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如您所说,这人吃里扒外,用我们的资源去给别人做业绩,那就该重罚,如此才能警告其他人,不要随便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我没有顺着青哥的话往下说,反而是又将话题拉回了最初青哥问我的那个问题。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惊讶,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般毫无人性的冷血之言。
到底,在地狱待的久了,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我不想死,那就只能别人去死。只要能保全自己,这里的所有人就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青哥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哈哈大笑着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关配型成功了,好歹不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不枉我在他身上投入了那么多。你以后也可以放心了,他没有任何机会可以威胁到你了。只要你好好跟着哥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自己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该死的鬼!所有敢于背叛我的人,我保证,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啊……啊……啊…………”
凄厉的惨嚎声骤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将原本正在认真听青哥讲话的我给狠狠的吓了一大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我的瞳孔不自觉的疯狂收缩着,整个人也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青哥的手指,就那么一点点的从那人的眼眶里伸了进去。
我甚至好像是听到了眼珠爆裂的声音。
猩红的鲜血,伴随着恶臭的黄白之物一点点的滴落在脚下无比名贵的丝绒地毯之上。
青哥却好似浑不在意一般,甚至还有些变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那人的一双眸子,就这么被青哥徒手给生生的挖了出来。
“为什么要用那么仇恨的眼神盯着我看呢?难道你背叛我,不该受到惩罚吗?”
青哥一脸委屈的看着那人,轻声细语的发问着,似乎那般狠绝的手段不是出自他手一般。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由一阵发寒,甚至都差点没忍住也是尿了出来。
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是会发现,这里的人和手段,几乎是没有下限的。
每次就在我以为我见识到的就是最黑暗的一幕时,就总是会有新的人和事出现,来刷新我的三观和认知。
“可惜的是,那个毛毛配型失败了。说起来,他的业绩其实还不错,你说让他回来继续做业绩吧,我担心你会难做,所以这个人我打算把他卖给别的园区。至于差下的业绩……那没办法,损失掉的那一部分,就只能你来补喽!阿庆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看着面前笑吟吟的青哥,心中对青哥的手段不由又有了新的认知。
从青哥的办公室里出来,我第一时间冲到了卫生间。
“呕……”
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呕到最后甚至连酸水都是呕不出来的地步,那种仿佛源自心底的恶心感却是没有半点消退。
我的脑海里不断的闪过那人双眼被青哥生生给挖出来的场景。
说实话,这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我怕有一天,哪怕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青哥的事,却还是会因为对方的多疑,从而成为死在青哥手中的下一个冤魂厉鬼。
阿关的下场,虽然青哥没有明说。
可配型成功,这四个字的含义,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还有毛毛,即便是配型失败,却也无法逃脱被人家当作是货物一样转卖给其他园区。
而不管是阿关,还是毛毛。
从一开始,我都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绝了他们想要害我的心思。
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我想什么就能往什么方向发展的。
一条人命,在这个地方,超乎想象的不值钱。
接下来的几天,我再也没有早起过。即便失眠睡不着,我也宁愿躺在床上看屋顶,不到上班时间的情况下,我甚至连房门都不敢出。
甚至于,我后边有在想。
要不是我还对青哥他们的赌约有用,恐怕上一次被吊在房顶之上的那个人就该是我了。
判官对于我们这样的狗推和小组长来说,就是最要命的存在。
可对于青哥那样的盘主来说,即便需要忌惮判官,却也远远谈不上怕。
娟子的消息我还是没有放弃寻找,尽管进度缓慢,几近毫无所获。可我真的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那个阳光善良的女孩。
与此同时,我的业绩也像是开了挂一样,突飞猛进。
五六天的时间,一共开出三个客户。其中两个不值一提,也就是进了万把块就醒了。
最后一个,从首充直接就是十万开始,就几乎已经注定了他会被杀的很惨。
青哥直接找到我,将那个客户所在的手机带走,然后便是一头扎进了枪房。
就在当天后半夜,俩发属于我的烟花便是带着绝美的绚烂升天而起。
紧跟着,接连三次全员通报也是适时响起。
【恭喜精聊盘第七盘口,第一小组组长阿庆单客户二充一百万元整!特此通报,邀君共勉!】
【恭喜精聊盘第七盘口,第一小组组长阿庆单客户二充一百万元整!特此通报,邀君共勉!】
【恭喜精聊盘第七盘口,第一小组组长阿庆单客户二充一百万元整!特此通报,邀君共勉!】
我就那么捂着耳朵,静静的看着所有人欢呼。
我能看到一脸激动的猪头在我脸跟前一脸兴奋的比划着什么。
我能看见青哥冲上小舞台,手中的香槟随着开盖,冲天而起。
也是,这才是二充就是一百万。
光是一百万其实也不至于让青哥这么开心。
可是,我身上背着的业绩,那是事关赌约的胜利与否的,自然就更被青哥重视一点。
只是我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似乎透过眼前的嬉戏喧闹,看到了一个幸福家庭的破灭。
我似乎透过眼前的纸醉金迷,看到了曾经那个一心求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