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恢复速度很快，作为初代吸血鬼，时祈的恢复速度也很快。
但就算很快，也不能改变他全身上下都酸痛的不行不行的，根本不想下地的现状。
容寂抱着闭眼小憩的时祈降落到裴意的小队基地时，就已经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
时祈很惬意地被公主抱，在容寂胸口蹭了蹭，声音慵懒，“到了？怎么了？”
“基地里雇佣的清洁人员不见了。”容寂答道。
血猎平常的训练强度很高，也就意味着挤不出什么时间去打扫基地卫生，但上头的拨款一般而言是很充裕的，足够他们请负责任的清洁人员。
当然，这份工作不包括清理血水和吸血鬼的碎肉，特殊情况下还是需要队员们自己清理。
不过现在……
容寂看着基地内，玄关的柜子上细细的一层浮灰。
裴意推门出来，面色不是很好，却还是撑起一个笑容，“来啦，我们把会议室整理了一下，进来吧。”
推门进去，会议室算得上是目前基地里最干净的地方了，桌子椅子被擦的发亮，和外头有些脏脏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容寂坐到椅子上，时祈还是照样窝在他怀里，被周围队员们的目光凝视着，也不觉得羞耻或者尴尬。
他只觉得困困的。
“有人匿名举报了我们小队，”裴意推出了一则纸质通告，“他们说小队私下和吸血鬼交易，违背了血猎的底线。”
容寂，时祈：……
这倒是真的。
何墨禾趴在桌上，“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们的拨款没了！拨款没了！呜呜呜……”
裴意点了点他的脑袋，“哭的很假啊。”
何墨禾朝他吐了吐舌头。
“但墨禾说的正是我们最大的烦恼，血猎的钱很难存下来，花出去的渠道太多了。”
裴意叹了口气，“上面因为这件事，这个月没给我们拨款，还降了我们小队的级，总之……我们现在穷了，连保洁都请不起了。”
一位队员愤愤不平，“穷就穷吧，我们作为马上就能上升到S级的小队，现在直接降到了人山人海的b级！”
“我成为血猎，最重要的就是荣誉！队长，我说过很多遍了，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就会毁了我，还有其他队员这辈子的追求！”
裴意看他，“我能理解你，大家曾经都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可那时候如果我们不合作，大家都活不下去。”
“如果你实在是没办法接受的话，我接受你的离开。”
裴意垂下眸子，拳头微微攥紧，一脸无可奈何。
那队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着坐在原地。
“血猎；联盟判断你们是不是和吸血鬼合作的凭证，应该不止匿名举报吧？”容寂打破这片寂静。
“是不止。”裴寂点头，“每个月，每个小队杀死的吸血鬼数量都要进行上报，由于之前和你们达成的交易，我们小队这个月杀死的吸血鬼数量下降了40％”
何墨禾额头嗑在桌子上，哀叹：“调查太麻烦了，我们的时间有很大一部分花在这上面了，每个人都要变成私家侦探了。”
时祈此时睁开眼，幽幽来了一句：“想要新的血猎联盟吗？”
周围空气瞬间凝滞。
何墨禾坐正了，“你不能因为容寂想要篡位，也怂恿我们造反吧？”
时祈微笑着摇头，“怎么会？我不会计较小容寂先前的那一点野心，只不过现在的血猎联盟已经腐败到臭气熏天了，我不信你们没感受到。”
最开始的血猎只是一个个对付对人类有恶意的吸血鬼，帮助普通民众的。
后来，联盟创始人将一批血猎聚集在一起，开了个血猎俱乐部。
后来不断壮大，才成为了血猎联盟。
从最开始的帮助民众，到后来等级森严，人越来越多，目标越来越模糊。
到最后，大部分小队哪怕只卡在b级上不去，也根本不会选择去帮助民众，而是有钱才能帮忙。
到最后，能保护到民众的也只剩下出生登记时送的小小一个，只能抵挡最低等的吸血鬼攻击的银十字架。
有的小队只做生意，收钱才肯大发慈悲地猎杀吸血鬼，有的小队无差别猎杀，一旦有疑似吸血鬼的都要杀死一个不留。
美其名曰，斩草除根。
裴寂的小队原本是后者中比较保守的那一派，确认是吸血鬼后就杀。
在能够百分百确认是吸血鬼的情况下，“业绩”依旧常年在榜上前十，但和时祈的合作一出，各种各样的繁琐调查，直接落到了三十名开外。
“那些高层是知道你们和吸血鬼认识的。”容寂说出的话更让所有队员都懵掉了。
“怎么可能？”一名队员就差拍桌而起了，“队长和小墨禾去偷的药剂，差点就被发现了！”
时祈嗤笑一声：“你们真觉得你们瞒不过那群恨不得浑身上下，让属于自己的地盘都2长满眼睛的东西？”
“去偷东西前，裴队长是不是再一会为什么这好东西都研发成功了，还不投入使用？以为和容寂合作就能达到双赢？”
几番反问下来，队员们的脸色称得上五彩缤纷。
“药剂我送去检测过”容寂接过话头，“他里面的成分就是生水加上一点不可食用的色素，吸血鬼喝一升顶多会拉肚子。”
原主的死因也仅仅是因为水被注入了心脏，而不是因为水本身的威力。
一切的一切，都是血猎联盟高层为了加剧对立的同时让吸血鬼内部内讧的手段。
裴意的手被何墨禾握住，他再仔细回忆当时偷药剂的情形，才发现从始至终，自己和何墨禾都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
最终，他点了头。
“好，我同意重建一个新的血猎联盟。”
这次聚会结束后，另一则震惊四座的消息在吸血鬼界传开来。
据说，在始祖大人宴请大家的宴会上，那些美食都不是用人血做的，而是什么……人造血？
而有一个忽然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实验室，则被容寂和时祈亲自认证，他们食物的材料来源，正是这个实验室实验出来的成品。
并且在放出消息的同时，给贵族们放出了一批测试人造血做的食物的风味和质量的名额。
贵族们自从那天宴会回去之后，有不少都在想念那些食物诱人的味道，以及强大的饱腹感。
在实验室放出消息之后，一个名额甚至开出了几百个血仆的高价。
而此时，已经把研究所的所有权收入囊中的时祈，看着研究所内琳琅满目。标着不同名字，不同效用，颜色却一模一样的一管管血液，陷入了沉思。
“容寂，你说……以后是不是可以开个饮料店了？”
——
对此我想说，十七，价值不知道多少个小目标的研究成果，你想到的只是开个奶茶店吗？
十七：“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