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婧皱着眉。
李征元的话，他自然是都听进去了。
只是……
李征元见沈佳婧这副样子，倒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不能理解这些倒也不算是奇怪的事情。
御舒彤撑着头看了眼沈佳婧，想了想解释，“就是有的家里，就想要儿子，生了女儿就会不管不顾。”
沈佳婧瞪圆了眼睛，仔细想了想才道，“我还只在祖母给我说的话本子里听过这种……”
李征元有些意外。
公主口中的祖母，就是太后了吧？
传闻太后嫁给先帝之前，在家中并不受宠，这么看来，说不准还真是如此。
沈佳婧不知道李征元在想什么，她只是继续开口，“所以，这些姑娘家，是遇到了难处？”
李征元点头，“是的。”
御舒彤嗤笑一声，“照李大人这么说，大人还是在做善事了？”
她这话带着点儿不满的语气，仔细听去，就像是根本不相信对方说的话一般。
李征元也不觉着奇怪。
他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御舒彤这句话。
贺以乔撑着头，“若只是出手帮忙，怎么会传出丢了姑娘这种事情？”
李征元看向贺以乔，又看了眼沈佳婧的方向。
见沈佳婧的表情也是在示意自己回答这个问题，才开了口，“这事儿，我遇着一次帮一次也没什么用处。”
沈佳婧歪了歪头。
李征元：“归根结底，这事儿是在这些姑娘的家中。”
贺以乔倒是听明白了，“大人是说，你即使帮了一次，这些姑娘回到家中，依旧水深火热。”
李征元看了眼贺以乔，点了点头。
那表情，多少带着些无奈。
倒也不难理解。
贺以乔和沈佳婧对视一眼。
沈佳婧点了点头，示意贺以乔继续。
贺以乔：“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可少女失踪，可是最近才有的事情。”
李征元看向贺以乔，抿了抿唇，似乎是在考虑自己究竟要不要说清楚这些事情。
沈佳婧见李征元这副样子，倒也不着急，甚至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了。
御舒彤见沈佳婧开始吃东西了，有些不太理解，“你这就不问了？”
沈佳婧看了眼御舒彤，笑了笑，“等一等，李大人既然主动找到我，自然是会想清楚告诉我。”
御舒彤撇了撇嘴，对沈佳婧的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她盯着李征元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哼了一声，低头吃东西。
李征元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沈佳婧再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才缓声开口，“第一个失踪的姑娘，是在去都城的马车上被救下的。”
听到李征元的声音，沈佳婧微微挑了挑眉。
“去都城的马车？”沈佳婧捕捉到了其中的重点。
李征元点头，“那姑娘拿头撞马车，被我手下的人救下来了。”
听到这句，沈佳婧真的皱起了眉头。
不说旁的，光是一句“头撞马车”她就能窥探到其中的惨烈。
她抿着唇，没有打断李征元的意思。
李征元：“他家中的人把她给卖了。”
御舒彤听着，直接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贺以乔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沈佳婧看着李征元，“卖到都城？”
李征元点头。
沈佳婧想了想，卖姑娘去都城，无非就几个去处，要么是去什么家里当丫鬟，要么就是被卖到风月场所了。
这姑娘如此烈性，恐怕是后者。
民间的这些买卖，禁而不止，也说不上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御舒彤冷哼一声，“家中不乐意养着，就打发卖了？真是……也不知道该不该被称为父母。”
沈佳婧看了眼御舒彤，又将目光转向了李征元，“所以你就将这些姑娘救下了？”
李征元点头，“一开始是遇着就救了，后来也有来求助的。”
沈佳婧皱了皱眉。
先前听老板娘的意思，丢姑娘就是近些时日的事情。
但怎么听李征元的意思，好像还挺多姑娘的？
似乎是知道沈佳婧在想什么，李征元有些无奈的开口，“以前出了事儿我们救下，那自然算不得失踪。毕竟谁家都不知道这事儿。”
这事儿，稍微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
确实。
人是家里人主动卖了的。
自然会自己想到说法同邻里说道。
根本就不会被归在失踪这一列。
而如今……
沈佳婧：“最近是因为，姑娘们来求助了。所以，事发之前，就被大人转走了？”
李征元点头。
是了，这种情况，虽说家里会抱怨两声，少了银子。但也不会真的去报官把人找回来。
但这样一来，确实就会有不少人知道，这丰镇最近丢了姑娘。
御舒彤盯着李征元看了好一会儿，“李大人救了的姑娘人呢？”
李征元看了眼御舒彤，却是没有开口回答。
御舒彤就这么死死的盯着对方，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见对方一直没有回答，御舒彤啧了一声，又看向了沈佳婧，“我觉着他有问题！救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我还不信这丰镇上下都还能说他救人是不好的事儿！”
贺以乔看了眼御舒彤，“说了，人就得送回去。”
御舒彤一时语结。
是了。
说了救了人，不管怎么说，总得给人家送回家里吧？
御舒彤：“那你现在救了人，送哪儿去了呢？”
贺以乔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子，倒是把御舒彤给逼急了。
她几乎是跳起来了，一只腿踩在椅子上，单手架在这只腿的膝盖上，像个山大王一样看着李征元。
李征元也不怵，只是瞥了一眼对方，就仍是看向了沈佳婧。
御舒彤“嘿”的一声，“你这人怎么这样！说是做好事，但不说明白，我们怎么知道真假！”
李征元：“我不需要旁人知道真假。”
御舒彤冷笑一声，“不知道真假，你万一是转手又将她们卖了怎么办？”
李征元这回倒是真的对上了御舒彤的目光，“我若是想要卖了他们，救她们作甚？”
御舒彤仍是那副表情，“这可不好说，或许你就是赚那个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