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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程长赢的车灯像两柄利刃,劈开浓稠的黑暗,直刺向城郊那片被遗忘的角落。雨水密集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刮器狂暴地扫开,视野在破碎的水幕和扭曲的光影里艰难维持。他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冰冷,几乎感觉不到皮革的触感。冰冷的数字——八亿——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他的神经。那是横亘在眼前、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是他押上全部身家性命后,依旧无法填平的恐怖缺口。

车轮碾过坑洼的积水,泥浆飞溅。引擎低沉的咆哮淹没在滂沱雨声里,像一头负伤的困兽。车灯的光柱最终刺破雨幕,定格在一栋孤零零矗立在荒草深处的老式洋房上。这栋建筑早已褪尽了昔日的浮华,斑驳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石,如同老人身上溃烂的疮疤。紧闭的雕花铁门锈迹斑斑,门内黑洞洞的,只有二楼一扇窗户,透出一点微弱昏黄的光,在风雨飘摇中如鬼火般明灭不定,那是许嘉文书房的位置。程长赢熄了火,引擎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被哗啦啦的雨声统治。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湿气和腐朽植物味道的空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像淬火的冷水,短暂地压下了胸腔里那股近乎沸腾的焦灼。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兜头浇下,瞬间打湿了额发和肩头。他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撑开手边的伞,就这么大步走向那扇紧闭的铁门。

沉重的铁门在风雨中发出刺耳的呻吟,被缓缓推开。门内的庭院荒芜得令人心惊,疯长的野草几乎淹没了残破的石板小径。他踩着湿滑的泥泞和疯长的杂草,走向主楼紧闭的厚重木门。刚踏上台阶,门无声地开了,仿佛一直在等待他的到来。门内站着一个干瘦、穿着旧式管家服的老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蜡像,浑浊的眼珠在程长赢湿透的西装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即侧身让开。

“许先生在小客厅等您。”声音嘶哑,如同枯叶摩擦。

程长赢点头,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他跟着老管家穿过一条幽深的长廊,两侧墙壁上挂着些模糊不清的油画,空气里弥漫着木头朽坏和陈年灰尘的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中药和檀香混合的沉闷味道。尽头是一扇虚掩的门,昏黄的光线从门缝里流淌出来。

“请。”老管家停在门边,不再向前。

程长赢推门而入。小客厅不大,布置着沉重的红木家具,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是唯一的光源。许嘉文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翻涌的墨色雨夜和狂舞的树影。他穿着深灰色细格纹的居家服,身形挺拔,手里端着一个白瓷茶杯,袅袅热气模糊了他映在玻璃上的侧脸轮廓。

“雨很大。”许嘉文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程总深夜登门,想必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温和却难以捉摸的笑意,目光锐利地扫过程长赢湿透的头发和肩膀。

程长赢没有客套,直接走到房间中央的红木圆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湿透的裤腿贴在昂贵的木质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许老,明人不说暗话。清风里这块骨头,我程长赢啃定了。”他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沙哑,“但龙腾这条疯狗堵在门口,京圈的人躲在后面虎视眈眈,想让我活活噎死。我现在,还差八亿。”

“八亿?”许嘉文挑了挑眉,端着茶杯踱步过来,慢条斯理地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将茶杯轻轻放在红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他拿起桌上一串油亮的紫檀佛珠,慢悠悠地捻动起来,颗颗珠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程总胃口不小,胆子更大。那地方,”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遥远的清风里,“是个吞人的无底洞。钱砸进去,怕是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多少人盯着,多少双眼睛盼着你栽进去,尸骨无存。”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扎向程长赢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程长赢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像浸透了冰水。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许嘉文捻动佛珠的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显得格外刺眼。“我也知道,那下面埋着的是什么。”他从西装内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防水油布层层包裹的狭长物件。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托着千钧重担。他一层层揭开油布,最后露出里面那张泛黄、脆弱、边缘已经微微卷曲的日军地图。

昏黄的灯光下,地图上那些用红蓝铅笔标注的日文符号显得格外狰狞。他用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点在地图中心一个被红圈反复勾勒的区域——清风里。然后,指尖沿着一条几乎难以辨认的虚线,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地图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清晰地印着一个蚀刻般的徽章图案——一只展开翅膀的蝙蝠,下方环绕着“731”三个冰冷的阿拉伯数字。

