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条鱼来到妈妈的帐篷时，娜露不仅看着了正在用石头研磨药草的妈妈，也看到了一直让她不怎么喜欢的外乡人：罗杰。
此时后者正盘腿坐在角落里摆弄着几样干透了的药草。
娜露没打算理会他，走到妈妈旁边，开始处理手里的鱼。
她拿出一把燧石打磨成的石刀将鱼的尾段切掉，递给了萨里，让它叼着出去吃。（注）
“你把狗训得挺好的。”娜露的妈妈夸奖道。
“很容易，这条狗很聪明。”娜露回答道。
“聪明的生灵也不一定好训。”妈妈意有所指地道。
娜露显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指着妈妈正研磨的药膏道：“这是用来给战争酋长治疗膝盖的吗？”
“嗯，他的情况越来越糟了。”
“你没放橙花。”娜露道。
“谁教你要放橙花的？”
“你啊。”
妈妈看着正在打磨石斧的娜露，道：“你父亲留给你这把斧头是希望你用来砍骨头的。”
“我差点用它猎到一只鹿。”娜露道。
“没有捕到的猎物不算是食物，孩子，你很擅长其他很多事情。”妈妈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她，“为什么非要去狩猎呢？”
“因为你们都认定我不行。”娜露说道。
“我可没有。”罗杰插嘴道，但是却头也没抬。
“你是个外乡人，不算我们的人。”娜露毫不客气地说道。
“娜露，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妈妈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跟战争酋长商量好了，稍后罗杰就会去狩猎，如果他能够完成试炼，那么就正式邀请他加入我们……”
“妈妈，为什么……”娜露很是不平，刚想质问门帘却突然挑开，塔比拎着猎物走了进来。
“啊！今天这么大的风，你都能猎一只红尾鹰回来，真是不错！”妈妈不吝赞美道。
“你该好好听听我给你讲的故事。”塔比俯看着娜露道，随即朝着罗杰点头示意。
尽管罗杰的衣着，发式，跟他们都不相同，但是同样的肤色和发色，尤其是他那娴熟的科族语就足以让并不怎么排外的塔比接受他。
况且塔比听妈妈说过，打算培养罗杰做新一代的巫医，甚至成为萨满。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塔比觉得就更加应该跟他处好关系了。
“你的斧头已经够锋利了。”妈妈看了一眼娜露手里的斧头，递了个很小的皮袋过来，“去采些橙花回来吧。”
“老师，我也跟着出去看看吧。”罗杰站起来道。
“去吧。”妈妈笑着点点头。
她当然希望自己唯一的学徒能够跟女儿处好关系，只可惜女儿显然对他很是抗拒。这让她颇感无奈。
“你来干什么？”娜露看着跟来的罗杰没好气地问道。
“你不是要求采橙花吗？我正好跟过去见识一下。”罗杰伸展手臂，做了个扩胸的动作，“顺便我想向你请教一下狩猎的事宜。”
“这种事你更应该去问塔比，他最喜欢跟别人讲这些了。”娜露撇了撇嘴道。
“我的试炼内容跟他不同，他的经验对我没用。”罗杰摇摇头。
“什么意思？”娜露闻言顿时就好奇了起来，“我妈妈想让你去干什么？”
“不是你妈妈的要求，而是……”罗杰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当即便指了指头顶，随手画了几个圈圈。
这下子娜露像是更糊涂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随后她反倒没了之前对罗杰的敌意，认真地道：“需要我帮忙吗？”
“目前还不需要。”罗杰摇摇头，“不过你能跟我说说试炼要做什么就最好了，因为我很快也要面临这个问题了。”
“试炼就是考验你是否能够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娜露看着他，“如果你想要成为猎人，那就得独自去狩猎一头凶猛的野兽，或者你所认定的猎物，前提是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才行。”
“也就是说，我随便抓只兔子是不可能通过试炼的。”罗杰明知故问道。
“你觉得呢？”娜露看着他，翻了个好看的白眼，“也许不是不能通过，只是可能你就会成为全族的笑柄了。”
“想想看，当别人谈到某个猎人捕猎到了一头恶狼，豹子或者狮子时，你只是抓了只兔子的事情就会被提到，是不是觉得很丢脸。”
罗杰没说话。
娜露以为他感到了羞耻，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巫医的话，那么采药比打猎更容易通过试炼。”
“所以，想要试炼成功，总得在某一件事上获得大家的认可，说着表现出出类拔萃的能力，是吧？”罗杰问道。
“没错。”娜露点点头，认真地道：“你需要征服你所认定的猎物，用以来证明你的实力，不这样的话，是很难得到大家信服的。”
罗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一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就发现自己被系统安排了个外乡人的身份。
虽说融入了女主所在的部落，但实在是融入的太好了，以至于他刚一接管这身份，就收到了一条提示信息。
“你已经达到了开启第二个副职业所需的前置条件，只是由于你当前所处的环境十分特殊，所能选择的职业很多，为了让你满意，特开启一场就职试炼。”
“当前试炼并不会设定任何强制性或者有指向性的明确任务，而是由你遵循你的内心来自主进行，持续时间为72天。”
“试炼完成后，你将获得源于你心意的副职业。”
……
看到这条云山雾罩提示时，罗杰禁不住暗暗苦笑。
这种让他随心所欲的试炼，远比给个明明白白地任务去完成其实更难。
因为他完全摸不准系统的底层逻辑，当然也就无从去判断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最终会得到个什么职业。
起初罗杰倒真是有些打算，不过现在见娜露要出门去采橙花，深知她这一去必定就会开启剧情，当即就动了跟过去掺一脚的想法。
对于罗杰而言，第二副职业固然重要，但是却并不值得太过执着于此。
眼下最要紧的反倒是跟着娜露，去摸一摸铁血战士的深浅，稍后正面对上时才会有更多的胜算。
注：肯定是石刀，但是是不是燧石打磨成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前段时间我在网上见过有卖燧石刀的，随意就写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