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
“铁狼来了,风尘仆仆的,快坐。”
秦铁狼那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大步上前,对着那人“嘭”地一声单膝跪地,声如闷雷:“末将秦铁狼,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能让这位桀骜不驯的蒙古汉子如此,帐内除了那位本应“暴毙身亡”的秦王朱明夷,再无第二人!
朱明夷放下茶杯,隔空虚扶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减:“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起来说话,快过来看看,多尔衮这条自作聪明的大鱼,已经连鱼钩带鱼线,把自己整个儿送进咱们的鱼篓里了。”
秦铁狼依言起身,激动得脸膛微微发红,走到地图前。只见侯天禄正咧着大嘴无声地笑着,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王卫钦素来冷峭的嘴角也罕见地向上扬了扬;尤世威则稳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是欣慰与振奋。
朱明夷指着地图上一个被红圈重点标注的区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多尔衮那厮,现在估计还在做梦,以为本王真的归西了,关中大乱,他可以坐收渔利。以为王将军会献出绥德城给他当进军的跳板!”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楠木指挥杆,在地图上轻轻划动:“如今多尔衮已全军渡过无定河,正眼巴巴地等着接收绥德。本王的计划,就是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务必将他这十万所谓的八旗精锐,连同那些摇尾乞怜的降将,全歼于无定河与黄河之间的这片绝地!”
帐内众将闻言,本就高昂的士气更是瞬间被点燃,个个目光灼灼。
朱明夷继续道:“本王麾下三十万大军,早已各就各位。其一,破军营侯天禄部,还有铁壁营王卫钦部,共计十万人马,已于大理河与怀宁河之间布下天罗地网,层层设防,步步为营,就等着多尔衮一头撞进来,把他往咱们预设的死地里引。”
他转向侯天禄和王卫钦:“侯将军,王将军,你们的任务最重,得打得像真的一样,让他觉得再努把力就能啃下咱们,把他死死粘在绥德一线。”
侯天禄瓮声瓮气地道:“王爷放心!保管打得那帮鞑子晕头转向,哭爹喊娘!就是这诱敌,忒憋屈了些,俺老侯恨不得现在就带弟兄们冲上去,杀他个七进七出!”
朱明夷哈哈一笑:“侯将军莫急,好戏还在后头。。”
他顿了顿,又看向秦铁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铁狼将军,侯将军带着五万人马出现在清涧,可是把多尔衮吓得不轻?”
秦铁狼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王爷,何止是吓得不轻!那鞑子摄政王当时脸都白了,还以为侯将军真是去跟他拼命的!他还派了末将去取侯将军的‘首级’,哈哈哈!”
帐内众人皆是莞尔。
朱明夷接着部署:“其二,靖虏营五万人,由尤世禄将军统领,已秘密进驻米脂。待多尔衮主力被老侯和王将军拖在绥德一线,精疲力尽之时,靖虏营便如一把尖刀,从北面直插其侧翼,与正面主力形成合围之势!”
尤世禄抱拳道:“王爷放心,末将必让鞑子尝尝我靖虏营的厉害!”
“其三,秦铁狼,”朱明夷的目光落在秦铁狼身上,眼神锐利,“你部原有两万黑狼骑,本王再给你增调两万秦王卫精骑,共计四万铁骑!你此番‘诈降’,深得多尔衮信任,正是奇兵。本王要你立刻转向,不必再回多尔衮大营,星夜兼程,直扑黄河沿岸的吴堡渡口!那里是多尔衮大军唯一的退路,也是他唯一的生路!本王要你用这四万铁骑,将吴堡渡口给本王堵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本王放过去!另外,我会派遣神机营的重武器小队支援你们,减少战损。”
秦铁狼只觉浑身热血沸腾,他猛地一捶胸甲,发出沉闷的响声:“王爷!您就瞧好吧!有我秦铁狼在,别说苍蝇,就是他多尔衮变成一条泥鳅,也休想从吴堡溜走!我这两万黑狼骑,加上王爷拨付的两万秦王卫弟兄,定叫吴堡固若金汤,成为鞑子的葬身之地!”
朱明夷满意地点头:“好!本王要的就是你这股劲!你部骑兵,就是钉死多尔衮棺材板的最后一颗钉子!”
他又转向一直沉稳肃立的尤世威:“其四,尤老将军,您统领留守榆林的秦王卫五万大军,即刻挥师南下,兵锋直指葭州,从北面彻底封锁,形成对多尔衮大军的最后一道绞索。如此一来,四面合围,天罗地网,多尔衮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尤世威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王爷运筹帷幄,末将领命!定让多尔衮有来无回!”
朱明夷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位战将,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睥睨天下的豪情:“此战,我军以逸待劳,兵力三倍于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更有新式火器之利。诸位,本王要的不仅仅是一场大胜,而是要将多尔衮这十万所谓的八旗精锐,连同他那些助纣为虐的爪牙,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埋葬在咱们陕北的黄土高原上!让他们知道,这秦川大地,不是他们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遵命!”帐内众将齐声怒吼,声若雷霆,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而下,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的战意与复仇的火焰。
朱明夷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心中豪气干云。多尔衮啊多尔衮,你以为本王死了,这天下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却不知,本王为你精心准备的这场盛大“葬礼”,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端起案上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神幽深:“好了,诸位将军,酒席已备,宾客即将入瓮。各自归位,准备开宴。本王要让多尔衮和他那帮不可一世的八旗勇士们,好好领教下咱们汉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