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得了手,并没去管郑穿云,而是翻过头来冲向赵福生。
秦墨这时刚刚回过神来,见小干巴还在那里发呆,忙取出一根镇魂钉甩了出去,而姜老大也扔了杆猎叉出来。
镇魂钉以瞬发即至手法打出,几乎在离开手腕的刹那,就到了黑熊眼前。
可惜秦墨情急出手,根本顾不上准头,那钉子“笃”地一声,钉在黑熊脸上,可惜与眼睛差了寸许。
嗷、嗷!
黑熊人立起来,一爪子就将镇魂钉抓飞,血线‘滋溜’一下蹿了出来,它连声怒吼,暴躁地挥舞前肢,呼气如潮。
那根猎叉这时也飞了过来,被疯狂的熊怪一掌拍断。
幸好赵福生被吼叫声惊醒,踉踉跄跄跑出数丈,躲在树后藏了起来。
那黑熊缓过劲来,四蹄着地,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往周围乱瞄,秦墨等众人再不敢动作,生怕被它发现。
就在这时,谷口人影一闪,那魏辰已然追了出来。
他托着金刚塔,脸上气急败坏,看到老熊后二话不说,直接扔出法器,又从腰间扯出一柄飞剑,合身扑了上去。
那金刚塔本来黑黢黢的毫不起眼,飞到半空时忽然发出“嗡嗡”低鸣,塔身瞬间涨至半丈高下,往黑熊头上狠狠砸下。
黑熊站起来猛一挥掌将金塔击飞,而魏辰的飞剑这时也到了跟前。
飞剑刺的是腹部,本该是最柔软的地方,就在秦墨以为魏辰将要得手之时,却见那剑身弯成一道弧形,无论如何也刺不进去半分。
孽畜去死!
魏辰急得大吼,他双手握持剑柄,看似要加大法力,然而黑熊的巨掌已然拍了过来。
魏辰连忙撤剑招架,瞬间听得“当啷”一声,长剑直接被拍成了两截,而他本人也连退数大步,跌坐在地,一脸惊骇。
啊呀!赵福生刚好探头出来,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景,不禁惊叫出声。
那黑熊异常狡猾,刚才魏辰虽然没对它造成重创,它也知道这位不是弱手,此时闻听后面发出动静,立即撇下魏辰,掉头冲向赵福生,势若奔雷。
赵福生再次被其所震,张着大嘴愣在树后,动不了分毫。
幸好魏辰这时缓过神来,他匆匆翻出枚丹丸服下,双手掐诀,听得“嗡嗡”低鸣再次响起,那尊金刚塔不知从何处飞来,正好拦在半路上。
“轰轰”巨响过后,金刚塔被撞飞出去,打在树上,将腰粗的树木直接撞断,黑熊前冲的势头也就此停了下来。
小干巴连声惊叫,总算在大树砸下的最后一刻前躲了开去。
魏辰脸色发白,鲜血从嘴角渗出,他摇摇晃晃站起,手势连换,愣是掐不出一个完整的法诀,直到此时他才悔恨不已。
原来他之前去谷内寻找黑熊踪迹,轻易就找到了洞穴,那黑熊正在洞里昏睡,鼾声震天。
魏辰当时还觉得侥幸,为此窃喜不已。
那温博永猜的没错,他的确是为黑熊内丹而来,但是要取上一枚完整内丹并不容易,因为精怪到了最后时刻往往会自爆。
如今黑熊贪睡,省了一番功夫,岂不是大好时机?
当下,魏辰点燃备好的安魂香,要让黑熊精睡得再沉些。
本来这东西就属于“润物细无声”,一点点浸润过去即可,偏偏魏辰心急,又自恃突破到了炼气五层,于是自作主张将那燃香插到了老熊鼻子底下,结果此举直接让它醒了过来。
那老熊午睡被搅,怒不可遏,从洞内蹿了出去,等魏辰从藏身之处追出来,惨剧已然发生。
如今魏辰和熊怪只对了两招,心爱的云雀剑成了废铁,护身法器金刚塔接连遭受两次重创,而他本人也受伤不轻,因此悔恨不已。
却说那黑熊被铁塔砸得头昏脑涨,等缓过神来,见自家腹背受敌,好个妖怪,居然人立而起,吼声震天,紧跟着两只巨掌狠狠砸在地上,一圈地震波肉眼可见飞速向外扩散,沿途的断木碎石,枯枝落叶尽皆飞起。
魏辰和赵福生立足不稳,相继坐倒在地。只见魏辰脸色一狠,伸出手指在断剑上一抹,血流如注,那断剑染了血液,立时发出刺眼光芒。
黑熊根本不去管他,再次拍动巨掌,像一枚炮弹般从地上弹射出去,砸向赵福生。
中!中!啊!
黑熊尚在半空,三声大喊接连响起,一道发自树上,一道源于魏辰,最后一道是反应过来的姜老大。
只见一道黑光从林叶间射出,直取熊耳,眨眼贯穿其头颅,从另一只耳朵里钻出,‘笃’地钉入树干,竟余势未歇,钉入另一株树干,只剩了钉帽露在外面。
而那道刺眼白光射向黑熊后门,只留剑柄。另有一柄砍刀丢向黑熊后背,明显是胡乱而为。
听那黑熊怪叫连连,从空中一摔到地,翻滚不休,扬起一地的烂泥碎石,其中有一颗不偏不倚打中赵福生头颅,小干巴无声而殁。
原来躲在树上的秦墨见到情势危急,再次打出了镇魂钉,幸好这次没有失了准头。
大半个时辰后,黑熊停止了挣扎,四蹄朝天,没了气息,身下被生生折腾出一个巨坑。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遍地狼藉,树木断了不少,阳光因此明亮许多,可惜郑穿云和小干巴是看不到了。
魏辰最先站起来到老熊身前,从其后门拔出断剑,直取腹部,用力剖开一条巴掌大的缝隙,翻出肚肠等杂碎,最终从里面掏出一枚带血的内丹,托在掌中观瞧。
那丹丸闪着异样的银色辉光,在掌心里滴溜溜乱转,如同有了灵性。
魏辰也不嫌腌臜,将丹丸一口吞下,噎得脸色通红,仍旧难掩喜悦之情。
秦墨这时也从树上下来,从容收起两根镇魂钉,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姜老大去到赵福生那边,将他的尸首搬了过来,颤着声问魏辰:“仙师,接下来怎么办?”
赵福生是姜老大带出来的,如今在这里丢了性命,姜老大自感难和其家人交代,而魏辰是狩猎行动的发起人,应该有个说法,于是便询问他的意见。
魏辰服了内丹,脸色由红转白,整个人也颓靡下来。他席地而坐,看了眼死不瞑目的赵福生,有气无力地说:“埋了吧。”
姜老大脸色迟疑,又看向秦墨。
“烧了罢!带骨灰回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