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枫叶上凝着未干的夜露。织田律倚在走廊的木质栏杆边,银灰色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袖箭——贝尔摩德留下的“礼物”。
安室透从身后走近,金发微湿,黑色浴衣领口下隐约可见绷带的轮廓。他的目光落在织田律手中的袖箭上,紫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淬了毒?”
“嗯。”织田律的指尖轻轻摩挲箭尖,“蓖麻毒素,见血封喉。”
安室透的呼吸一滞,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你碰了?”
“担心我?”织田律歪头,狐狸眼里盛满戏谑,“放心,我百毒不侵。”
“……”
“骗你的。”织田律突然凑近,鼻尖蹭过他的耳廓,“只是戴了手套。”
安室透的指尖微微用力,将他按在栏杆上:“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这种时候才要开玩笑。”织田律的银发被晨风吹乱,扫过安室透的锁骨,“不然多无聊?”
两人的呼吸交错,混着枫叶的清香。远处传来和叶刻意压低的惊呼:“平次!他们又开始了!”
服部平次痛苦捂脸:“我们能不能假装没看见……”
织田律轻笑,突然将袖箭塞进安室透的腰带:“收好,纪念品。”
安室透的耳尖红了:“……别乱塞。”
“那塞哪儿?”织田律的指尖划过他的腰线,“这里?还是……”
“客人!”女将的声音突然从庭院传来,“早餐准备好了!”
织田律的瞳孔骤缩——
同样的铃兰香水味。
安室透显然也察觉到了,肌肉瞬间绷紧。织田律却突然揽住他的腰,将人带进怀里,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配合我。”
下一秒,他猛地将安室透按在廊柱上,银发垂落,遮住两人的侧脸。从庭院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对“情侣”在晨光中缠绵。
“她走了?”安室透低声问。
“嗯。”织田律的指尖抚过他的唇,“演技不错。”
安室透眯起眼:“你经常这么干?”
“吃醋了?”
“没有。”
“那就是害羞了。”
安室透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在晨光中狠狠吻了上去。织田律的睫毛颤了颤,随即轻笑出声,指尖陷入他的金发。
枫叶飘落,远处传来相机快门声——
“和叶!别拍!”
餐厅,晨。
早餐摆满一桌,却无人动筷。服部平次盯着眼前的味噌汤,眼神死寂:“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一起吃?”
和叶红着脸翻看相机:“可是很浪漫啊……”
织田律夹起一块玉子烧,递到安室透唇边:“啊——”
安室透:“……我自己来。”
“手疼。”
“你用的是筷子。”
“心疼。”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张口咬住玉子烧。织田律的指尖趁机蹭过他的下唇,留下一点酱汁。
“沾到了。”他轻声说,随即俯身舔掉。
服部平次的筷子咔嚓折断。
女将端着茶壶走近,铃兰香水味若有若无。她的指甲涂着艳红的蔻丹,倒茶时袖口微微下滑——
露出手腕内侧的蜘蛛纹身。
织田律的狐狸眼微微眯起。贝尔摩德从不纹身。
——是琴酒的人。
茶壶倾斜,滚烫的茶水即将倒入安室透的杯子。织田律突然伸手,指尖“不小心”碰翻茶杯。
“哎呀。”他歪头,“手滑。”
女将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却很快低头:“我再去换一壶。”
她转身的瞬间,织田律的匕首已经抵上她的后腰:“不用了。”
餐厅空气骤然凝固。
“蜘蛛。”织田律的声音甜得像蜜,“琴酒派你来送死?”
女将的身体僵住,突然暴起!茶壶砸向织田律的面门,同时袖中滑出薄刃——
安室透的餐叉精准刺入她的手腕。
“啊!”
薄刃落地,女将的面具被织田律一把撕下——陌生的面孔,苍白的皮肤,绿眼睛像蛇一样冰冷。
“Vermouth在哪?”安室透冷声问。
女人咧嘴一笑,牙齿突然咬破什么——
织田律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想死?”
