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影音室的墙壁上缓缓开始移动,出现两扇小门,大约能容纳一米五左右的小孩站直身子过去。
里头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时祈和纪叙白对视一眼,率先弯腰进入门中。
很快,身后传来机关转动声和细微的其他嘉宾惊叫的声音。
门被死死关上了。
墙壁凹凸不平,时祈一点点摸索着向前,隐约感受到似乎是个上坡。
他难得来了些兴趣,婉拒池赤霄开夜视给他开挂的提议后,终于又摸到一扇门。
木门,薄薄一片,可在被触碰的瞬间直接翻转,带着他进入到光亮中。
灯光温暖,沙发上还铺着毛茸茸的毯子,地上摆着玩具小车和几个娃娃。
周围还连接着几个房间,无论是厨房卧室还是杂物间,都让人觉得浑身上下暖融融的。
冰箱上还贴着便利贴,上面写着:“我去上班啦,早餐在电饭锅里保温,孩子已经到学校了,晚饭想吃……”
这一段字迹很俊秀,而下面紧跟着一小段娟秀的笔迹。
“好的,我现在就去买菜!爱你呦~”
打开冰箱,冷藏里面放着新鲜的蔬菜和一些肉类,冷冻的三层里则放着鱼虾这样的海鲜,小包子和棒冰冰棍。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直到时祈打开冷冻的最后一层,从最里面拽出了半截还连着骨头,鲜血被冻住的断臂。
橡胶的道具,没什么可怕的。
时祈装作被吓一跳,后退几步,手中断肢掉在地上后又小心翼翼蹲下,将它捡起来查看,屏住呼吸。
扒拉着露出来的骨头,嘴里一边说着,“会不会有线索”,一边直接把骨头抽了出来。
摄像跟在身旁,心中不免也跟着一凉。
不过好在时祈真的找到了线索。
他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字条,“爸爸爱我,爸爸爱妈妈,爸爸爱洗澡,爸爸带妈妈去浴室洗澡,妈妈很害怕,妈妈很爱爸爸。”
似乎是家中的小孩儿写的。
“妈妈很爱爸爸,但又害怕爸爸……”时祈将纸条随手塞进兜里,“但是这屋子里没有浴室啊。”
越说他越觉得奇怪。
像这种装修温馨,细节满满的房子,怎么可能没有卫生间?
时祈曲起手指,在墙上敲了敲,一边走一边敲,直到在沙发后的墙壁上。
声音出现明显变化,墙壁是空心的,或者只有很薄很薄一层。
时祈示意摄像站后面些,用了点力气,直接将沙发移开。
果不其然,露出后面刷都没刷好的墙面。
上头有几个扭曲的字:“我砸不开,救救……”
再到后面,就看不清了,暗红色的颜料全都糊在一起,在一片温馨中显得突兀又诡异。
墙壁很脆,时祈按上去的那一瞬间,部分墙皮就开始脱落,弄得他满手灰尘。
时祈皱眉,手脏都脏了,就继续扒拉,终于在墙面上发现一个小洞。
去厨房洗洗手,拿了个抹布,在小洞周围擦擦,凑过去透过小洞看里面。
正对上一颗带着浓重血丝的眼球。
时祈一愣,对着摄像招招手:“过来拍一下,我看不清。”
摄像很实诚,直接将镜头怼了上去,哪怕提前知道这个环节,也被吓得一抖。
好在摄像机有防抖功能,稳得很。
时祈没忍住,轻笑一声。在摄像退后后,捡起又被丢到地上的断肢,以那个小洞为中心,毫不犹豫砸上去。
薄薄的墙嘎嘣脆,一碰就碎。
整个屋子都飞扬起灰尘,时祈低咳几声,面前是一扇倒在地上的浴室门,以及一颗掉在地上的眼球。
整个浴室,镜子,洗手池,地板墙面浴缸马桶,除了有一颗眼球之外,没有别的残肢断臂,但处处都溅满了鲜血,就连光线都是暗红暗红的。
跟精神病患者眼中的世界似的。
“……凶案现场?”时祈观察半晌,发现镜子上干涸的血液似乎能组成什么字符。
刚凑上去,灯光骤然暗了下来,镜子里出现一位浑身是血,长发杂乱的女性,疯狂敲击镜面,发出哐哐声,脸上满是淤青和伤痕,嘴里嘶吼着什么。
时祈没有进修过唇语,但也能猜到一点。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一声闷响,镜子又变回普普通通的样子,灯光亮起,变得惨白惨白,伴着血红色一起让人眼睛发疼。
时祈衣服上也蹭上了点颜料,他仔细辨认着镜子上的图案,很快在惨白的灯光下又和那女人对视一瞬。
真·对视,一只眼睛直接突突上来。
时祈:……
“啊呀,好吓人……”
语气平静到有些无语。
而另一边,结束突脸任务的“女鬼”摘下粗糙干枯的假发,洗脸卸妆。
纪叙白急匆匆卸完妆,就想去找时祈,被摁在椅子上吹完头发,换下裙子后才被放走。
随着机关通道打开,脚底抹油溜了。
时祈从浴缸里拿出了个密码箱,对应着镜子上奇形怪状的符号拨动密码,打开。
刚从里头取出一个日记本,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纪叙白就差一个滑铲进来了。
“哥哥!你还好吗?”纪叙白蹲下来,和时祈肩并肩,语气中带着焦急。
时祈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憋笑,紧急化笑声为轻咳,道:“没什么事,你去哪了?”
“……单线任务,我找到了这个!”纪叙白从兜里拿出一把铜钥匙,放在手心,给时祈看。
日记本封面上写着:音乐结束前,回到伙伴身旁。
与此同时,整个屋子里响起了快节奏纯音乐。
时祈在进修时听过这首乐曲,只有三分钟左右。
他手轻碰纪叙白的手,问:“哪有能用到钥匙的地方?”
纪叙白完成任务,得到钥匙,但并没有获得提示。
音乐越来越紧凑,整栋屋子开始微微震动,尤其是浴缸,血水都溢了出来。
音乐进行大半,他们依旧没能找到。
血水蔓延在温馨的小屋中,时祈一把推开门小屋大门,拉着纪叙白,胳膊里夹着日记本,手上攥着钥匙,冲进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