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蓝色的火焰吞没了阿尔文的视野。
他悬浮在无边的虚空中，四肢像被浸泡在冰与火的交界处。胸前的伤疤已经完全裂开，银蓝色的凤凰雏鸟从中振翅而出，羽翼扫过的每一寸皮肤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这不是死亡。”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至少，不完全是。”
阿尔文艰难地抬头。虚空中浮现出三个模糊的身影——詹姆·波特懒洋洋地倚着空气，仿佛那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莉莉·波特的红发像火焰般在黑暗中燃烧；而站在他们中间的，是阿尔文最熟悉的两个人。
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的银发上还沾着挪威的冰晶，塞西莉亚的魔药腰带却完好如初。
“父亲…母亲…”阿尔文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们真的…”
“死了？当然。”艾德里安耸耸肩，动作和阿尔文记忆里教他魔咒时一模一样，“但死亡在这个空间里…概念比较模糊。”
莉莉·波特向前一步，绿眼睛里闪烁着阿尔文从未在哈利眼中见过的锋芒：“你融合了三种最强大的保护魔法——我的牺牲守护，你父母的双生守护，还有…”
“德拉科·马尔福的纯血誓言。”塞西莉亚轻声补充，手指虚抚过阿尔文胸前飞舞的凤凰，“那孩子比你想象的更勇敢。”
虚空中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詹姆猛地站直身体：“时间不多了。伏地魔正在撕裂结界。”
“听着，儿子。”艾德里安抓住阿尔文的肩膀，触感像冰雾般寒冷又真实，“你现在是个行走的反魂器。胸前的凤凰能吞噬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但代价是…”
“你每吞噬一片，自己的人性就会消失一分。”塞西莉亚接话，声音开始变得遥远，“就像我们…最终会变成纯粹的守护灵。”
阿尔文低头看着越变越大的凤凰，它的眼睛是德拉科那样的灰蓝色：“那我该怎么做？”
“找到哈利。”莉莉的影像开始消散，“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预言之子。”
“还有这个。”詹姆突然抛来一个金色飞贼——它展开翅膀后露出里面的复活石，“告诉哈利…我们一直都在。”
虚空崩塌的瞬间，阿尔文听见父亲最后的耳语：
“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服从恐惧…”
“…而在于守护所爱。”阿尔文轻声说完，睁开了眼睛。
***
有求必应屋的天花板在旋转。阿尔文剧烈咳嗽着，发现自己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银蓝色光膜，而胸前的伤疤已经变成凤凰展翅的形状。铜盆中的液体全部蒸发了，地板上布满焦黑的如尼文痕迹。
“梅林的胡子啊！”德拉科的脸突然闯入视野，苍白得像个幽灵，“你…你的眼睛…”
阿尔文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不知何时，他戴上了一副半月形眼镜，镜片上刻满微小的如尼文。
“邓布利多的眼镜？”卢修斯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正用蛇头杖警惕地指着阿尔文，“你怎么会…”
“不是我戴上的。”阿尔文摘下眼镜，镜腿内侧刻着“For A.L.”——阿不思·莱斯特兰奇？不，是…
“阿不思和莉莉。”德拉科突然说，手指轻抚过刻痕，“这一定是…”
门外突然传来巨响。有求必应屋的墙壁震动起来，皮皮鬼尖利的笑声穿透门板：“小疯子莱斯特兰奇在里面！乌姆里奇女士悬赏一百加隆抓他！”
“糟了。”卢修斯迅速架起防护咒，“魔法部的人怎么会…”
“是那条蛇怪。”阿尔文站起身，银蓝光膜随着他的动作流转，“纳吉尼的复制体死前传递了影像。”
德拉科突然抓住他的手臂：“你的手！”
阿尔文低头，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透明化——皮肤下的血管和骨骼清晰可见，像是要溶解在空气中。
“灵魂湮灭反应开始了。”卢修斯冷静得可怕，“你最多还有三小时。”
又一声巨响，这次门板已经出现裂缝。阿尔文迅速将复活石塞给德拉科：“找到哈利。告诉他…”
“你自己告诉他！”德拉科粗暴地拽过他，将一个门钥匙拍在他手心——是马尔福家的徽章，“去格里莫广场12号，现在！”
卢修斯突然加固了房门：“德拉科，你…”
“我留下拖住他们。”德拉科抽出魔杖，灰蓝眼睛里闪着阿尔文从未见过的决绝，“父亲，您最好‘意外’击晕我。”
最后一个画面是卢修斯复杂的眼神和德拉科转身时飞扬的金发。接着门钥匙的拉扯感袭来，阿尔文坠入黑暗前，清晰地听见德拉科念出铁甲咒的声音——
那咒语里带着北欧口音，和塞西莉亚教他们的一模一样。
***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厨房弥漫着浓烈的魔药味。阿尔文摔在餐桌旁时，至少有五根魔杖同时指住了他的脑袋。
“别动！”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声音，“你他妈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尔文艰难地抬头，视线扫过震惊的哈利、戒备的赫敏、举着炖锅的韦斯莱夫人，以及…
“西弗勒斯？”小天狼星不可置信地看向阴影中的男人，“你带他来的？”
斯内普从黑暗中走出，黑袍翻滚：“显然，黑魔王给我们的‘间谍’打了标记。”
“我不是间谍。”阿尔文举起透明化的左手，“我是来…”
“杀我的？”哈利突然站出来，闪电伤疤红得发亮，“伏地魔通过伤疤给我看了…你在挪威做了什么。”
