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姐？”叶飞雪强自镇定地将茶杯放回托盘，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她抬眸直视箫莫，刻意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尾音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怎么了？”
箫莫的眼眸深邃如墨，在办公室的冷光下泛着危险的光芒。他修长的手指曲起重重的敲了两下桌面，发出“咚咚”两声，让叶飞雪的心跳不自觉地跟着猛地跳了跳。
箫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最近在谋划什么？”
“啊？”叶飞雪平复下来的心跳骤然加速，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我怎么知道？”她将手中的文件合上，双手交叠紧握放在上面，指尖暗自掐进掌心，脸上却挂着刻意的笑容，“你没跟她联系？”
萧莫的目光如刀般直刺过来，叶飞雪几乎能感受到那视线中的寒意。一丝不满的情绪从他眼底划过，快得几乎抓不住，却让她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萧大少，你是真没给她打电话？”叶飞雪故作轻松地挑眉，眼珠一转，想把话题往他俩感情上引，故意拖长声调，带着刻意的揶揄，“你不会真放弃了吧？这可不像你啊……”她微微扬起下巴，表情转换，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这是不怕我哥挖墙脚？”
“叶！飞！雪！”萧莫微眯起眼，声音低沉得如闷雷，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在装！”
叶飞雪顿时一颤，她强撑着挺直腰背，底气有些不足，“干嘛啊，这么大声？我装什么了？”
“不要岔开话题。”萧莫冷声道，突然一拳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实木办公桌在他拳下微微震颤，桌上的杯子跟着晃动，这一记重拳敲在叶飞雪紧绷的神经上，让她不自觉地捏紧拳。
“她最近总去废弃工厂的方向，”箫莫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难道怀念当年的事情？”
“箫莫！你什么意思？！”
闻言，叶飞雪瞪圆眼睛，厉声质问，她收起笑容，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下颌线条紧绷，将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在桌面上，纸张四散。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云层遮挡，办公室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将两人的表情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萧莫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寸寸审视着叶飞雪的表情变化，似乎要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果然跟六年前的绑架有关。他在心中确认。
良久，箫莫才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握拳的手松开，“她最近的行踪……太反常了。”
“你在调查她？！”叶飞雪猛地皱眉，瞳孔收缩，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软了下来。
叶飞雪的大脑飞速运转——箫莫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他是在套我的话？还是真的调查出什么？他有没有发现绑匪出狱在跟踪瑶瑶姐？他知道瑶瑶姐在计划的事情？
叶飞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质问，“你是查监控了？还是找人跟踪？什么时候开始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你不会一直都有派人跟着？”
萧莫沉默以对，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个表情叶飞雪太熟悉了，那是他默认时的神态。
叶飞雪瞬间被点燃。
“嘭！”她的单手重重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里的茶水剧烈晃动，几滴深色液体溅落在文件上。
“萧莫！”叶飞雪的声音因情绪波动而颤抖，胸口剧烈起伏。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击中她——如果萧莫一直都派人跟着慕容瑶，那他可能比她们更早得知绑匪出狱的事。他就这样冷眼旁观？这个认知让叶飞雪后背沁出一层冷汗，指尖不自觉地发颤。
“你一直在派人跟踪瑶瑶姐？！”她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道，“你太可怕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死死守住关于绑匪的秘密。
王特助见状立即起身，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却被叶飞雪一把推开。他的镜片后闪过一丝无奈，默默退后半步，在手机上快速记录着什么。
“我还没有用更过分的手段。”萧莫故意说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叶飞雪，目光始终锁定她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所以，你和她联手瞒我，是觉得我会坏事？”
“还要用更过分的手段？！”叶飞雪刷地站起身，真皮座椅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吱呀”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萧莫，你过分了啊！” 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我以为你们之间至少还有基本的尊重！”
萧莫依旧保持着那个压迫性的姿势，他的眼神越发冰冷，漆黑的瞳孔中翻涌着危险的情绪，“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她最近换了三条不同的回家路线？为什么她总在监控死角徘徊？”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分。
突然，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自嘲，“还是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们根本不信我能护住她？”
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记重锤砸在叶飞雪心上。
“够了！”叶飞雪厉声打断，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心里发慌得厉害，脑子嗡嗡地，她都糊涂了，现在这是要摊牌了？箫莫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窗外的天阴沉了下来，厚厚的云笼罩着天空。
萧莫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叶飞雪的迟疑和挣扎证实了他的猜想，眼中的锐利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缓缓往前躬着身体，高大的身影在桌面上投下一片阴影，突然放软语气，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如果出事，你能担得起吗？”
叶飞雪不受控地想到慕容瑶的危险处境而失控，脱口而出，“她又不是一个人！”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猛地闭上嘴，瞪圆了双目。
箫莫！这狗东西套自己的话，都是在演戏！
王特助适时地上前一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安抚，“叶小姐，你误会我们了，只是，最近发现慕容小姐状态不对，才调取萧氏产业范围内的监控，绝对没有越界。”
萧莫不在意叶飞雪的反应态度，他的声音沙哑，目光冷冽，“你的人为什么和我的人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