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澈后颈实体化的凤凰虚影张开利爪,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父母惊恐的面容。苏雪璃的笛声骤然走调,尖锐的声波震碎祠堂梁柱上的符文,却无法阻止那道虚影扑来。千钧一发之际,萧凛猛地将妻子推开,自己却被利爪贯穿左肩,鲜血溅在萧明澈苍白的脸上。
“爹爹!”萧明澈突然剧烈挣扎,银沙组成的浑天仪雏形开始扭曲变形。苏雪璃趁机将短刃刺入掌心,鲜血顺着刃身的凤凰纹路注入地面。地砖缝隙中的银沙突然沸腾,与她的血液产生共鸣,化作无数金色锁链缠住炽焰卫。
“凤凰血脉的力量,远不止如此。”首领冷笑一声,摘下银色面具。苏雪璃瞳孔骤缩——那是一张与青鸾七分相似的脸!更令人震惊的是,青鸾此刻正抱着萧明澈后退,心口的凤凰印记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你……你是青鸾的兄长?”苏雪璃捂住流血的掌心,她突然想起青鸾总是在深夜消失,想起她对幽冥阁秘术异常的熟悉。青鸾不敢与她对视,却在首领的示意下,将萧明澈推向浑天仪。
萧凛强忍剧痛,挥剑斩断缠绕的黑雾锁链。他胸前的凤凰玉佩突然飞出,悬浮在萧明澈头顶。玉佩表面浮现出血色铭文,竟是当年皇陵地宫壁画上缺失的部分。“原来如此……”萧凛喃喃道,“浑天仪需要凤凰血脉的‘容器’,但也需要能掌控它的‘钥匙’。”
他猛地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玉佩上。玉佩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与萧明澈后颈的凤凰虚影产生共鸣。炽焰卫们的银鳞甲胄开始融化,化作滚烫的金属液滴落在地。首领脸色大变,挥手召唤出一道黑色屏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血祭?太天真了!”
祠堂外,栖霞山的裂缝中涌出无数黑影,竟是被幽冥阁控制的村民。他们双目通红,手中的血色灯笼组成巨大的祭坛图案。苏雪璃的笛声与萧凛的剑鸣交织,却无法驱散这如潮水般的黑影。
“娘亲,我能感觉到……”萧明澈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地下有个声音在呼唤我。”他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威严,周身金芒暴涨,竟将银沙组成的浑天仪彻底摧毁。
青鸾突然发出痛苦的惨叫,心口的黑色印记开始反噬。她踉跄着扑向萧明澈:“小少爷,快逃!我……我控制不住了!”话音未落,她的身体被黑雾吞噬,化作一只巨大的黑凤凰。
萧凛抓住苏雪璃的手:“还记得地宫壁画上双生子的结局吗?或许……”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和教主本是一体,只有真正接纳那部分黑暗,才能彻底摧毁幽冥阁的阴谋。”
苏雪璃看着丈夫,又看向陷入苦战的儿子,终于下定决心:“好,我信你。但你若敢死,我就把你从黄泉路上拽回来。”她将笛声化作防护屏障,为萧凛争取时间。
萧凛闭上眼,脑海中再次浮现血色铜镜里的画面。他深吸一口气,主动接纳了那份深藏在心底的黑暗。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闪烁着黑白交织的光芒。他的长剑变得一半漆黑如墨,一半明亮如光,挥出的剑气竟直接撕裂了空间。
“破!”随着一声怒吼,萧凛的剑斩向黑凤凰。与此同时,萧明澈的凤凰虚影与玉佩融为一体,化作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整个祠堂剧烈震动,栖霞山的裂缝开始闭合,幽冥阁的黑影纷纷消散。
首领发出绝望的惨叫:“不可能!浑天仪的计划不可能失败!”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消散在晨光中。青鸾从黑雾中坠落,昏迷前最后一刻,她看向萧明澈的眼神中充满愧疚与解脱。
当一切尘埃落定,萧明澈虚弱地倒在苏雪璃怀中。他后颈的凤凰虚影变得温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萧凛收起长剑,将妻儿拥入怀中:“我们回家。”
然而,当他们转身离开时,苏雪璃不经意间瞥见祠堂废墟中闪过一道蓝光。那是一块刻着浑天仪图案的玉牌,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她刚要开口提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萧公子!苏姑娘!”一名士兵从马上摔下,身上插着几支带毒的箭矢,“先帝长公主……她带着真正的浑天仪,去了……去了……”士兵的手指向北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萧凛握紧长剑,苏雪璃则抱紧儿子。北方,正是皇陵的方向。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地底深处传来浑天仪齿轮转动的声响,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