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里,时祈看着依旧闭着眼躺在床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舟,很想扇他一巴掌。
但他只是坐在床头,摸了摸时舟的脸颊,低头,和他贴了贴脸颊。
时舟的体温明显回暖了不少,准确来说已经回到了他先前那略暖的体温。
装也不好好装,躺五年脑子躺坏了吗?
时祈能感受到时舟的肌肉的紧了紧,变得硬邦邦的。
他叹了口气,“阿舟,我想找个道侣了,你觉得寒客峰的冷峰主怎么样?或者我去问问幽篁峰的方竹?他们两个都没有道侣……”
时舟忍无可忍,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直接伸手将时祈拉到了自己身上。抽出他的簪子,放在一旁,随后一个翻身将时祈压在身下。
簪子被取下,长发散落在床铺上,时祈推了推他的胸膛,也并没有意外时舟醒了的样子,“阿舟,起来。”
“师尊不开心我醒了吗?”
时祈被他声音搞得似乎身子都要酥了。
时祈轻呼了口气,脸上尽量扬起公式化且敷衍的笑容,“怎么会?当然高兴啊。”
时舟看着他,想起自己醒来后修为压不住了,匆匆去到后山山洞里晋升。
因为多了雷灵根的原因,很顺利,雷劫甚至都有些蔫蔫的,有气无力的。
躺着五年,再晋升,竟直接到了到炼虚境后期。
时舟来不及为自己的境界感到惊喜,他只知道时祈把送给他的扇子带走了。
第一次见面时的礼物,师尊把它带走了,是不要他的意思了吗?
时舟早已和那折扇有了绑定,顺着折扇的位置找到了时祈,正巧看见了他用折扇敲时弦肩头。
“师尊,那是您送给我的,为什么……”时舟趴在时祈肩头,声音发着抖,手指掐着被单,几乎要把被单给攥破了。
时祈面露疑惑,似乎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我送给你的?”
时舟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他一口咬上了时祈的脖子,却又不忍的用力,最后自暴自弃松口,只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时祈推拒他的手顿了顿,还没能说些什么,嘴就被得寸进尺的时舟给堵住了。
伴随实力的增强,时舟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了,时祈被摁着,忍受着嘴唇被亲的发肿,又吮又咬的疼痛,眼角溢出泪花。
他看起来有些不明白时舟为什么这么做,甚至用一些微小的动作表达自己的反抗。
师尊很好亲,嘴很软,似乎还泛着甜,每碰一下,心就好像被幸福填满了,思绪都荡漾了起来。
师尊还是喜欢自己的吧,至少没有把自己轰飞出去。
哪怕只是对徒弟的喜欢,一点点就好。
时舟的记忆还停留在时祈对待他很温柔的时候,他记忆里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哪怕知道过去五年了,一时半会儿却依旧没法适应下来。
但人是会变的,谁都会变的。
卧房的门被了敲,方竹的声音传来。
“清影,来换药!快点的。”
见时祈没有回答,他熟门熟路推开了门,提着药箱边走边抱怨,像发生了无数次。
“你说说你,又去和那群人打什么,不就是他们背地里说了几句你徒弟的不是吗,乘风剑是让你这么使的吗?”
“手都好不了了,还去打一些只造了口业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晋升……我靠!”
方竹手忙脚乱地接住因为震惊而掉下去的药箱,瞪着眼睛,看着时舟从时祈身上起来,看着时祈捂着嘴,红着眼尾和脸颊撑起身子。
“你……你俩……你们……”方竹揉了揉眼睛,目光在时祈和时舟之间跳来跳去。
时祈声音有些发哑,他脱掉一直带着的手套,露出下面的白骨来,“不是要换药吗?来吧。”
时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数,他其实不需要涂什么药不药的,这骨头也掉不了,有时候看腻了就带个手套,腻了再换个手套,义肢什么的戴戴。
只是这群人一直对着骨头伤心,说什么就算你人品或许有点不好,但也是剑宗的人,非要找方法让肉长回来,三天两头换一次药,他觉得自己都要被腌入味儿了。
方竹没对时舟忽然醒来发表什么看法,他只是照常让时祈脱掉外袍,掀开里衣,从肩膀开始抹药,一点点往下,直到指尖都被敷上薄薄的一层药膏。
时舟在一旁愣愣地看着。
他总以为师尊是无所不能的,就像小孩子总以为家里的长辈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一样。
师尊会包容自己的小脾气,偶尔闹闹小脾气,但多数时候对自己很纵容,哪怕是不过问他的意愿去强吻,甚至又将师尊的嘴唇咬破了。
可是时祈没有责怪他,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
方竹给时祈装上刚到的新款义肢,让他多活动活动。
确认没问题后,依旧没有过问时舟的事情,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他后便走了,走的很干脆。
时舟无措地坐在床上,看着时祈自己穿好衣服,拿起折扇,像是要出门。
“师尊,带上我吧。”
时祈低头看他,嘴唇还红肿着,没有说话。
时舟越发的惶恐,“师尊,别把扇子拿走好不好?”别把我丢下,好不好。
时祈将折扇丢给他,时舟连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变成了一只粘人的小狗,跟在时祈身后。
“师尊,要去哪里啊,练剑吗?这几年后山有什么变化吗?师尊想不想喝酸梅汤,我还记得做法……”
时祈叹了口气,定下脚步回头,“你很吵。”
时舟话音一顿,而后声音变得委屈巴巴,“师尊……”
时祈伸出那只没带手套的手,摸了摸时舟的头。
时舟长高了太多,摸着有点费劲,要不是在他昏迷期间时祈根据尺寸不断定做了不少,时舟现在怕是没衣服穿了。
而这衣服通常是基本款式相同,颜色不同,尺寸不同的两套衣服。
暧昧点说,情侣装。
“阿舟,五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虽然不长,但我变了很多……”
时舟牵住时祈的手,“没关系,师尊,我爱你。”
小道上的野草有些多了,时祈偏头,想着这些有的没得,耳边又传来一声“师尊,我爱你。”
……声音坚定的像要入党。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还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不怕……唔!”
时祈有些羞赧,推开朝着他笑的时舟,“你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时舟点点头,抱住他,脸颊贴着时祈的脸颊蹭了蹭,“师尊你说,弟子听着。”
顿了顿,又再次补了一句:“我爱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