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寺晨钟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苏雪璃死死盯着玉佩上新浮现密道地图最深处的名字——萧凛。这个用暗红血纹勾勒的字迹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动,与她掌心萧凛搀扶自己时留下的血迹重叠。身旁的少年气息灼热,锁骨处玄鹰印记渗出的黑血却悄然滴落在“萧凛”二字上,将地图晕染出诡异的墨色纹路。
“雪璃,你的脸色......”萧凛的声音裹着关切落下,苏雪璃却猛地后退半步。记忆如惊雷劈碎混沌:玄鹰阁壁画中端宁公主被刺的画面、萧凛总能精准出现的时机、还有他锁骨处与玄鹰阁叛徒如出一辙的印记。玉佩突然发烫,三百年前玄鹰阁与苏家合谋的传闻在她耳边炸开,而此刻眼前人染血的笑意,竟与记忆中壁画里执剑者的表情逐渐重合。
“没事,只是......”她的话被藏经阁外骤然响起的惨叫打断。两人撞开木门,却见满地尸体中央,那个曾献上玄鹰令的青年赵岩正握着滴血的匕首。青年脸上的崇敬早已化作狞笑,脖颈处不知何时多出了炽焰卫的太极刺青:“少阁主,别来无恙?”他晃了晃手中的离火珠,原本滚烫的宝珠此刻竟凝结着冰霜,“你们以为找到纯阳之火就能对抗浑天仪?真是天真。”
萧凛的断剑瞬间抵住青年咽喉,玄鹰刺青重新爬上面庞:“赵岩,你父亲是为守护玄鹰阁而死!”被唤作赵岩的青年却突然大笑,反手扯下衣领——胸口赫然纹着与皇后相同的咒文,“守护?我父亲不过是老阁主的替死鬼!当年玄鹰阁与苏家合谋背叛端宁公主,我今日所为,不过是替父报仇!”
苏雪璃感觉后颈的凤凰图腾剧烈灼烧,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萧凛身上。赵岩将离火珠抛向空中的刹那,她分明看见萧凛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炽焰卫首领带着银甲军包围而来,转动罗盘的紫光凝成锁链缠住萧凛时,他竟没有全力反抗,只是对着苏雪璃大喊:“快走!”
混战中,赵岩掏出信号弹的动作让苏雪璃猛然回神。绿色烟花在夜空炸开,皇宫方向传来浑天仪的轰鸣,端宁公主的血色虚影分裂成十二道。苏雪璃挥剑劈开银丝的瞬间,星图戒指与玉佩同时发烫,映出赵岩与炽焰卫首领交换的眼神——而萧凛却在此时挣断锁链,故意将后背暴露给赵岩的匕首。
“萧凛!”她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掌心传来的温热血迹与玉佩上“萧凛”二字的血纹再次呼应。赵岩捡起她掉落的半截帛书,展开背面用血写的“镇国寺主持乃幽冥阁长老”,得意笑道:“从你踏入寺门的那一刻,就已经中了我们的计!”
藏经阁顶层传来木质断裂声。老住持披着袈裟缓步而下,手中念珠每一颗都嵌着幽冥石。苏雪璃望着他取出的玉佩残片,突然发现萧凛正用染血的手指悄悄在她掌心写着什么。还未等她看清,老主持将两块玉佩拼接,镇魂阵的锁链彻底成型。雾气从皇宫方向汹涌而来,萧凛在锁链缠住苏雪璃的刹那,终于嘶哑着喊出最后的话:“信我......三百年前的玄鹰阁......”
猩红雾气中传来女子冷笑,苏雪璃的意识却被玉佩上浮现的新画面占据——三百年前祭坛之上,玄鹰阁初代阁主挥剑刺向端宁公主时,人群中竟有个面容与萧凛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将一枚玉佩塞进公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