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翀身影一闪,出现在迎宾处,快步走上前去,拱手道:“有劳苏前辈不远万里,来参加晚辈的婚礼,晚辈不胜感激!”
来人竟是东海万宝楼苏凌虚老爷子,由苏星河陪同着,身后跟着穆楠穆老爷子、苏瑶、苏星辰,还有老熟人马凌岳。
苏凌虚哈哈一笑,“陈小友一别经年,不是星河这孩子来信,我们都不知道小友已经进阶元婴,还闯下了偌大名头。”
“今日,你与清荷仙子举办双修盛典,凭我们的渊源,怎能不来讨杯喜酒,恭祝小友双宿双飞,永结同心!”
陈翀道谢后,又连忙上前与穆老爷子、苏瑶见礼。正在寒暄之际,忽然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飞来,遮住了大片阳光。
众人抬头望去,竟是一只上百丈的三层楼船,楼船甲板上站满了奇服异域的各色人等。
有古风昭昭的人族,有俊美无比地人身鱼尾的鲛人,有身材壮硕的红发侏儒,有身高十丈的蓝肤巨人,还有长着尖尖耳朵的灵族。
这一船正是南海诸族,领头的是通天盟海沙派帮主沙通天,船上俱是熟人,凌霄、沙重阳、赵轩、慧贤、妙音。
还有海巨人族的海天、血魔族的坎金、海灵族的魁长老,鲛人族来的竟是公主汀兰。
陈翀告罪一声,让苏星河好好陪着苏老爷子一行,他自己则飞向楼船。
这时,楼船上鼓乐齐鸣,仙音袅袅,众人山呼,“恭祝陈长老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陈翀赶忙上前拜谢,师父天幻子,还有同去通天岛援战的合欢宗、云霞山两位长老,也迎上来帮忙接待。
把南海众人安排入座后,吉时已经将近,陈翀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投向东边——那里,是冷月峰碧水宫的方向。
他的迎亲队伍早已准备就绪,并非凡俗的花轿车马,而是由三十六只洁白的“玉羽灵鹤”组成的迎亲阵列。
每只灵鹤皆是金丹期修为,头顶戴着用千年暖玉雕刻的“喜”字冠,脖颈间系着用灵蚕丝与金线交织的红绸带,翅尖上还缀着一颗颗散发暖光的“夜明珠”,在云空中排成整齐的队列,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
陈翀身为迎亲主君,立在金光灿灿的碧眼蟾蜍小胖身上,手持一卷古朴的“婚书”,走在最前方。
这卷婚书非同小可,乃是他在流云储物戒中发现的一截上古“龙纹竹”制成,书页上用陈翀的心头血混合朱砂,书写着三书六礼的全部内容。
所谓“三书”,即聘书、礼书、迎书。
此刻聘书早已送达碧水宫,礼书详列着丰厚的聘礼,而迎书则是他此刻手中所执,即将亲手呈给温青荷的信物。
六礼之仪,在修真界亦有讲究。
纳采,陈翀送去的并非凡俗的雁鸟,而是一对能吐纳灵气的“比翼鸟”;
问名,是他请宗门中一位修习《天视道经》的弟子,配合时光之轮测算两人的命数契合;
纳吉,是在天机子和酒逍子两位老祖画像前求得吉兆;
纳征,聘礼之丰厚堪称惊世——有十株万年灵草、上品灵石百万块、元婴期修士所用上品丹药二十瓶、古宝幻月铃一件、元婴期傀儡一具、陈翀在师父天幻子指导下,亲手打造的极品法宝玄冰流影盾一面。
请期,早已由掌门天渊安排推算出今日这个龙凤呈祥的黄道吉日;
此刻,便是最重要的“亲迎”。
吞天金蟾小胖开路,灵鹤队列划破长空,所过之处,云海自动分开,露出下方混元洞弟子布置的“星轨礼花”。
那是用百万颗低阶灵石镶嵌在特定阵图中,以秘法催动,能绽放出各色灵火的奇景。
红的如朝霞,蓝的似星海,金的若流霞,伴随着灵鹤的清鸣,组成了一幅壮丽的迎亲画卷。
冷月峰碧水宫,同样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景象,只是风格更偏向女子的灵秀。
巨大的“囍”字由万千朵粉色的“落霞花”组成,此花日落时分便会散发出瑰丽的霞光,被陈翀用木灵珠催发,永恒地停留在最绚烂的时刻。
宫内飞出一群身着粉色宫装的女修,皆是宗门内的同门姐妹,她们手持“流云灯”,灯影摇曳间,洒下点点荧光,为迎亲队伍引路。
陈翀在灵鹤阵前落下,步履沉稳地走向碧水宫。
碧水宫大殿中,师父丹尘子陪着早被接来的老岳丈——温庭云,看着陈翀走进来,眼中带着欣慰。
“臭小子,清荷就交托给你了。她性子坚韧,却也易感,望你今后……”
“翀儿明白。”陈翀恭敬一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清荷于我,是道途伴侣,亦是性命所系。此生此世,吾定不负她。”
……
碧水宫深处的“浣纱殿”内,温清荷正端坐于梳妆台前。
她在陈翀诸多灵物的帮助下,已经完全稳固了元婴初期的修为,但此刻,刚晋阶的锐利都化作了女儿家的温婉。
镜中映出的女子,身着一袭由“天蚕云锦”缝制的大红嫁衣,嫁衣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的“鸾凤和鸣”图案。
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温和的灵力,穿在身上不仅舒适,更有稳固修为之效。
她的鬓边,插着一支“点翠步摇”,此步摇是用东海深处的“千年珊瑚枝”雕琢成凤凰形状,凤目处镶嵌着两颗鸽卵大小的“碧月珠”。
走动间,珠玉轻颤,发出清越的声响,是小姑子陈果儿送给嫂子的新婚贺礼。
果儿正在为温清荷梳理长发,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青丝,如今要绾成象征已婚女子的发髻。
“清荷姐姐,小翀子已经到碧水宫啦!”穿着一身火红霞绡裙,红头绳扎着的丸子头摇晃着金色铃铛,嘴角还挂着糖屑的小怜一阵风样冲进来。
手上还提溜着一对“同心玉佩”。玉佩呈双鱼形状,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圆环,还是陈翀刚到通天城游玩时所购,今日作为信物之一送来。
温青荷拿起玉佩,指尖拂过上面温润的纹理,眼中泛起温柔的涟漪。
她想起年少时,两人在黑虎堂相遇,那时他还是个青涩莽撞的少年,并不嫌弃自己脸上的“胎记”;
想起后来拜入混元洞,自己来了,他却逃亡东海,虽然隔着万水千山,却总能在危难时感应到对方的气息;
想起他为了救她,小小筑基敢于掀翻元婴;想起南海他瞒着自己,孤身一人独守灵岛;
这么多年,她拼命修炼追赶,只为能与他并肩……
“果儿,这边都准备好了吗?”温青荷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都准备好啦!”果儿笑着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凤钗”,“虽然没人给嫂子准备嫁妆,但嫂子连人都嫁过去了,我哥早高兴的嘴咧到后耳根了。”
温青荷闻言,浅浅一笑。“是啊,我在乎的也从来不是这聘礼和嫁妆,而是眼前真真切切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