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赶话恐怕场面不好看，帝王百官面前，司空景明有顾忌，就没顺着话深讨，淡笑不语。
司空玉泽也从位置上跳起，本来想揽顾烨城肩膀，身高不允许，就只挨着站，“冷不丁皇兄喊二弟，我都还以为喊我呢！原来我已经变小三了。”
“..........”顾烨城以前听徐凡心提及过‘小三’的另一个含义，不由冰冻始解般展开笑脸。
见顾烨城笑，司空玉泽也凑着大大的笑脸，“太好了，我又有个哥哥，这下更热闹啦。父皇，您怎么连儿臣也瞒着，害儿臣都不能去找哥哥玩儿。”
司空德衍像往常一样，对显着稚嫩的小儿子，立即给出宠溺的回应，“就你这个调皮蛋，你哥哥可没时间哄你玩儿。”
司空景明含笑，“是呀！你二哥可是能调兵点将上阵杀敌的大将军，他要带你玩儿，你恐怕要吓破胆。”
司空玉泽微微抬头，仰视着长兄叫嚷，“欸皇兄，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父皇管的紧，我早往战场上跑了。”
司空德衍，“那是你年纪小，你二哥上战场也才十八九岁，你也别急着嚷嚷，后头有你历练的时候。”
一直微笑旁观的沈皇后，拖着曳地凤袍，凑近开口，“陛下，时辰到了，众大臣还空着肚子，刚烨城也说饿了呢。”
司空德衍，“好！开宴！”
众人在皇帝入座后，纷纷落座，顾烨城跟朱珠瑶瑶对视一眼，看见朱珠悄无声息中垂了下眼睫，确认朱珠已经收到了他的意思，又看了看坐在最末位，离他很远的万华清。万华清如今是正四品的官员，寒门子弟不靠联姻能在禹都占一席之地，实在不容易，今年是万华清第一次参加百官宴，他和顾烨城默契的装作不相识。
君臣举杯共饮之后，开始走动起来。
顾烨城跟帝王说了两句话，直接忽略司空景明，又跟司空玉泽喝了一杯，就往陆卓文几个那边走去。
本来只能坐两个人的长桌案挤了三个人已经满当当，再硬塞一个顾烨城，更挤了。
四个人举杯，七扭八绕的一阵乱敬，其实都跟离的不远的万华清，暗中碰了杯，万华清会意，喝空了杯中的酒。
莫小北注意到，坐的比较靠东的朱珠原本是坐在皇太子司空景明的顺次位，没跟司空景明聊起来，反倒跟对面的司空玉泽隔空共饮起来。
司空玉泽咧开大大的笑，往朱珠走去，先以晚辈礼敬了朱启和朱珠母亲卫月盈一杯酒，后跟褪去了白衫，如今一身鲜艳红霓裳的朱珠交谈甚欢。
朱珠今日乌密长发高高的盘起，是世家贵女的端庄高贵样式，纤长脖颈带着贴颈的细丝金圈，襦裙层叠，媚眼含笑，眸流波光，把司空玉泽迷的都要笑傻了。
离得太远，以莫小北的视角来看，对方眉眼精致的侧颜虽略有模糊，那灯光散发的层层微光好似都往她身上落，雪肌敷凝脂，耀眼夺目。
前面小半年，顾烨城奉圣谕往朱府学宫规，莫小北都跟着去，跟朱珠接触下，深感朱珠真的长大了。
收回视线，莫小北塞了口看起来很好看的素菜。
切！还没拍黄瓜好吃呢！
顾烨城在西头儿这边儿没坐太久，回了东面的左首位。沈皇后拖着长裙走到顾烨城身边，嘘寒问暖的问顾烨城如今住在哪里，府邸是否合心，仆婢可还好用，缺什么尽管说。
沈皇后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出身显赫，雍容华贵，顾烨城对她并没什么敌意。
顾烨城起身恭立，对嫡母的关怀慰问一一答复了。
整场宴席，顾家三人如坐针毡，楚少陵祖孙两人食不下咽。
月上柳梢头，君臣陆陆续续出了一里堂，步行到太极殿前方最大的空地抬头赏月，圆月低悬，月光如水，皇帝打头开始以诗词点雅，皇太子，顾烨城，司空玉泽都能吟诗赋词应和皇帝，群臣也是频出妙句，君臣尽欢。
莫小北哈欠连连，张二虎一脸懵逼。
.........
第二日，楚潭把楚少陵打了，打断了一条腿，只因他在百官宴上对顾烨城言语不敬。
楚潭抬着楚少陵来顾烨城的府邸请罪，顾烨城冷眼瞟了一眼担架上的楚少陵，面容惨白，眸光有怒恨，有瑟缩惧怕。
无视楚潭下跪赔罪，老泪横流，顾烨城直接从门口走过去，进到皇宫，问帝王，楚家嫡子楚少陵在百官宴上出言不逊，辱骂皇子是野种，其实骂的主要是皇帝，顾烨城称不敢替父皇原谅楚家，请父皇御裁。
司空德衍一听，费心遮的丑，被楚少陵口无遮拦的扒开，登时勃然大怒，朝会上，直接斥责了楚潭，说他教孙不当，又罚的太轻，如此轻重不分，如何管的了昭狱众多恶贯满盈的囚犯和刑部大小刑案，直接革了楚潭的职。
没了实权的门阀还是什么门阀，在六大门阀本就摇摇欲坠的一席之地，这下彻底被除了名。
楚潭回家，直接又打断了楚少陵的另一只腿，又抱着痛的惨叫的孙子嚎啕大哭。
楚家败了，败在了他手里，他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
书房的案扉后，顾烨城执笔蘸墨，朱砂红墨在白色宣纸的‘楚’字上，打了个‘x’。
在前世。楚家是在史家衰败前泯灭的，顾烨城转思一想就明白过来。前世的陆墨香是死在楚家人手中，所以徐凡心是先拿楚家开了刀。只是用的方法跟顾烨城是不一样的。
可徐凡心总归是要灭楚家，顾烨城抿唇浅笑，这样的小事他做起来更方便，就不劳烦徐凡心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