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很好,才十分钟不到,虞婳就见到了周尔襟。
周尔襟一回家,就看见虞婳坐得板板正正在客厅等他。
听见动静,虞婳转过头,看见周尔襟,男人英拔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着一件古巴领的深棕色衬衫,显得人胸腹更平坦,他本身肩膀就很宽,身材亦很好,就被衬得清瘦修长。
他走过来,虞婳一直看着他,视线像被太阳晒得有点融化的琥珀色树脂,不是自持边界的,而是面对他,自己就融化模糊了界限。
周尔襟感觉到了,他直接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平视着她。
黑沉的眸子似从墨色石上滴落的凝露一样,低慢道:
“要我?”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正常的话被他说出来,就变得…有点暧昧。
但虞婳还是小声:“嗯。”
“是想我了?”
她觉得把人家叫回来就为了帮她忙,有点坏,但还是启齿:
“想你帮我一个忙。”
但闻言,周尔襟没有生气,大手搭在她臀侧的沙发上,温和问:“要我做什么?”
她有点理不直气不壮,视线瞥向他身后:“你看那个。”
桌上有个牛奶纸箱,里面放的却不是牛奶,而是满满当当的钱。
周尔襟循循善诱:“这是怎么来的?”
虞婳就把来龙去脉都和他讲了一遍:
“我现在主要是怕直接还回去,意味着我知道他秘密,不管他是习惯在项目里做什么手脚还是倒卖学术成果,都显得我对他有威胁。”
“但我不可能不还,而且万一什么时候他知道牛奶箱里有钱,误会我拿着了更麻烦。”
周尔襟只沉思几秒,就摁管家铃。
管家连忙到会客厅。
周尔襟温和交代他:“麻烦找一个鹿茸的礼盒。”
虞婳不明所以。
而管家将一盒鹿茸提过来,周尔襟起身,拆开盒子把里面东西倒出来,交代管家处理一下那些东西。
虞婳看着他倒空一个鹿茸盒子,还是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周尔襟直接把那一箱来历不明的脏钱全倒进鹿茸盒子里,没有经手,就让人封好了那只鹿茸箱子。
“你明天提这个鹿茸盒子过去,说感谢李总对你的栽培,着重提这鹿茸很好,一定要打开看看,强调几遍,务必确保他会打开看,就可以了。”
他将那只箱子放在桌面上。
虞婳糊里糊涂的:“这样就行了吗?”
“你说了,他就会懂里面有东西,如果他不知道别人给他送过礼,这些钱就意味着是你送的,如果他后来知道了,那就是你默不作声还回去,不欠他的也无意插手他的事情。”
虞婳才明白他意思,她视线落在那只盒子上。
周尔襟接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把手擦干净,依旧温声细语,尊重她的意向:“这个方法可行?”
“可以……”换她自己怕是想不到这种办法,只会默默找个没人时间进李畅办公室,把钱塞其他盒子里。
她也不想别人知道。
这样可以不提一个字,把烫手山芋扔回去。
至于李畅怎么想,那是李畅的事。
管家处理完鹿茸,很快又离开了,会客厅只剩下虞婳和周尔襟两个人。
周尔襟把手擦干净,坐到她身边,软熟鼓绵的真皮沙发微微下陷。
他一坐下来,她就感觉面对他的那边身体,开始有种自己长细毛长菌丝长树根的感觉,好像隔空都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感。
她故意把头转向前方,不看他。
周尔襟有意挑穿,慢悠悠问:“回我的消息,就只是想我回来做这件事?”
他视线平静温和,却有一种很有耐心,准备慢慢狩猎的感觉,
她余光看见,都无法直答他的问题,感觉答了,他一定会毫无顾忌地涌上来。
虞婳顾左右而言他:“有的……”
“是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我想进你房间。”
意料之外的答案。
周尔襟语气颇耐心问:“原因?”
可她不想明说问他,是不是藏了和前女友有关的东西在房间里,但她想自己看看,她不想周尔襟还放着别人的东西。
“看看你的秘密。”
周尔襟慢慢问:“为什么呢?”
虞婳像锯嘴葫芦一样,和他对视着,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她本能地想躲:“我就是…想看看。”
他却始终镇定,不急不忙问她:“想看什么呢?”
明明她可以撒谎的,她却没有,有微微的愠意,终于一开闸就涌出来:
“以前女朋友的东西,你是不是都留着?”
忽然被拐到根本没想过的一个话题,周尔襟微微聚了视线。
一时间,他视线深沉镇静,像是看穿她的想法,
“婳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虞婳的心突然违背正常规律地一跳,周尔襟视线如灼,她心脏不受控砰砰跳。
面对着他温热的目光,她张不开口说这种事情。
她一向不擅长承认自己真实想法。
她只说:“不是。”
“确定不是?”
“嗯。”
周尔襟忽然起身,弯腰,托着她的脸,薄唇印在她唇上,温热相接的触感一刹那弄得虞婳全身都麻了。
她的腰软塌塌地一下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周尔襟的唇却未停在原位,柔和又缠绵地微微辗转,对比她之前的蜻蜓点水,这才是吻。
但她有点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却没有一味沉迷,只是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反感,我就认同是一种默许。”
偏偏这种时候他还风度翩翩地提出:“我给你时间否认。”
秒针跳动得像是人的心跳,她心脏跳得很快,他视线一移不移。
否认…
虞婳最常做的事就是否认,其实很容易说出口,只要一张嘴就可以说出来。
但这一刻她微微抿了嘴唇,在他灼热视线中,嘴唇好像粘在一起了一样,呼吸几乎你追我赶。
起码快一分钟,她都没有说话。
默许得不能再默许的反应,她明知,她清楚,不说话意味着什么。
周尔襟依旧镇静直视她眼眸,淡然不迫地追问:
“所以你对我有感觉,很多事,我可以对你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