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记吃也记打,跑路倒是熟练得很。
旁边的谢云舟也抚着胡须,脸上露出笑容:“殿下,这李过倒是识趣,省了我们一番手脚,看来这延安是不战而下了。”
朱明夷微微颔首,心中那点准备攻城的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的愉悦。
他抬手下令:“传令,大军入城!各营约束士卒,秋毫无犯,不得扰民!违令者,斩立决!”
命令传下,延安那沉重的城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打开。
城门内,残余的数千闯军士兵早已丢盔弃甲,武器扔了一地,一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地跪伏在道路两旁,连头都不敢抬。
朱明夷一马当先,在亲卫的簇拥下缓缓策马入城。
马蹄踏在延安城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着道路两旁跪伏的降兵,看着这座未经战火便落入自己手中的黄土高原重镇,朱明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这是他凭借自身力量夺取的第一座府城,是他真正意义上将势力伸出榆林,开始图谋关中的第一步。
就在此时,那熟悉又悦耳的机械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已成功占领延安府城,完成区域性战略目标。】
【任务评定:兵不血刃。】
【奖励发放:积分+点。】
十万积分!
朱明夷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随即放松下来。
刚刚因为高炉、锻锤和枪械弹药大出血而有些抽痛的心口,仿佛被熨帖了一下,舒坦了不少。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这李过……跑得真是恰到好处。
简直是送财童子转世,活菩萨下凡。
兵不血刃,评价还挺中肯。
确实没费一兵一卒,连攻城器械都没来得及摆出来。
比起榆林那场硬仗的“卓越”评价和十万积分,拿下这延安府城,简直跟白捡一样。
虽然奖励积分一样,但这性价比可高太多了。
他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原本只剩下二十五万出头的积分,因为人口上涨,现在一下子又回到了四十五万以上。
【当前总积分:点。】
看着脑海中更新的数字,朱明夷感觉腰杆又硬朗了几分。
这积分,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虽然还是觉得花得快,但有进项总是好的。
拿下延安才奖励十万,看来系统对这种没啥抵抗的占领评价不算太高。
看着道路两旁跪伏的降兵,看着这座未经战火便落入自己手中的黄土高原重镇,朱明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这是他凭借自身力量夺取的第一座府城,是他真正意义上将势力伸出榆林,开始图谋关中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三天,朱明夷坐镇延安府衙,雷厉风行地处理城中事务。
谢云舟那边,带着一队书吏,正对数千降兵进行快速甄别登记,效率极高。
那些明显老弱不堪用的,或是打探到平日里就是兵痞无赖、只会欺压百姓的,都被毫不客气地剔除出去,一人发了几斤糙米,直接遣散了事。
剩下的青壮,则被彻底打散原有建制,如同揉面一般,掺进了经历过榆林守城战、已经有了些军魂的铁壁营和破军营里,充作新兵蛋子,由那些穿着“铁鳞甲”的老兵们带着,开始了严苛的队列操练。
张云鹗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面组织人手张贴安民告示,宣讲秦王府的规矩,一面带人清点府库钱粮,虽然收获寥寥,但蚊子腿也是肉。
他还得抽出时间,联络延安本地那些还算有头有脸的耆老乡绅,恩威并施,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城内基本的生产生活秩序。
延安城,这座黄土高原上的重镇,在经历了李过弃城而逃的短暂混乱后,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速度,被打上深刻的“秦王”烙印。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延安城面上初步安定下来。
朱明夷随即召集了所有随军的文武官员,以及几位被“请”来的延安本地士绅代表,在府衙大堂议事。
“诸位,”朱明夷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堂下众人,“如今延安已归本王治下,百废待兴,但规矩要先立起来。”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堂:“本王决定,效仿榆林旧例,自今日起,将延安府境内所有田地,无论原先是官田、私田、军屯还是民垦,一律清查登记,收归王府,统一定为‘王田’!”
“再由王府根据人丁,统一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军民耕种,只需按亩向王府缴纳固定的租子即可。”
这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冰,瞬间炸开了。
尤其是那几位穿着体面绸缎长袍的本地士绅地主,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索命的判决。
“殿下!万万不可啊!”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抢步出列,声音都带着哭腔,“自古以来,田各有主,朝廷律法亦是保护私产的!殿下此举,是尽夺百姓田产,与民争利,这……这有违祖宗法度啊!”
“是啊,殿下!”另一个看起来精明些的中年士绅也急忙附和,“我等世代耕读传家,家中有那么几亩薄田,那都是祖辈一滴汗一滴血攒下来的辛苦钱买的,怎能说收就收?”
“请殿下三思!此法一旦推行,必然人心浮动,恐不利于延安的长治久安啊!”
一时间,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基本都来自那几位本地的官绅代表。
他们祖祖辈辈盘踞在延安这片土地上,手中掌握着大量的田产,朱明夷这“王田令”,等于是直接刨了他们的根基,断了他们的命脉。
朱明夷面色依旧平静,看着下面几乎要跳脚的士绅们,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冷意。
祖制?人心?
现在这世道,皇帝都吊死在煤山了,还跟我谈祖制?
他没兴趣跟这些土财主辩论什么祖宗法度,也没工夫安抚他们那脆弱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