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们拥有什么?”老师的声音带着追忆的微光,随即被现实的冰冷彻底扑灭:“钢铁巨舰劈波斩浪,航母编队震慑四海!银翼战鹰撕裂长空,制空权牢牢在手!我们是以海空双重霸权,无可争议地屹立于蓝星之巅!”
他猛地一拳,再次砸在讲台上,粉笔灰腾起一片白雾:“可那一年,凯撒联邦,这个由我们昔日手下败将惶恐结成的联盟,他们……他们从域外文明的恶魔残躯中,拿到了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老师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如同从地狱缝隙中挤出,带着刻骨的寒意:“神经链接技术!以及……那该死的、颠覆一切的、支撑起百米钢铁巨兽的——**暗物质能源技术**!”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时空,让所有人体会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屈辱:“我们的航母?在那些泰坦般的巨兽脚下,如同孩童堆砌的沙船!它们的巨足轻易踏碎钢铁甲板,如同踩碎一张薄纸!舰岛?被它们手臂射出的、由万倍能量驱动的‘湮灭之光’粒子束瞬间洞穿、熔毁、蒸发!我们引以为傲的无敌舰队……仅仅一次遭遇战!仅仅一次!就化为太平洋深处冰冷的钢铁坟场!”
他猛地指向窗外灰蒙的天空:“我们的银翼战鹰呢?那些曾经翱翔九天、令敌人胆寒的雄鹰?在那些钢铁巨兽铺天盖地的防空火网、**覆盖全身的‘叹息壁垒’能量护盾**、以及它们鬼魅般不可思议的、由反重力悬浮与超空泡推进器提供的**海空高速无缝机动能力**面前……脆弱得如同扑向烈火的飞蛾!一片一片地燃烧、坠落!制空权?一夜之间……彻底易主!天空……不再是我们的领域!大海……也成了它们肆意驰骋的猎场!我们的潜艇,在它们眼中,不过是水底缓慢爬行的可怜虫!”
老师的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嘶哑,他扶住讲台边缘,指节捏得发白:“憋屈!同学们,那是刻进每个大夏人骨子里的憋屈!痛苦!那是看着家园守护者被无情碾碎、看着荣耀被肆意践踏、看着所有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在全新的规则面前变成废铁的痛苦!”
他挺直脊背,浑浊的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光芒:“所以!当凯撒联邦的钢铁巨兽踏碎我们最后的防线,当他们的机甲踏足我们神圣的领土边缘耀武扬威时!我们的国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环视整个教室,每一个字都像用铁锤凿刻在空气中:“卧薪尝胆!用十年?用二十年?用四十年!甚至更久!集全国之力,砸锅卖铁,也要造出我们自己的机甲!也要掌握那该死的神经链接技术!也要培养出我们自己的‘超人’驾驶员!这是我们这代人,必须背负的十字架!是我们必须咽下的苦胆!是我们……唯一能留给未来的火种!”
沉重的誓言在教室回荡,带着血与泪的重量。空气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
就在这时,王磊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指向讲台旁那台蒙尘的旧电视:“老……老师!凯撒……凯撒的新闻!又来了!”
