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苏茂德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起,“一个女人!一个被沉过塘的丧门星!你们都收拾不了?!还被县令夫人当众羞辱,押去县衙走了一遭!苏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爹!那县令夫人……” 苏勇想辩解。
“闭嘴!” 苏茂德厉声打断,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县令夫人?哼!她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那贱人如今在镇上开了铺子,风头正盛,更是攀上了高枝,硬碰硬是下策。”
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她不是靠着那邪门的石磨和几手厨艺发家吗?那就让她……彻底做不成这生意!”
一个三角眼、一脸刻薄的族老阴恻恻地接口:“族长的意思是……断她的粮道?还是……让她那铺子出点‘意外’?”
苏茂德冷哼一声:“粮道?她如今在镇上采买,我们手伸不了那么长。至于意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清水镇外,黑风岭的‘过山风’(山匪头子绰号),不是一直嫌我们孝敬的少吗?告诉他,只要他能让‘石磨记’开不下去,让那个苏窈消失……苏家村今年秋收的孝敬,翻倍!外加……那贱人铺子里所有的现钱!”
“嘶——” 几个族老倒吸一口凉气。勾结山匪,这可是灭族的重罪!但看着苏茂德那不容置疑的狠厉眼神,再想想苏窈带来的羞辱和那日被衙役押走的恐惧,无人敢反对。
“苏勇!” 苏茂德盯着儿子,“你亲自去!带上厚礼,务必把话给我带到!记住,要做得干净!事成之前,别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是!爹!” 苏勇眼中燃起怨毒和兴奋的光芒。
州府通往清水镇的官道上。
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为首一人,年约四十,面白无须,眼神锐利如鹰隼,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布长衫,像个账房先生,但浑身散发着一种内敛的煞气。他身后两人,精悍沉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头儿,消息可靠吗?那‘青波’……真在一个村妇手里?” 左侧的骑士低声问道。
被称为“头儿”的灰衫人,名叫莫七,正是州府那位儒雅男子(庆阳侯府管事莫怀远)的心腹干将。他面无表情,声音低沉:“侯爷亲自下的令,宁错杀,不放过!记住,首要目标是确认石磨边缘是否有新裂痕!若有,不惜一切代价,将石磨和人,都‘请’回州府!若遇阻拦……” 他眼中寒光一闪,“格杀勿论!”
“是!” 两名手下心头一凛。
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目标直指清水镇。无形的杀网,正从两个方向,悄然收紧。
清水镇,“石磨记”的喧嚣持续到傍晚打烊。
苏窈累得几乎虚脱,但看着沉甸甸的钱匣子(里面有不少是林氏给的碎银),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紧迫感。生意火爆是好事,但人手、产能、安全都成了大问题。简易窑炉效率太低,她和阿沅两人已经忙到极限。林氏提醒的“池浅”和“鸿鹄之志”,如同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