厨房里的温度骤降。阿尔文这才注意到哈利手里握着预言家日报——头条照片里，挪威冰原上的两个冰十字架正在融化，而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银发身影…
“那不是我。”阿尔文扯开衣领，露出凤凰伤疤，“是复方汤剂。伏地魔杀了我父母，就为了…”
“为了什么？”小天狼星逼近一步。
“为了这个。”阿尔文从怀中掏出复活石。
厨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哈利的手开始发抖，赫敏倒吸冷气，连斯内普的表情都凝固了。
“那是…”罗恩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阿尔文转动石头三次。
虚影浮现的瞬间，韦斯莱夫人的茶杯摔得粉碎。詹姆·波特搂着莉莉的肩膀，冲哈利眨了眨眼；莱姆斯·卢平温和地微笑；小天狼星则死死盯着自己的虚影，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们…一直都在。”阿尔文将石头放在桌上，“但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哈利。”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哈利的声音嘶哑，“你胸口还有黑魔标记！”
“不是标记。”阿尔文突然抓住哈利的手腕，按在自己的凤凰伤疤上，“感受一下。”
两人的伤疤接触的刹那，银蓝光芒爆发。哈利惊叫一声，但没挣脱——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德拉科在医疗翼彻夜守护、卢修斯偷偷调换乌姆里奇的羽毛笔、阿尔文在悬崖上忍受钻心咒…
“梅林…”哈利踉跄后退，“你们…你们一直在…”
“对抗伏地魔？是的。”阿尔文苦笑，“只不过我们的方法比较…斯莱特林。”
赫敏突然举起魔杖：“就算这是真的，你的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阿尔文透明的左臂上——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手肘。
“灵魂湮灭。”斯内普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迫感，“他融合了太多相斥的魔法…就像把火和厉火硬塞进一个瓶子里。”
“那怎么办？”哈利下意识问。
斯内普和阿尔文同时开口：
“需要一个锚点。”
“需要哈利。”
小天狼星暴躁地抓乱头发：“说人话！”
“预言。”阿尔文直视哈利的眼睛，“‘两者不可同存’。伏地魔认为这是指你和他…但真正的含义是…”
“光明与黑暗必须共存。”哈利突然接话，绿眼睛越来越亮，“就像我们的伤疤…你的黑魔法和我的…”
“纯洁的灵魂？”阿尔文挑眉，“别恶心我了，救世主。”
厨房里的气氛微妙地松动了一下。赫敏突然举手：“所以…你们要怎么做？”
阿尔文和哈利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灵魂联结。”
***
陋居的阁楼被改造成了临时仪式场。韦斯莱双子贡献了所有粪蛋（“用来掩盖黑魔法波动！”），金斯莱·沙克尔画了如尼文阵图，而斯内普…斯内普贡献了一小瓶记忆。
“最后一次机会，波特。”斯内普将银丝般的记忆倒入坩埚，“如果你变成第二个黑魔王…”
“有赫敏看着呢。”哈利紧张地站在阵图中央，已经脱掉了上衣。他瘦削的胸口上，除了肋骨轮廓就是那道闪电伤疤。
阿尔文站在他对面，同样赤裸上身。凤凰伤疤与闪电伤疤隔着空气互相呼应，一银一红地脉动着。
“记住。”金斯莱启动阵法，“你们不是在分享力量，而是在创造新的魔法平衡。”
“就像阿不思和格林德沃？”小天狼星突然问。
“更像莉莉和詹姆。”阿尔文轻声说，将手掌贴上哈利的伤疤。
阵法亮起的瞬间，世界消失了。
阿尔文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面前是十五岁的哈利·波特——但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这个哈利眼中带着阿尔文熟悉的冷漠和算计，嘴角挂着斯莱特林式的假笑。
“所以…”黑哈利歪着头，“你就是我阴暗面的具象化？”
阿尔文笑了：“而你是我永远成为不了的光明之子。”
“真恶心。”黑哈利做了个呕吐的动作，“那我们…”
“握手言和？”阿尔文伸出手，“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黑哈利大笑起来，握住了他的手：“为了干掉那个没鼻子的老疯子！”
现实中的阁楼爆发出一阵强光。当众人重新睁开眼睛时，哈利和阿尔文背对背站立——两人胸前的伤疤变成了互相缠绕的形态：哈利的闪电中盘旋着银凤凰，阿尔文的凤凰尾羽上跃动着金色闪电。
更惊人的是，阿尔文透明化的部分完全恢复了。
“梅林啊…”赫敏第一个发现异样，“你们…你们的眼睛！”
哈利和阿尔文同时转头——
哈利的绿眼睛里流转着银灰色光晕。
阿尔文的银灰瞳孔边缘泛着碧绿微光。
小天狼星突然大笑起来：“恭喜，你们现在像一对变态双胞胎！”
斯内普却死死盯着两人：“灵魂共生…历史上只成功过三次。”
“阿不思和格林德沃，”金斯莱点头，“莉莉和詹姆…”
“还有谁？”罗恩好奇地问。
阿尔文和哈利异口同声：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
阁楼再次陷入寂静。这次连双子都忘了说俏皮话。
赫敏突然拍手：“好了！既然你们现在…呃…灵魂结婚了？接下来怎么办？”
哈利摸着自己的新伤疤，突然笑了：“伏地魔通过我的伤疤窥视了十五年…”
“现在该轮到他被偷看了。”阿尔文接话，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血红色。远处的霍格沃茨方向，一道绿光划破天际——黑魔标记的蛇形骷髅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