物理老师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铁青得可怕。他拿起遥控器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屏幕闪烁几下,刺眼的光亮起。
“……凯撒联邦联合最高指挥部新闻发布会……”女播音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重压。
画面切换。
巨大穹顶会场,凯撒旗帜如血。鹰钩鼻将军站在发言台前,声音铿锵,傲慢穿透屏幕:
“……代号‘猎鹰’原型验证机,已于‘自由之翼’试验场完成首次全系统点火及基础动作测试!”将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着每一个听众的神经:“其核心——**‘深渊之心’暗物质引擎,提供的澎湃能量,是旧时代核反应堆的万倍!** 这澎湃的能量,铸就了‘猎鹰’不可撼动的 **‘叹息壁垒’能量护盾!** 驱动着它足以撕裂海水的 **超空泡推进器** 与 **反重力悬浮系统**,实现海空高速无缝切换!更支撑着它足以瞬间蒸发钢铁巨舰的 **‘湮灭之光’粒子主炮!**”
“性能指标,**全面碾压现有任何装备!** 这标志着,凯撒联邦,正式迈入由‘新人类’驾驭的‘泰坦纪元’!”将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在‘猎鹰’面前,航母不过是漂浮的靶船,潜艇如同水底的玩具,战机无异于扑火的飞蛾,坦克更是卑微的蝼蚁!**旧时代的武器,已被彻底扫入历史的尘埃!**”
画面再次切换!影像模糊晃动,但镜头带着一种宣告神迹般的狂热拉近!防尘布被猛地掀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覆盖着厚重复合装甲、闪烁着非自然幽暗金属光泽的机械巨足,形如远古泰坦的利爪,狰狞地占据整个屏幕!
这巨足并非仅仅踩踏大地,其关节处隐约可见的流线型结构暗示着它既能踏碎航母甲板,也能瞬间转化为高速水翼或空中推进器!
镜头猛然上移!掠过覆盖着层层叠叠、似乎能吸收光线的暗色装甲的庞大躯干,最终定格在那颗狰狞的头部!驾驶舱位置,幽蓝色的神经链接光芒如活物般强劲脉动,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呼应着那万倍于核能的“深渊之心”引擎的悸动!这光芒,是力量,更是对凡人时代钢铁洪流绝对的、冰冷的蔑视!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机甲躯干周围,空气诡异地扭曲着,形成一层几乎肉眼可见的、泛着微弱涟漪的力场——那便是宣告传统武器死刑的“叹息壁垒”!”
而在它粗壮的右臂上,一个巨大、深邃的炮口如同通往虚无的隧道,冰冷地指向镜头,那是“湮灭之光”的发射口,是终结一切的宣告!
“轰!”
教室里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精神炸弹!惊呼、恐惧的抽泣、绝望的叹息交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噪音。
物理老师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死死扶住讲台才没有倒下,握着遥控器的手背青筋如虬龙般暴突,指关节捏得惨白,仿佛要将那塑料外壳捏碎!屏幕上那扭曲的力场和冰冷的炮口,如同实质化的绝望,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屏幕上,凯撒将军的影像被无情地放大,占据了整个视野。他嘴角那抹胜利者的微笑,此刻显得无比刺眼,赤裸裸的嘲讽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每一个观看者的心脏,无声地宣告着:“看吧,旧时代的钢铁残骸们!在万倍能量的暗物质引擎驱动下,在叹息壁垒的绝对防御面前,在湮灭之光的毁灭射线下,在海空高速机动的绝对压制下——你们的海空霸权,你们的钢铁洪流,不过是等待被扫进垃圾堆的废铁!这是新人类与泰坦的时代!凡人,只配仰望!”
深渊般的差距!冰冷的绝望如深海寒流,彻底淹没了教室。
陈胜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诡异地沉静下来,沉静得像风暴眼中绝对的死寂。窗外刺耳的蝉鸣、教室弥漫的绝望、老师沉重的喘息、王磊惊恐的目光……一切杂音被隔绝。
他大脑深处,那历经三十多年战火淬炼、无数次突破神经极限、早已锻造成非人强度的精神核心,如同沉寂的恒星,开始无声地燃烧、苏醒!敌人炫耀的“新人类”,是他记忆中早已淘汰的“初级品”。
敌人践踏的“凡人枷锁”,于他而言,形同虚设!那令整个教室绝望的“叹息壁垒”、“湮灭之光”、“深渊之心”、“海空高速”……在他未来的记忆中,不过是泰坦时代的序曲!
他回来了。
带着未来三十多年的血与火,带着傲视蓝星的神经驾驭本能,带着颠覆整个机甲格局的巅峰神经链接图谱与强化方案,回到了这个国家背负屈辱、卧薪尝胆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