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的怒吼如惊雷般在赵府上空炸响,鎏金的屋檐都似乎在震颤。
他死死攥着空荡荡的窗框,指节泛白,窗棂上的雕花硌得掌心生疼,却比不上心中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
“给我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他猛地转身,腰间的玉带扣重重撞在桌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在名贵的宣纸上晕染出一片狰狞的黑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众侍卫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其中一个年轻侍卫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声音发颤:“大人,追到手后怎么办?”
赵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抬脚狠狠踹翻身旁的圆凳。“追到手再说!”他的声音里裹挟着森然杀意,“要是让她把证据送出去,你们就等着给我陪葬!”话音落下,侍卫们不敢再多问,如临大敌般迅速散开,脚步声在回廊里杂乱地回响。
此时的乌云琪亚娜正蜷缩在赵府后巷的阴影中。
夜色如浓稠的墨,将她的身影与墙角的暗影融为一体。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借着微弱的月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方才在房间里,她凭借着过人的机敏,利用赵岩离开的短暂间隙,从暗格中获取了至关重要的证据。但现在,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将这些足以颠覆赵岩阴谋的证据妥善保管。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乌云琪亚娜心中一紧,迅速将身体贴紧墙壁,屏住呼吸。几个手持火把的侍卫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他们脸上凶狠的神情。“仔细搜!大人说了,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为首的侍卫大声吆喝着,手中的火把将巷子照得忽明忽暗,摇曳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乌云琪亚娜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她紧紧攥着怀中的证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的目光在巷子里快速扫视,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间破旧的柴房。
那柴房的门半掩着,里面堆满了杂乱的柴火,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她深吸一口气,在侍卫们的注意力被别处吸引的瞬间,猫着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速窜进柴房。
她轻轻推开柴房的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一股刺鼻的霉味和柴火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顾不上这些,迅速钻进柴火堆里。她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用柴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遮盖住,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以便观察外面的情况。
赵府内,赵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陈设,心中的焦虑和愤怒愈发强烈。桌上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仿佛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内心。
“大人,在东厢房发现可疑痕迹!”
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禀报。赵岩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里,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瓷片,那是乌云琪亚娜为了制造假象故意摔碎的。赵岩蹲下身,捡起一片瓷片,在手中反复摩挲,眼神中满是狐疑。“这不像她的作风。”他喃喃自语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行踪,这里一定有诈。”
然而,时间紧迫,他容不得过多思考。“继续搜!”
他站起身,甩了甩衣袖,“扩大搜查范围,城门也要加派人手,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侍卫们领命而去,赵岩站在原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暗暗发誓:“乌云琪亚娜,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另一边,孙皇后宫中,气氛同样紧张凝重。
孙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手中的佛珠被她捻得飞快,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在为乌云琪亚娜祈祷。“娘娘,赵府那边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了。”宫女焦急地说道,“我们要不要现在派人去接应乌云姑娘?”
孙皇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现在赵府戒备森严,我们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密切关注赵府的动静,一有乌云琪亚娜的消息,立刻禀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赵岩,这次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在柴房里躲藏的乌云琪亚娜,听着外面渐渐平息的脚步声,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危险随时可能再次降临。她小心翼翼地从柴火堆里钻出来,借着月光,从怀中掏出那些珍贵的证据。她轻轻展开信纸,看着上面赵岩与徐有贞勾结的罪证,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只要能将这些证据送到孙皇后手中,赵岩的阴谋就将彻底破产。
她将证据重新仔细收好,心中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必须尽快与孙皇后取得联系,但现在赵府的人正在全城搜捕她,想要安全地离开这里谈何容易。她咬了咬牙,决定先在这柴房里躲到天亮,等到街上人多的时候,再想办法混出去。
夜色渐深,乌云琪亚娜靠在柴堆上,却不敢有丝毫睡意。
她的耳朵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眼睛紧盯着柴房的门口。每一声细微的声响,都会让她的神经紧绷起来。
她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只有保持清醒和警惕,才能有一线生机,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将赵岩的阴谋公之于众,还大明一个太平。