已经晚了。黑血从她嘴角溢出,瞳孔迅速扩散。服部平次立刻捂住和叶的眼睛,自己却脸色发白。
织田律松开手,尸体软倒在地。
“麻烦。”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早餐泡汤了。”
安室透拽起他的手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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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的热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霜,织田律拽着安室透穿过竹林,积雪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带着刺骨的冷意。他的银发早已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晶,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左转。”安室透压低声音,肩膀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再次渗血,染红了黑色毛衣,“前面有猎人小屋。”
织田律的指尖擦过他的腰侧,触到一片湿黏:“你流血了。”
“死不了。”
“嘴硬。”
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犬吠声——组织的追踪犬。织田律突然停下脚步,将安室透推到一棵粗壮的雪松后。
“嘘。”
他的唇几乎贴上安室透的耳廓,呼吸温热。安室透的背抵着树干,织田律的银发垂落,扫过他的颈侧,带着冰雪的气息。
追踪犬的脚步声渐近,织田律的指尖轻轻点上安室透的唇,示意他别出声。
安室透眯起眼,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将人拉得更近——两人的呼吸交错,心跳声在寂静的雪夜中格外清晰。
织田律的睫毛颤了颤,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安室透用口型无声地说:“别动。”
织田律挑眉,指尖在他掌心写下:“你在撩我?”
安室透没回答,只是收紧手臂,将他按进怀里。
追踪犬的脚步声停在附近,嗅探片刻后,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渐渐远去。
织田律退开半寸,唇角微勾:“演技不错。”
“跟你学的。”安室透松开他,紫灰色的眼睛在雪光中格外深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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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小屋,炉火噼啪。
破旧的木屋勉强遮风挡雪,织田律点燃壁炉,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安室透坐在火堆旁,撕开染血的毛衣,露出绷带缠绕的肩膀。
“过来。”织田律晃了晃医药包。
安室透没动:“你先处理自己的伤。”
织田律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竹枝划破,血痕早已冻成暗红色。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小伤。”
安室透突然起身,一把将他拽到火堆前,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腕骨。织田律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坐在他腿间。
“别逞强。”安室透的声音沙哑。
织田律仰头看他,火光为金发镀上一层暖色,却衬得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愈发冰冷。他忽然笑了:“担心我?”
安室透没回答,只是撕开消毒棉,按在他的伤口上。
织田律“嘶”了一声,却没抽回手:“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安室透的指尖力道放轻,却仍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刚才在雪地里怎么不说?”
“说了你会抱我吗?”
安室透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织田律的狐狸眼里盛着跳动的火光,唇角微扬:“像刚才那样。”
安室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俯身——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两人同时绷紧身体,织田律的指尖已经摸到藏在靴中的匕首。
“是我。”
贝尔摩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织田律和安室透对视一眼,后者无声地移动到门侧,枪口对准门口。织田律懒洋洋地开口:“门没锁。”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风雪卷着贝尔摩德的身影闯入。她的金发凌乱,大衣沾满雪粒,手中却捧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
“别紧张。”她将盒子放在地上,后退两步,“我只是来送东西。”
织田律没动:“毒药还是炸弹?”
“解药。”贝尔摩德苦笑,“真正的‘白雾’解毒剂。”
安室透的枪口仍对准她:“条件?”
“没有条件。”贝尔摩德看向织田律,眼神复杂,“就当是……告别礼物。”
织田律的指尖轻轻敲击膝盖:“你要走了?”
“嗯。”贝尔摩德转身,大衣在风雪中翻飞,“顺便,琴酒在山的另一侧设了埋伏,天亮前离开。”
她的身影消失在暴雪中,只余金属盒静静躺在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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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旁,黎明将至。
织田律打开金属盒,淡蓝色的药剂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安室透坐在他对面,肩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火光为他镀上一层暖色。
“相信她?”安室透问。
织田律晃了晃药剂,液体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半真半假。”
“比如?”
“解药是真的。”织田律抬眸,“但告别是假的。”
安室透眯起眼:“你记得她。”
“嗯。”织田律的指尖抚过玻璃管,“她曾经是实验室的监督者……也是唯一给过我糖的人。”
火光噼啪,安室透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织田律怔了怔,狐狸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现在呢?”安室透轻声问,“还想吃糖吗?”
织田律低笑,反手扣住他的指尖:“你比糖甜。”
安室透的耳尖红了,却没抽回手。
窗外,雪渐渐停了。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