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走。
甚至拉着小男孩,一起躲到招商办两位老领导身后。
姚大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笑,“郑秘书,瞧你把人家给吓的。”
“我们不跟你走。”
女人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跟两位老领导说,“我怕你把我们送回东北去,那疙瘩太冷了,我们会饿死冻死的,领导们,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知道郑怀信又娶了一个,可我们根本没离婚呢,我这、我这还有结婚证……”
这消息犹如一颗炸弹,砰然炸开。
郑怀信脑袋也嗡了一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女人手往包里伸,想到刚才那张照片,他呼吸急促了几分,有种想把她拿出来的结婚证撕个稀巴烂的冲动。
但看到女人拿出来的结婚证时,他的心奇异般安静下来。
无他,女人拿出来的结婚证,是个新的。
“骗子,我下乡回城已经十几年了,就算有结婚证,也该是个破的。”郑怀信淡声道,觉得稳了,这女人和小男孩的骗子身份坐定了。
谁知道,女人大哭,小男孩指着郑怀信说,“我们拿着你和我妈相片你都不认,没结婚证你更不会认,大姨说再补办一个,这不是假的,这是后来补办的!”
“石头,不要再说了,你以后还要靠他在京城立足,你不要说这种话被他记恨上。”女人捂住男孩的嘴,哀求的看两位老领导。
老领导于心不忍,去看一把手,一把手脸色不好看,看郑怀信。
郑怀信微吸一口气,说,“领导们,我确实没有儿子,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往我身上赖?!”
他皱眉盯着女人,“你不怕查出来我把你们送进去?你们这样造谣、毁谤我的名声我是可以告你们的。”
“你去查。”
女人一抹眼泪,攥着骨瘦如柴的拳头,“我们不怕你查。”
“现在不是能做dNA亲子鉴定吗?郑秘书,你跟这小男孩去做个,是不是你儿子一验血不就知道了?”姚大嫂在一旁出主意。
郑怀信笃定孩子不是自己的,瞥了姚大嫂一眼,觉得这主意可行。
就一身正气的跟一把手说,“领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亲子鉴定我去做,恳请领导们同意。”
一把手愣了下,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招商办的两位老领导,笑道,“如果真是个误会,确实是要查清楚的好,不能给暗地里使坏的人机会,来毁了这么好的一个同志,是不是?”
两位老领导对视一眼,也点头同意。
姚大嫂看了眼女人。
女人揽着孩子,说可以,“他是你的崽,随便你怎么查。”
郑怀信觉得荒谬。
他根本没儿子!
以为找个长的相似的小男孩来,就能冒充他儿子,毁他前途了?
可笑至极。
姚大嫂带着一把手和母子俩,郑怀信开车带着两个老领导,去了趟派出所,一把手出面,亲子鉴定取血的过程几乎是当着所有人面进行的。
一把手问了时间,听说需要大半个月时,嗯了声。
又带母子俩找了家宾馆安置,结果出来期间,所有开销都算郑怀信的。
“年轻人,想干点实事被人惦记上都没察觉到,该给他点教训,这个哑巴亏,吃着吧。”
郑怀信一脸苦笑,心里却微松了口气。
领导这是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呢,再看母子俩,郑怀信也不觉得这两人能撼动他什么了。
假的总归是假的,怎么都成不了真。
一行人重新回到市政厅,招商办的这次的招商会,几乎没费什么唇舌,一把手就点了头,让下头人拨了经费。
姚大嫂看了眼两位老领导,老领导们心知肚明,但谁都没点破。
等他们三人离开后,一把手立即把郑怀信叫了进来。
“把你下乡时娶妻生子的事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郑怀信坦白,“不敢瞒领导,我在下乡时确实有过一段婚姻,刚下乡时吃不饱穿不暖生了场大病,是我那妻子与她家人救了我一命,我就入赘在她家,与她生了一个女儿,后来高考恢复,我考回了京城,跟女方坦言要回城发展,她不舍得家里人,不愿跟来,我们说好一起抚养孩子,她再嫁我也不会干涉,我再娶她也不会管,谁知道三年后,女儿生病没了,我又有了心意的对象,就慢慢与她断了联系……”
领导蹙了蹙眉,不置可否,斜了他一眼,“那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郑怀信摇头,满嘴苦涩,“他一看就是我的儿子,但我根本没儿子,但他们咬死了是我的,领导,他们这是一定要把我拉下马,居心叵测啊。”
一把手嗯了声,“你确定你没儿子?”
“我以自己的前途发誓,绝对没有!”
郑怀信立即举手发誓,言词恳切,眼神真挚,不闪不避一把手的凝视,掷地有声道,“怀信不敢欺瞒老领导!”
一把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摆摆手让他放下。
“孩子可以找个跟你像的,那个女人呢?她手里的相片可是给招商办那两个看过了,上面那男的一眼就能认出是你,女人眉眼之间也有六七分相似,你怎么解释?”
“这……”
郑怀信也纳闷,这女人虽然跟照片上的女人长相有几分相似,但他不至于连自己曾经的妻子都认错,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你的对手总不能在短时间内给你找到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吧?去,派个你信得过的下属,去你当年下乡的地方暗访调查,一个孩子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有人知道点什么。”
郑怀信立即点头,“我正有此意,等会儿我就去找人。”
一把手嗯了声,看了他一眼。
“这件事跟好,别出纰漏,我不想临到头忽然换人。”
“是,老领导,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安排好了人立即出发去他下乡的地方,郑怀信梳理了一下信息,打算下了班去找那对母子俩。
结果,前台说,“你们前脚把人安置好离开,母子俩后脚就退了房走人了。”
“走了?去哪了?”郑怀信拧眉。
前台摇头,“不知道,是一个女同志来把人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