许嘉文捻动佛珠的手指,在程长赢点出那个徽记的瞬间,猛地停顿了!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骤然卡死。他脸上那抹习惯性的、仿佛面具般的温和笑意瞬间冻结、崩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惊涛骇浪。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死死钉在那枚小小的徽章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在死寂中无限放大。

“你……”许嘉文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下意识地微微后仰,仿佛那张薄薄的地图散发着致命的辐射。“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他追问,目光死死锁住程长赢,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程长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那个狰狞的蝙蝠徽记,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敲进许嘉文的耳膜:“许老,五十年代,那场‘意外’的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旧档案室的几摞废纸吧?”他微微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隼,直刺许嘉文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当年负责清理那些‘废料’的人……是谁?”他身体前倾,几乎要越过桌面,逼近许嘉文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代号‘清道夫’的人,或者……那支队伍,他们,还活着吗?”

“轰隆——!”

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了厚重的雨幕,毫无征兆地劈开了窗外沉沉的黑暗!刹那间,刺眼的白光如同神罚之剑,凶狠地刺穿落地玻璃窗,将昏暗的小客厅照得一片惨白!所有物体的轮廓都被这瞬间的强光拉长、扭曲,投下狰狞的阴影。闪电的强光精准地打在程长赢手中的地图上,那泛黄的纸张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质感。就在地图背面,靠近边缘的位置,在闪电惨白光芒的照射下,赫然显露出一片不规则的、深褐色的痕迹——那颜色暗沉粘稠,绝非墨渍或霉斑,更像是……干涸凝固了很久很久的陈旧血渍!

程长赢的瞳孔在强光下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片深褐色的印记,如同一个来自深渊的烙印,瞬间与前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而恐怖的画面重叠——在他坠楼前最后几秒的混乱视野里,似乎也瞥见过类似的、粘稠的褐色痕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蔓延开……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让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许嘉文显然也看到了地图背面的异样!那张向来从容淡定的脸,在闪电强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近乎惊骇的惨白!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彻底僵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生生将那坚硬的紫檀木珠捏碎!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地图背面那片深褐色的污迹,里面翻涌着极度复杂的情绪:有难以置信的震惊,有深埋心底的恐惧被骤然揭开的刺痛,甚至还有一丝……被猎物反噬的暴怒!闪电的光芒转瞬即逝,客厅重新被昏黄的落地灯光笼罩,但那片深褐色的印记,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印在两人的视网膜上,也烙进了这风雨飘摇的暗夜深处。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下来,仿佛连窗外的暴雨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许嘉文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靠回他那张宽大的红木椅背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那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风暴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他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他凑到唇边,却没有喝,只是用冰凉的杯壁轻轻贴着自己同样冰凉的下颌,似乎在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镇静。

“程长赢……”他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板,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沉重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决绝。“你手里这张纸,”他目光沉沉地落在程长赢手中那张仿佛重逾千斤的地图上,“它沾的血,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也远得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又似乎在积攒力气。“它不止能换钱,不止能换命……它更像是一道符,一道能打开地狱之门的符。一旦用了,放出来的东西,就再也关不回去了。你……确定要赌?”

程长赢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嘉文的脸。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底深藏的恐惧,那是对未知后果的恐惧,也是对这张地图背后所代表的庞大而血腥秘密的恐惧。这恐惧非但没有让程长赢退缩,反而像一针强心剂,让他更加确信这张地图的价值远超他的预估。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那是属于赌徒孤注一掷时的疯狂。

“地狱?”程长赢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许老,我现在就站在地狱门口往里看。龙腾、京圈、还有清风里下面埋着的东西,哪一个不是催命的阎罗?八亿,是我爬出这地狱的第一根绳子。这根绳子,我必须要!”他猛地将手中的地图往前一推,泛黄的纸张在红木桌面上滑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精准地停在许嘉文面前。“这根绳子,我拿命换!告诉我,当年负责清理‘废料’的人,那个‘清道夫’,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许嘉文脸上,不容置疑,更不容退缩。那眼神里燃烧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戾,是对深渊发起冲锋的号角。

许嘉文的目光低垂,长久地、极其复杂地凝视着滑到自己面前的那张地图。昏黄的灯光下,蝙蝠和“731”的印记显得越发狰狞,背面那片深褐色的污迹更像是一道无声的诅咒。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抬起,悬在地图上方,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触碰,又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抗拒。最终,那枯瘦的手指没有落下,而是缓缓收拢,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风刮过老洋房腐朽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怪响,更添几分阴森。

