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余回鸢闯了进来。
余老爷子到底是宠爱这个孙子的,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叹气。
“你怎么过来了?头还疼吗?”
余回鸢因为汽车追尾导致了轻微脑震荡。
他摇头:“我好多了。”
林秀玥更是满脸担忧:“让你好好休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了。”
黎风无语片刻。
他们怀星妹妹明明更严重,但余家除了余惊鹤,竟无一人关心。
她刚醒来,就被一顿追责。
就算是没有血亲关系,也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他们这样未免也太过冷漠了。
余回鸢顶着余惊鹤冷漠的眼神,艰难开口道。
“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了。”
“我愿意去军营。”
余老爷子颔首:“你也该去锻炼锻炼了。”
他深吸一口气:“还有,这件事不能怪沈怀星。”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连逃都逃不出来。”
他看向林秀玥:“是我没用,我太软弱了。”
林秀玥不说话了。
余惊鹤淡淡提醒道:“就这些?”
余回鸢身形一顿。
“哥,那……能不能替我跟她道个歉,我以前不该针对她的……”
余惊鹤直接回绝:“自己去。”
余回鸢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看向发愣的林秀玥,余惊鹤开口道。
“听到了吗?她救了你儿子。”
闻言,林秀玥再也说不出话来。
病房里。
顾简愣愣地看着闯入的男孩。
沈怀星挑挑眉:“你来做什么?”
余回鸢还没说话就憋红了脸。
他把脸别过去,小声说了句。
“对不起。”
顾简摩挲着下巴,一副看戏的样子。
沈怀星点头:“你确实对不起我。”
余回鸢好像有些难堪,声音细若蚊呐。
“以前我对你有偏见,是我先入为主了。”
沈怀星好奇问道:“为什么?”
余回鸢垂眸:“我也不清楚……可能你太耀眼了,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了。”
余惊鹤虽然同样耀眼夺目,但他的能力几乎折服了每一个人。
姑母余女士和余惊鹤又这么偏爱她。
难免让人眼红。
“而且顾夕姐姐又说你很恶毒……”
沈怀星:“可你听到的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我没有害过她,也没必要害她。”
余回鸢局促地低下头。
“抱歉。”
他仔细想了一下,自己从前确实是太过分了。
为什么自己要执意于欺负沈怀星?未免也太蠢了。
沈怀星倚在床上,闭上眼睛。
余回鸢以为她是不想原谅自己,打算默默走开。
就在他握住门把的那一刻,一道清越的嗓音传来。
“我原谅你了,谁还没犯过傻呢?”
他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余惊鹤走了进来。
顾简自觉地让开位置,连忙走出房间,顺带把傻站着的余回鸢也一起拎走。
沈怀星见到他,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撒娇。
“脚踝好痛。”
余惊鹤拧眉:“麻醉药的药效过了”。
他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的脸。
“乖,忍一忍。”
大概是他的嗓音太动听,沈怀星心头发痒。
“你亲我一下,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余惊鹤对她的撒娇毫无招架之力,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只手覆住她的眼睛,唇瓣正要贴上去,门忽然被敲响了。
沈怀星一惊,迅速和他分开。
二人空间被打扰,余惊鹤有些不爽。
他冷声道:“进来。”
是护士长来换药了。
盯着余惊鹤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她小心翼翼拔下沈怀星手背上的针头。
生怕弄疼这个小祖宗,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平安无事,她把药膳轻轻放在桌上,立刻退了出去。
沈怀星皱皱眉:“好疼。”
余惊鹤看着她泛青的手背,微微蹙眉。
小心握住她的手亲了亲。
沈怀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仰起头看他。
“现在不疼了,哥哥是神医。”
余惊鹤紧蹙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真会撒娇。”
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过几天养好身体,我们再去看望母亲。”
沈怀星点头。
“好。”
她忽然道:“我也想去祭奠一下我的生母。”
闻言,余惊鹤微微有些诧异。
这是沈怀星第一次提到自己的生身母亲。
沈怀星把阁楼看到的信全部告诉了他。
余惊鹤眼眸深深:“好,我陪你一起去。”
沈怀星弯了弯唇角,惹得他又想吻上去。
好甜。
就在这时,门又被敲响了。
余惊鹤帮她调整了一下靠枕的高度 温声道:“我叫了姜早来陪你,等处理完事情,再来陪你。”
下一秒,一道清亮的嗓音传来:
“老婆!想我没?”
