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逸辰说傅景修可能没有死,简局长的脸都黑了,他怔怔地站在萧逸辰面前,指着解剖室的方向问道:“傅景修如果没有死,那躺在解剖台上的人是谁?”
没等萧逸辰说话,简局长指着解剖室方向的手垂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他是……”
简局长最终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他摆了摆手,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缓了缓,问道:“证据确凿吗?”
“正在加紧比对。”
“逸辰,你去忙吧!你对真相负责,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萧逸辰离开了简局长的办公室。
组员都在会议室落了座。
萧逸辰开口道:“亦然,非凡,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赵非凡说道:“萧队,已经找傅景渊的私人医生薛医生问过了,傅景渊跟傅景修兄弟二人的用药都是薛医生开具的。两人的用法用量也都是一样的,每天一次,每次一粒。两人最后一次在薛医生这里取药就是昨天上午。”
这样就对上了,傅景修车祸现场有一瓶还未开封的降压药,那是刚刚取回来的药,还没有来得及服用。
傅景修明明是用药过量致死,他服用的又是谁的药?
“明宇,去刘科长办公室,问问从傅景渊那里拿回来的药瓶指纹提取完了吗?如果提取完了,记得把药瓶拿到这里来。”
李明宇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对了,非凡,薛医生有没有说取药的人是谁?”
“傅景修。”
“伊宁,紫嫣,你二人那里什么情况?”
“萧队,通过对傅景渊,傅景修兄弟二人通讯设备的跟踪调查,并没有发现傅景渊指使或暗示傅景修杀害陶雪莹的证据。相反,在傅景修抱怨陶雪莹霸道的时候,傅景渊尽力斡旋两人之间的关系,他的确是一个有着大格局的人。萧队,或许从一开始我们怀疑傅景渊雇凶杀人的思路就是错的,在陶雪莹的案子上,根本就是傅景修对陶雪莹积怨已久,随起杀意。”
萧逸辰心里明白,傅景修的野心可不是只杀害陶雪莹这么简单。
“萧队,傅景渊的降压药。”李明宇从痕检科把傅景渊的药瓶拿回来。
“倒出来,数一数。”
“数药片?”紫嫣疑惑地喃喃道。
这件案子其他人还没有理出头绪,只等化验结果出来,由萧逸辰来还原案件真相了。
“萧队,53粒。”
赵非凡反应过来,“萧队,昨天傅景修才刚取的药,为什么傅景渊的降压药只剩53粒,遵医嘱的话,一天一粒,那不是应该还剩59粒吗?另外6粒去了哪里?”
“哦,我明白了,傅景修服用了过量的降压药,他吃的是傅景渊的降压药,他自己明明有药,他为什么要服用傅景渊的?难道,是傅景渊给傅景修下药?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紫嫣的推论就被推翻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说话的是李明宇。
“萧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宇,把从鼎盛集团带回来的视频监控打开,把视频拖到从傅景渊进入到办公室的那段起。”
按照萧逸辰的指示,大家一起看着监控视频。
“大家注意看,傅景渊进入办公室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五,五分钟后,傅景修敲门进入傅景渊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的应该是硝苯地平片,傅景修这会儿应该是给傅景渊送药。
“三十分钟后,也就是三点二十分,傅景修走出了傅景渊的办公室,他没有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离开了鼎盛集团的办公大楼,之后,驾车在A30 道路发生车祸。”萧逸辰对这段视频做着解析。
“萧队,傅景渊的降压药少了6粒,难道是傅景渊强迫傅景修服用了过量的降压药。”
“这怎么可能强迫呢?傅景修走出傅景渊办公室的时候,神色如常,很显然不存在强迫。”
“那就只能说明是傅景渊偷偷给傅景修下了药,傅景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驾车离开。”
……
大家分析着案情,萧逸辰不动声色,他在等待最后的确认。
踌躇间,刘士亮跟陆子月同时进入会议室。
萧逸辰用无比迫切的眼光看着两人,下面就是开奖的时刻了,就是证实萧逸辰心中那个大胆想法的时刻了。
“刘科长,你先来。”萧逸辰说道。
“萧队,车祸现场药瓶上的指纹只有一个人的,与明宇送检的指纹同属于一个人。”
刘士亮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逸辰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了下来。接下来的验证将会无一例外的揭开这偷天换日的巨大阴谋。
“另外,从明宇送检的药瓶上提取到两枚指纹,其中一枚指纹与车祸现场发现的药瓶上的指纹同属于一个人。”
“另一枚指纹属于李秘书,因为是李秘书从车库把这瓶药拿到办公室。”萧逸辰补充道。
“最后,明宇送检的毛发,与死者dNA相同,但是发质是偏干性的,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车祸现场那辆劳斯莱斯的主人。还有就是药瓶上的指纹均来自傅景渊,与死者的指纹不匹配。也就是说死者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药瓶。”
赵非凡捋了捋,说道:“萧队,不对啊,取药的人明明是傅景修,为什么药瓶上反倒没有傅景修的指纹,而全是傅景渊的?”
萧逸辰笑了笑,“不错!终于开窍了。别急!咱们继续听听子月的说法。”
“通过对死者眼球的病理检验,推测死者生前屈光度在-4.25d,也就是近视度数在425度。死者的毛发检验偏油性,而明宇送检的毛发偏干性。”
大家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萧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怎么回事?”刘亦然摸着脑门问道。
萧逸辰倒是一副轻松平淡的表情,他走到白板前,在傅景渊与傅景修的名字中间画了两个指示箭头,箭头的方向是相反的。
“这样是不是就明了了?死的人如果是傅景修,傅景修又是取药的人,那为什么车祸现场,包括我跟明宇从傅景渊那里带回来药瓶,没有傅景修的指纹,而都有傅景渊的指纹。”
赵非凡摸着下巴,不可思议的小声问道:“萧队,你的意思不会是死的人是傅景渊,而活着的那个是傅景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