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蒋校尉也开口承认,此事更没得假。
几人相互对视,满是震惊之情。
此战如何,他们作为一线将士,绝对有发言权。
以前与北梁鞑子交战,若是正常厮杀,三换一是常规操作。
许多的战术,亦是基于这种认知情况下做出来的。
然而今日他们杀敌,感觉对面好像换了人,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要不是后面追击,与困兽一般的鞑子打了一轮。
都要怀疑,这些劫粮的队伍,是被临时征召来的牧民。
“蒋校尉说得没错,这件事之前怕泄露,不便提前跟大家说。
我也是亲身经历,此计确实是庄闲庄军侯提出来的。”
陈司马上前解释一句。
他一开始听到这个计划时,也跟大家反应一样。
私下里追问蒋校尉几次,才知道,此计出自庄闲之口。
“啊......”
众人再次惊叹:“既然是他出的计,为何自己没有上阵杀敌?如此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是啊...若是他也领着骑兵冲杀,我...我...少砍十个脑袋,也愿意。”
“欸?我知道了,庄军侯手受了伤,应该是这样,怕我们说他想凭关系捞军功...”
说着,大家伙不自觉地朝姑射仙看了一眼。
“哎,糊涂啊!这么好的建功立业机会!
我要早知道,就应该把他绑在马上,带出去溜一圈。”
“军功分他一份!”
“对!要先分他一份...”
一群队率、军侯开始吆喝起来,都在为庄闲鸣不平。
古炎武略显疑惑地提声说道:“你们先别说,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众人纷纷看过来,只见他一脸疑惑地陈述道:
“这夜伏击,我负责拦截溃敌,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
“那两百多人的鞑子援军,为何会突然出现...”
想到这里大家回想起来,皆是惊颤的冒出冷汗。
对啊,这一战差点叫鞑子反败为胜。
若是最终敌援兵,没有丢下前军退走,而是选择合并突击,近三百的鞑子,与他们五六百营兵交战。
谁胜谁负,还是两说...
“我记得当时,北面有火光!”
“而且还有厮杀声...”
“我也听见了。
北面?且能听见声音,想必离得不是太远。
应该就是北梁人的那个千人据点。”
位置,大家都清楚。
今夜抢粮的鞑子,就是从那一处营地派来的。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众人看向蒋校尉,皆是露出唏嘘的表情:
“蒋校尉真乃名将!”
“若不是蒋校尉提前派人袭营,让鞑子援军首尾不得相顾,今夜劫粮之战,我军危矣!”
众人想明白个中险境,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个个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蒋校尉当得名将二字!”
“我辈得幸追随蒋校尉...”
“蒋校尉万福!”
见大家一脸庆幸,又要一起拜他,蒋校尉惊得猛烈咳嗽,连连摆手:“慢着!”
“哎!”
“今夜泼天功劳,实与全军覆没并存,稍有差池,我是万死难辞其咎的!”
蒋校尉看了看姑射仙,又看看卢正青,沉声道:
“今夜第一功劳,当属庄闲!”
轰!
这一句掷地有声,惊得众人又是一惊!
“又是...庄闲之计?”
“看来没有假了...”
被众人盯着,蒋校尉仿若将深藏心中多年的秘密,一吐为快。
神情也更加傲然......
“不对!仅仅是如此,可还不够!”
“为何?”
“你们先前回营,可注意观察...?”
营中除了他们六百多的精锐,余下营兵没有丝毫调遣痕迹,仅仅是战争期间,加强了巡视而已。
然而要突袭敌营,将火烧得北面通红,绝不是一点点人能够造成的。
那这支队伍,是谁领兵!今夜第一功,当属庄闲?难道是他领兵!?
人呢!?
只凭他那三瓜两枣的新兵?虽然有一队,是从姑军侯那里分出来的骑兵。但是其他兵卒,都还是东拼西凑......
那么他人呢!难道走的是一步死士之棋?
棋子?弃子?
地藏新兵,却有弃子一说...
众人也不知道如何,有些想偏了:“蒋校尉,不知道庄闲目前何在?”
“我也不知道!”
“啊...”
两名军侯,攥拳在空中砸下:“欸!我去领兵接应他!”
“我也去!”
“我去!”
“干什么!”
蒋校尉一声怒喝,将几人止在当场。
“急什么!”
“这...”
“有探知传信,他马上就要回营了!”
“好!”
听闻此信,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蒋校尉,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蒋校尉尴尬地看着他:“有屁快放!”
那军侯说道:“今夜有将士奋勇拼杀,亦有校尉运筹帷幄。但唯独这小军侯...”
说着挺了挺胸膛:“不仅机智过人,善于谋略。更是胆气冲天,竟然带着人马去放火...烧营!”
“若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杀得这么痛快!今日他不仅仅要占头功,我等一应奖赏,都需要分他一份!”
听闻,众人立马跟着吆喝:“对,把功劳合作一起,先给他分一份!”
“不能亏了我们小军侯!”
“虽说他只是下山放火烧营,将鞑子引回去,但是今夜功劳都要算他一份。”
“对...”
“算他一份...”
蒋校尉一脸尴尬,冷哼一声:“到底是他占便宜,还是你们占便宜!”
“还功劳合作一起,分他一份!?”
“你们且说一说,今夜你们立了什么功劳?”
那军侯神采奕奕:“我自己的就不多说了,仅仅是十夫长,就不下三十...”
“今夜杀敌,斩首绝对超过三百之数,逃脱兵卒、马匹寥寥......”
“更是缴获北梁优质战马,近两百匹!”
其余军侯、队率亦是挺起胸膛,一副豪情万丈的气质。
“而我军伤亡...”
“轻伤者无数,重伤者亦有,而阵亡的,仅仅一百左右!”
那军侯亦是伸出那只手掌,在空中翻转。
“好!”
蒋校尉听闻,大喜:“果然是大胜!”
想以往交战,远超敌军三倍兵力,击溃一只三百人的鞑子骑兵,自家营兵,至少都要损失两百之数。
这还只是击溃,并不是斩首...
然而大家还在自豪地炫耀时,只见蒋校尉站定,炫耀般问道:
“那你们可知,庄军侯战绩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