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喜帐低垂。苏雪璃坐在婚床上,盖头下的视线只能触及绣着金线的裙摆。门外传来宾客们渐渐散去的脚步声,整个靖王府从喧闹归于寂静,唯有夜风穿过回廊,卷起窗棂上的红绸发出簌簌声响。
“吱呀——”房门被推开,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松香气息扑面而来。苏雪璃攥紧手中的帕子,听到玄色长靴踏在青砖上的沉稳脚步声由远及近。盖头被挑起的瞬间,烛光骤然明亮,她抬眼望去,正对上萧凛深邃的凤眸。
“怕了?”他伸手抚过她泛红的眼角,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萧凛今日身着的喜服绣着金线蟒纹,此刻却随意解开领口的盘扣,露出颈间未愈的伤口,暗红血迹将雪白的绷带晕染开来。
苏雪璃还未开口,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萧凛眸光一冷,揽着她旋身避开,一支淬毒的银针擦着喜帐钉入立柱,发出“叮”的脆响。“果然来了。”他勾起唇角,声音里带着几分杀意,“看来有人等不及要送王妃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窗外跃入数名黑衣杀手,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寒光。苏雪璃摸出袖中的短刃,却被萧凛护在身后。他抽出腰间软剑,剑光如银龙出海,瞬间与杀手缠斗在一起。血花飞溅间,苏雪璃注意到杀手们手腕上都戴着刻有诡异图腾的铁环——与她在苏家密室看到的暗卫标记如出一辙。
“小心!”苏雪璃惊呼出声。一名杀手趁着萧凛不备,挥刀刺向他的后背。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短刃刺入杀手肩胛的瞬间,自己也被对方的力道撞得跌坐在地。萧凛回头时,正看见她握着染血的短刃,发间的珠翠散落,却依旧倔强地与杀手对视。
“找死!”萧凛眼中闪过厉色,剑光暴涨。片刻间,杀手们横尸当场。他收剑入鞘,将苏雪璃抱坐在榻上,撕下衣摆为她包扎渗血的掌心:“谁准你动手的?”语气虽凶,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苏雪璃望着他认真包扎的模样,鬼使神差地问道:“王爷早就知道有人会暗杀?”萧凛动作一顿,抬眸时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从赐婚那日起,本王就知道,有人不会让你顺利成为靖王妃。”
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不过别怕,本王答应过要护着你。”说着,将一枚刻着“凛”字的玉牌塞进她手中,“以后遇到危险,捏碎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长单膝跪地:“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城西破庙里发现了苏玉柔的踪迹,她......她与神秘组织的人在一起!”
萧凛眸光骤冷,转头看向苏雪璃。少女握着染血的玉牌,眼中却闪着坚定的光:“王爷,我也去。”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映得嫁衣上的金线熠熠生辉,这一刻,萧凛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在梅林里,倔强地与命运抗争的小野猫。
“好。”他伸手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发间,“本王带你一起去,亲手揭开这背后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