行了,你走开,我赶着去上班,你别堵在这儿了,给同事看见像什么样子。”
她抬脚往里走,张老二哎了声,看她人走进去了,才扬声道,“媳妇儿,晚点你下班我来接你啊,我们一起去看房,我昨天都挑好了,你肯定会喜欢,院子里有一大片地,你可以种菜,你不是喜欢种地吗?”
范良玉脚下一崴,扭头狠瞪了张老二一眼。
谁喜欢种地了?!
她从五岁开始下地,种地种了十几年,肩膀拉犁拉到绳子卡到了骨头里,手拿锄头磨破皮血口子那么大一条缝,更别说脸上晒脱皮,能揭下来完整一张脸皮!
脚经常肿的穿不上鞋子,就那么趿拉着鞋干活,打麦、扬场、锄地,为了上学走出那个小山村,她几乎把命都豁出去。
他现在跟她说,她喜欢种地?
谁会喜欢没苦硬吃?!
下了班,范良玉从单位后门去了医院看苏红英,把他这些话跟苏红英说了,苏红英嗤笑,说,“看吧,张家的男人没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老二话说的漂亮,他要真对你好,他妈根本不敢那么说你。”
“你说的对。”
范良玉点头,“所以我现在不相信他了,一个连父母都不孝顺的人,又怎么会对妻儿好?……不会的。”
苏红英嗯了声。
范良玉把小板凳往床边拉了拉,问她,“张家已经闹起来了,咱们下一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