“呼……” 许嘉文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了几十年的沉重和恐惧都倾吐出来。他终于抬起眼,看向程长赢。那眼神里,先前的震惊和恐惧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还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认命。

“你要的绳子……”许嘉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磨砂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在‘老地方’。”

“‘老地方’?”程长赢眉头紧锁,追问的语速极快,带着不容喘息的压力。

“东郊,梧桐路尽头,废弃的‘红星第三化工厂’。”许嘉文清晰地报出一个地址,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无尽的黑暗,仿佛在回忆某个极其遥远的、沾满血污的片段。“厂区东北角,以前是……处理特殊废料的焚烧车间。入口在……一个废弃的冷却塔底下。”他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程长赢脸上,那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审视,更带着一种警告。“记住,你只有一张牌。见到人之前,这张牌不能离手。见到人之后……”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寒意森然,“这张牌,就是你的催命符。你想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程长赢在心中冷笑。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从他决定踏入这吃人的地产江湖起,“后悔”这两个字就早已被他亲手埋葬!清风里是他撬动未来的支点,是他复仇的起点,更是他挣脱前世悲惨命运的唯一生路!别说催命符,就算是阎罗王的生死簿摆在他面前,他也得撕下属于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将那张静静躺在红木桌面上的地图,重新拿起。指尖再次触碰到那冰凉的纸张和背面那片粘稠深褐的污迹时,前世坠楼时那种失重感混合着水泥地的冰冷触觉又一次闪电般掠过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眩晕。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将地图仔细地、一层层地重新裹回防水油布里,动作沉稳,仿佛在包裹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收敛一件致命凶器。油布隔绝了地图,也隔绝了那令人不安的血色印记。

“化工厂,冷却塔。”程长赢将包裹好的地图重新揣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那里传来沉重而有力的搏动。他站起身,湿透的西装下摆滴着水,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更深的痕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椅子里的许嘉文,眼神冰冷而锐利,像两把刚刚淬火的匕首。“许老,今晚的茶,谢了。” 他微微颔首,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湿透的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许嘉文没有动,也没有回头。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端坐在红木椅子里,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那串冰冷的紫檀佛珠,目光空洞地望着程长赢刚才坐过的位置。昏黄的灯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拉长,投在身后深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孤独而苍老。直到沉重的木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传来,隔绝了外面风雨的呜咽,也隔绝了那个年轻人身上那股不顾一切的决绝气息。

小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微弱噼啪声。许嘉文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捻动佛珠的手指,那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看到地图背面污迹时那种冰冷粘稠的幻觉触感。他浑浊的眼珠深处,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是怜悯?是算计?还是某种更深的、无法言说的恐惧?最终,所有情绪都归于一片深沉的死寂。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白毫银针,凑到唇边,冰冷的茶水滑入喉咙,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处。

程长赢的身影重新没入狂暴的雨夜。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团燃烧的火焰。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冰冷的真皮座椅让他打了个激灵。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雨水顺着头发和脸颊滑落。

车内一片黑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光。他伸手,隔着湿透的西装布料,紧紧按住内袋里那个油布包裹的硬物。那里面,不仅仅是一张泛黄的旧地图,更是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生路也可能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

“红星第三化工厂……冷却塔……”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地址,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块投入心湖,激起层层危险的涟漪。废弃的化工厂,处理特殊废料的焚烧车间……光是想象那个场景,一股混合着化学药品、血腥和腐朽的阴冷气息仿佛就扑面而来。

那个所谓的“清道夫”,会是什么人?是当年执行任务的冷酷军人?是侥幸活下来的知情者?还是……一个被秘密豢养、专门处理“脏活”的幽灵?许嘉文最后那句“这张牌就是你的催命符”如同毒蛇的嘶嘶声,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但他没有选择。八亿的缺口像悬在头顶的铡刀,龙腾和京圈环伺在侧,清风里地下的秘密如同定时炸弹。这张地图,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带刺的救命稻草。

程长赢猛地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和深潜的恐惧强行压下。眼底重新燃起的是孤狼般的凶狠和赌徒的疯狂。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水汽的冰凉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他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车灯再次刺破黑暗的雨幕。

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一头扎进无边无际的风雨之中,轮胎卷起浑浊的水浪,朝着城市东郊那片被遗忘的、弥漫着危险气息的废弃工厂疾驰而去。等待他的,是未知的盟友,还是致命的陷阱?程长赢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闯。这是他为自己搏出的,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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