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星叹气:“说吧,你想怎么做交易?”
李苇苦笑一声:“既然你知道是我动了手脚,那你想必也已经查到是谁指使我的吧?”
沈怀星语气淡漠:“温沁。”
李苇点头:“是她让我这样干的。”
“在她的示意下,你因为意外进医院,而我作为你的助理去照顾你,你背后的人八成会来看望你,只要抓住你背后有金主的证据,想要往你身上泼脏水、造谣、买通稿带节奏,就轻而易举了。”
沈怀星惊异于她就这样轻易地把温沁的计划全盘托出了。
李苇虽然有些紧张,心脏狂跳,但她依然清楚地叙述了自己的想法。
“温沁这个人,在最初想要利诱,说事成后给我多少钱和多好的工作,但我心里很清楚,等她利用我搞垮你之后,她是容不下我的。”
“她这样谨慎的人,这样狠毒的手段,怎么会放过一个捏着她的黑料的普通人。”
“她利诱不成就威逼。”
“我爸是个酒鬼,没什么经济收入,我妈在超市当收银员,她辛辛苦苦供我上大学,我毕业后,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本以为能养活我和我妈了。”
“但温沁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妈失业下岗了。”
“她还放话,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就让我也找不到工作。”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听她的。”
“我连夜退掉租的房子,买了高铁票,想要离开京南,换个城市生活。”
“结果温沁找了一个当地的小混混,让他在我爸喝醉的时候被激怒,逼的我爸打伤了那个小混混,最后,这个“受害者”张口就要二十万赔偿。”
李苇叙述的时候声音很轻,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们家出不起这笔钱。”
“她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才会听她的话。”
“在此之前,她甚至想把我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
沈怀星听到有些不可思议。
她知道温沁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她的手段这么下作。
甚至不惜毁掉一个无辜的家庭。
沈怀星抬眸:“所以,你是想背叛她,转而投靠我?”
李苇点头:“威亚的事情,很对不起你。”
但她别无选择。
如果没有这个视频,她或许没有和沈怀星谈判的勇气。
沈怀星:“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因为我和温沁的竞争关系?”
李苇摇头:“温沁现在恨你恨到咬牙切齿了,如果你不动手,她恐怕一次比一次极端。”
沈怀星点头不语。
李苇:“还有,我知道你和孟嘉佑,还有天盛传媒都有过恩怨,但你不但没有被报复,反而把它们都搞垮了,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
沈怀星默然无声,片刻才道。
“谢谢你的信任。”
沈怀星脑海里闪过温沁那张美丽但扭曲的面孔。
她和温沁的矛盾确实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了。
温沁在娱乐圈多年屹立不倒,不仅是她自己有野心有本事,更是踩了无数人的头颅一步步走来的。
但这世上,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用尽手段追求财富权势的人,最终也会被这些要命的东西吞噬殆尽。
沈怀星深思过后颔首:“那我们合作吧,李小姐。”
她称呼李苇,不是小助理,也不是小李,而是对年轻女子的尊称。
李苇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
沈怀星:“如果你信的过我,可以让我派人保护你的家人。”
李苇抬头,错愕地看着她。
她没想到沈怀星做事这么雷厉风行,同时,她的心里也有几分感动。
沈怀星垂眸:“温沁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
姜早养伤期间,把一切行程都停了。
她的粉丝很担忧她,但她也只是安慰了粉丝,说因为流感而生病,目前需要静养。
沈怀星来探望她,姜早跟她一顿吐槽。
“上次我还想着看望你呢,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你看望我了!”
沈怀星无奈地笑了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敷药,我们早早这么漂亮的脸上可不能留疤。”
姜早指了指自己的脸:“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消掉印子,幸好祝总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期。”
沈怀星点点头:“祝老师真是个好老板。”
姜早晃晃手机:“你看新闻了吗?”
“好心人士收集证据送汪卜方入狱?”
“没错!他的罪行也是罄竹难书,够他待在里面半辈子了。”
沈怀星:“罪有应得。”
姜早非常赞同:“他的儿子也不成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公司管理的事一窍不通,他们家一倒台,树倒猢狲散,财产都快被瓜分完了。”
“至于汪卜方的公司,主权都落到外人手里了,但我估计这公司也是苟延残喘了。”
沈怀星:“为什么?之前他们公司不是发展挺好的吗?”
姜早:“什么发展的好,都是假象,光是税务都扯不清了。”
沈怀星挑眉:“那确实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早摸摸下巴:“还有一个比较戏剧性的结局。”
“什么?”
“汪卜方的老婆起诉离婚了,就剩那点儿财产还想争呢。”
沈怀星想了想,不觉得意外。
至于姜早曾经的那个小姐妹韩柯柯丢掉了工作。
她干的蠢事也被曝光在网上,一片讨伐声,现在京南也没人敢再录用她了。
接着姜早停了她的卡,她终于感到害怕悔恨了,一直发消息求姜早的原谅。
但姜早不是傻子,不想再当她的自动提款机了,果断拉黑拒绝了她。
酒吧的经理一夜换人,酒吧上面的公司董事亲自来道歉,那态度叫一个诚恳,那语气叫一个恭敬。
各种赔礼道歉,生怕被波及牵连。
一朝从云端跌落泥地,只恐怕以后那个经理和韩柯柯的生活只会艰难无比。
姜早:“真是大快人心!你说呢?怀星老婆!”
沈怀星十分赞同。
姜早:“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哥哥明明是余惊鹤,为什么你选择不靠他的任何帮助,而是选择从最底层的小艺人做起啊?”
静默片刻,她缓缓开口。
“也许,我是想要自己有所成长吧。”
“或者说,是不甘于依附于任何人吧。”
“哥哥帮我,确实会让我轻松很多。”
“但我总觉得自己就像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
“他们怕的是我的哥哥,不是我,他们尊敬我赞美我,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而是因为我哥哥。”
“我总不能永远生活在哥哥的羽翼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