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范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句扎在傻柱心上。
他虽然傻,但不是真蠢。
冷静下来想想,昨晚的事确实处处透着蹊跷。
秦淮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昨天一大爷在张西范家里,听完张西范说的那些话之后就来。
并且易中海和贾张氏也来得太“巧”了。
“张科长,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傻柱六神无主地看着张西范。
“怎么办?你自己答应的事,现在反悔也晚了。唾沫星子砸地上还能捡起来不成?”张西范摇摇头,“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有些事,你还是得弄明白,不能一直当个糊涂鬼。”
他压低声音:“我昨天跟你说的,去邮局查查你爸汇款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傻柱心里一动。
昨天被易中海和聋老太太那么一闹,后来又被秦淮茹灌酒,这事他差点忘记。
“记得……”
“记得就去查!”张西范语气凝重,“别管你现在跟秦淮茹怎么样了,这事关乎你亲爹,关乎你妹妹雨水!你要是连这个都不敢去弄清楚,那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活该被人算计!”
傻柱被张西范这几句话激得浑身一震。
是啊,他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
就算娶了秦淮茹,他也得知道真相!
“张科长,我……我去!”傻柱猛地站起来。
“去吧。记住,查仔细点,别漏了。”张西范拍拍他的肩膀。
傻柱揣着张西范给他的几块钱,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没跟院里任何人说,连雨水都没告诉,就怕走漏风声。
他特意绕个远路,才来到离家最近的那个邮局。
邮局里人不多,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同志正低头写着什么。
傻柱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同志,您好,我想……我想查一下以前的汇款记录。”
那女同志头也没抬:“查汇款?谁给谁汇的?什么时候的?有汇款单吗?”
“呃……是我爸,何大清,汇给我妹妹何雨水的。大概是……是这些年都有,每年都有,从保定那边汇过来的。汇款单就没。”傻柱有些紧张。
女同志这才抬起头,打量他一眼:“没汇款单,时间又那么久,这可不好查。我们这儿档案堆积如山,哪有功夫给你翻那么老的旧账。”
“同志,求求您了,这事对我很重要。”傻柱记住张西范教他的话,“如果你不查的话,那么我只能去报警,因为我爸寄过来的信和钱,我和我妹妹一分没有收到,我怀疑是你们邮局给吞了。”
那女同志听傻柱说要报警,还说邮局吞钱,脸一下就变颜色,这年头,这种事沾上就是大麻烦。
她上下打量傻柱,见他一脸横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女同志放下笔:“同志,你别激动。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我们邮局有我们的规章制度。”
傻柱往前凑一步,声音也大起来:“规章制度?我爸的钱,我妹的钱,一分没见着,这就是你们的规章制度?我告诉你,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立马就去派出所!我还要去你们上级部门反映!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他这几句话,半是张西范教的,半是自己急眼胡咧咧,但气势十足。
女同志被他唬住,口气软下来:“同志,你先消消气。查是可以查,但是年份太久,又是从外地汇来的,得费点功夫。你等等,我去档案室给你找找。”
“多谢了,同志!”傻柱见有门儿,也赶紧缓和一下语气,“麻烦您了,这事儿对我太重要了。”
女同志点点头,转身进里屋。
傻柱在外面等得抓心挠肝。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心里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张西范的话,易中海的脸,秦淮茹的眼泪,聋老太太的拐杖,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
要是真的……要是真的像张西范说的那样……
他不敢想,又忍不住想。
过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那女同志才抱着一摞落满灰尘的旧册子出来,放到柜台上,“嘭”的一声,扬起一片灰。
“你自己找吧,何大清从保定汇给何雨水的,是吧?都在这几年间的记录里。”女同志指着那堆册子,又递给他一个登记本,“找到了,在这上面登记一下。”
傻柱搓搓手,深吸一口气,开始翻阅。
汇款存根是按日期排列的,纸张泛黄发脆。
他从最早的年份开始找,手指都有些哆嗦。
“何大清……何雨水……”他嘴里念叨着。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一张汇款单存根!收款人:何雨水。汇款人:何大清。汇款地址:保定xxx。汇款金额:十五元!时间,八年前!
傻柱的心猛地一揪。
十五块!那时候的十五块钱,能买多少东西!
他继续往下翻,第二张,第三张……
每一张都清清楚楚写着何大清的名字,何雨水或者何雨柱的名字,金额有十块的,有十五的,甚至还有二十的!
时间,从八年前一直持续到两年前何雨水年满十八岁为止!
他越翻越快,越翻心越凉,越翻手越抖。
厚厚的一沓!
这得有多少钱?傻柱脑子已经算不过来了,他只知道,这是一笔他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这些钱,他一分没见过!雨水也一分没见过!
“王八蛋!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傻柱猛地把手里的存根拍在柜台上,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什么都忘了,张西范的叮嘱,什么一步步来,什么留后手,全他妈见鬼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去撕了易中海那个老骗子!
“同志,这些……这些我能抄下来吗?或者……复印?”傻柱声音嘶哑。
女同志被他吓一跳,看他那要吃人的样子,也不敢多话:“我们这儿没复印。你……你可以抄录关键信息,然后登记。”
傻柱抓起笔,哆哆嗦嗦地在一个小本子上飞快地记下每一笔的日期和金额,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感觉自己快要炸开。
这么多钱,足够雨水好好上学,足够他们兄妹俩过上好日子!
全被易中海那个老畜生给吞了!还说什么是帮他们保管!
登记完毕,傻柱抓起那个记满罪证的小本子,转身就往外冲。
“同志,你慢点!”女同志在后面喊了一声。
傻柱哪里还听得见,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浑身散发着杀气,冲出邮局,直奔四合院。
他要把易中海的皮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