姜早把手里的花放下,急急忙忙的模样把沈怀星逗笑了。
……
京南精神障碍疗养院。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男人被死死桎梏在电椅上,长达数个小时的折磨,已经让他状若癫狂。
就在他撕心裂肺地呐喊时,一阵从容缓慢的脚步,由远及近地传来。
见到来人,男人布满血污的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恐惧。
余惊鹤嫌脏,慢条斯理地戴上医用手套。
“堂堂东南亚佣兵团长,怎么这么狼狈?”
男人已经连续遭受了十几个小时的严刑拷问,此刻已血肉模糊,生不如死。
“拿钱办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惊鹤连眉都没抬一下,抬手给他淋上医用酒精。
“你最好祈祷自己能扛的久一点,不然,你的家人就要替你还债了。”
男人听到家人二字,呆滞的眼睛忽然爆发出一束回光返照般的灼烈目光。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气质矜贵清雅的男人,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他们这一行规矩是祸不及家人,而余惊鹤,竟然想要斩草除根。
黎风悠闲地踱进来,打开电子幕板。
投映出来的,正是男人家庭成员、亲朋好友的详细信息。
黎风偏头,点上烟,笑眯眯地为他解说:“看到没,连你老爹的姘头都给查的一清二楚。”
“而且,你那上小学的儿子,现在已经我们手上了。”
男人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从嘴里喷出不少血来。
“事情是我做的,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黎风啧了一声,把烟头按在他身上碾灭。
“你真该庆幸任务失败了,如果怀星妹妹真的出事,别说你全家上下,包括你家的狗都别想活命。 ”
余惊鹤掀起眼皮,神色淡漠:“谁指使你的。”
男人阴沉沉地看着他:“我们是在密网做的交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有了家人孩子做威胁,这句应该不是谎话,黎风看向余惊鹤。
他神色很沉,眼底一片厉色。
男人被他的眼神吓的心悸,缓了缓,慢慢开口道:“我只知道,有人要她死,不惜一切代价。”
闻言,黎风暗暗心惊。
离开审讯室,黎风道:“那个胡说八道的神棍也拷问过了,也是被人指使,却不知道对面是谁。”
处处动手脚,却不留分毫痕迹,对方的狡猾谨慎可见一斑。
余惊鹤倚在真皮沙发上,缓慢地擦着冰冷漆黑的枪。
“安排人时时刻刻保护她,绝不能再出一点事。”
“至于这些人,问不出什么,全杀。”
见他此刻眉眼阴沉,语气冰冷刺骨,黎风一改往日的松弛感,神色严峻起来。
“余总,林秀玥怎么处理?”
她可没少害怀星妹妹。
“林家。”
他言简意赅的两字,黎风瞬间会意。
林秀玥之所以这么嚣张,不过是因为林家在京南是名门望族,有恃无恐。
处治林家,不亚于割她的肉。
黎风内心暗暗感叹。
多不长眼才会针对怀星妹妹啊?谁不知道余惊鹤护她护的像命根子一样。
别墅内。
姜早正带着沈怀星打游戏,在低端局随意屠杀。
沈怀星也不玩辅助了,选了个彪悍扛刀大汉,见人就追着砍。
姜早风采如旧,随便carry全场。
余惊鹤回到家,看到就是沈怀星倒在姜早怀里,两人笑闹成一团。
他的宝贝太热衷于游戏了,完全把他抛之脑后了。
更别说姜早一口一个“老婆”地喊沈怀星。
到底是谁老婆?
直到直到天色渐晚,姜早才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
“我明天再来看你,老婆!”
余惊鹤轻轻咳了一声,走到沈怀星身边。
“把哥哥忘记了?”
沈怀星卖乖:“怎么会?我好想你。”
余惊鹤的视线下移:“是吗?”
“怎么想的?”
沈怀星凑了过去。
余惊鹤想把她抱在怀里,却被拒绝。
收回落空的手臂,他挑眉用眼神无声询问她。
沈怀星惨兮兮地耷拉着眉眼:“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太脏了。”
余惊鹤沉吟片刻。
“我抱你去洗澡。”
沈怀星没多想,欣然答应了。
浴室里。
余惊鹤把她放在镜子前的桌子上。
沈怀星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
“你不出去我怎么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